他抬手捧住自己的脸,在傅元灼面前晃悠一头软乎乎的棕发,欣喜道:“还会有我这样可爱的室友哦!”
傅元灼嘴角微扬,望着阮笙的动作,眸中透出几分笑意。
吃过饭,该上学的都去上学了,院里只剩下阮笙一个大孩子和一群小萝卜头。
小萝卜头们在院子里玩游戏,阮笙拒绝了他们的热情邀请,跑去找院长提请求。
院长正忙着填资料,听了阮笙的话头都没抬,当即就答应了。
只说了一句:“东西你自己搬,房间自己收拾。”
阮笙没想到院长这么好讲话,开心地准备回去,却不料院长转手扔给他一本小册子。
“院里只有你们两个未来会分化成omega,该了解该知道的东西都在这本小册子上写着,你们两个住在一起,也好相互关照。”院长如是说。
阮笙这才知道,院长给了他一本性知识手册,他脸颊红了红,点点头转身离开。
他花了一上午把自己的东西搬到傅元灼的房间,阮笙原本根本不会打扫房间,但来到孤儿院半个月,也慢慢学会了不少。
清理好闲置床铺,放好自己的衣服和物品,阮笙转身,准备去把自己的小被子抱过来。
抬眼看到傅元灼凌乱的床铺,阮笙有些不好意思,他的小糯米鸭挤得傅元灼的被子都没地方放了,也不知道昨天晚上他是不是挤得傅元灼没睡好。
阮笙挠挠头,抱走自己的糯米鸭,一不小心碰掉床上的枕头,枕头下面放了不知道什么东西,也跟着“啪”的一声落到地上。
“糟了!”阮笙连忙放下糯米鸭,弯腰去捡。
刚拎起枕头拍拍灰,地上掉的那个小东西却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阮笙目光一顿,望向那个散开的油纸包。
如果阮笙没看错的话,那里面,放着一块鲜红的枣糕。
第5章 他们经常打你吗?
空气突然凝滞了,阮笙望着那块枣糕,脑子里空白一片,愣愣地站在原地。
他知道,孤儿院里把吃食管得特别严,每天只有一日三餐,除此之外几乎接触不到其他食物。
阮笙自己有个小盒子,除了藏着原身的物品,剩余地方就用来装零食,攒了大半个月,也不过刚好一小捧,他自己都舍不得动。
那傅元灼……是怎么得来这一块枣糕的呢?又放在枕头下不吃,是为什么?
阮笙有点懵,脑子里回荡着早上听到的那番话,心里突然有了大胆的猜测:
郎宇食物过敏……不会是傅元灼的手笔吧?
窗外微风吹过来,明明是暖的,却让阮笙打了个冷战,手里的枕头差点掉到地上。
宿舍门口突然冒出两个羊角辫,早上那个小姑娘来喊他:“阮笙哥哥!粗来玩呀!你一个人好无聊的。”
阮笙怔怔地应了一声,被小姑娘拉着往院子外面走。
“阮笙哥哥为什么会住在那里呀?”小姑娘问他,“那里是闷哑巴的房间。”
“闷哑巴?你是说傅元灼?”
“对啊,他总是不说话,大家都这么叫他。”
阮笙抿抿唇,有些听不惯:“他只是和你们不熟,不喜欢说话,多和他玩玩就好了。”
小姑娘瞪大眼睛,摇摇头:“我们才不要和他玩呢,他很可怕的。”
“很可怕?”阮笙低头,比小姑娘还要清澈的圆眸露出几分疑惑,“为什么这么说?”
小姑娘目露惊恐,左右看看,头上的羊角辫跟着晃了晃:“阮笙哥哥你不知道,只要是惹过他的人,过几天都会倒霉的,阮笙哥哥你也要小心啊!”
阮笙眉心轻皱,握住小姑娘的手心紧了紧。
……………………………………………
孤儿院的孩子们上的是社区公立学校,教学质量不错,学校管理严格,但是对于某些差学生,老师们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傅元灼翘了整个下午的课,在烘焙坊打零工。
他虽然沉默寡言,但是颜值在那,穿上蓝色制服,顿时能吸引一大批客人。
满室的甜香熏的他有些发昏,傅元灼机械性地给甜品打包,等待着下班时间的到来。
终于,时钟指向五点,烘焙坊老板掀开门帘从厨房走出来,向傅元灼招手:“小傅啊,下班时间到了,你该回去啦。”
傅元灼面无表情地脱下制服,接过今天的酬劳,从中拿出一半,说道:“我想买盒糕点。”
老板笑着没要,道:“要什么自己拿,你昨天不是要了枣糕和枣泥吗?今天还有的剩,我给你包点?”
傅元灼今天对那个没兴趣,转身去玻璃柜上拿了一盒玫瑰松塔酥。
千层酥表面一层白巧克力,点缀着星星点点的玫瑰花瓣,让傅元灼想到了阮笙身上的甜香味。
他眸色一柔,将甜品盒放进书包。
初中放学正好是下午五点,他这个时候回去,刚好赶上放学高峰期。
孤儿院大门敞开,孩子们一股脑地跑进来,原本在院子里做游戏的小孩们哗地退到两边,生怕这群大孩子把自己撞到。
傅元灼走在人群最后面,书包斜挎,整个人散发着生人勿近的阴郁气质。
直到走到宿舍楼,远远看见一个羊角辫小姑娘趴在他寝室的窗户上,面朝里面喊着:“阮笙哥哥出来跟我们玩呀!你都坐一个下午了,很无聊的。”
傅元灼脚下一顿,然后加快了步伐,走过漫长的走廊,一直走到宿舍楼最里面。
推开门,傅元灼猛地发现,这间寝室和自己早上离开的时候,已经完全不一样了。
房间里多了另一个人的痕迹,桌上摆着可爱憨厚的小摆件,床头多了两株绿植,阮笙的色彩是明亮的,仿佛一道耀眼的光,照亮了这个潮湿阴暗的房间。
傅元灼眸光微闪,看向此时正痴痴坐在床上的棕发少年。
阮笙靠在床头,抱着膝盖,眼神涣散,放空地望着墙角,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窗户外的小姑娘看见傅元灼进来,“啊”地一声就跑走了,转眼就没了踪影。
阮笙看向门口,呆呆地唤了一声:“傅元灼——”
“嗯。”被叫到的人应了一声,走到阮笙面前,声音低沉,“在想什么?”
阮笙抬眸望着他,脸上露出几分纠结的表情,似乎是在迟疑什么,想问又不敢开口。
傅元灼眸色渐深,唇角抿成一条直线,只望着阮笙不说话。
阮笙对上傅元灼的眼睛,忽然愣了愣。
他在宿舍里枯坐了大半个下午,一直在想这件事,心里翻来覆去无数种可能。
但此时对着傅元灼,他突然觉得,与其自己胡乱猜想,还不如亲口向傅元灼求证。
他是把傅元灼当好朋友看待的,朋友之间最重要的就是信任,他希望能从傅元灼那里得到真实的答案。
阮笙这么想着,心里稍稍安定,从身后掏出那个油纸包,双手捧着递到傅元灼面前。
“今天收拾东西的时候,我在你的枕头下发现了这个。”阮笙小声道,“我不是故意的,但是……你能和我说说,这块枣糕的来历吗?还有,它的用途。”
傅元灼看向那个油纸包,明显是之前散开过,然后又被人笨手笨脚地重新包好,接口处朝他咧开一个憨憨的微笑。
“你会告诉院长吗?”傅元灼掀起眼帘,墨黑的眸倒映着阮笙的身影。
“不会不会,我当然不会告状的。”阮笙连忙保证。
他屏住了呼吸,觉得傅元灼接下来的话将会验证他的猜测。
傅元灼盯了他几秒,然后学着阮笙的动作,坐到他身旁。
不料傅元灼没有谈枣糕的事,而是话头一转,唇间缓缓吐出几个字:“我七岁的时候,那个女人去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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