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晚他睡得并不舒服,周围的营帐都是些五大三粗的武人,白日训练强度大,晚上呼噜声就更大,此起彼伏的,有时候甚至几乎把他惊醒。
这一晚萧崇没有回来睡,也不知他睡在了哪里。
不过李屿秋倒是丝毫没有霸占了萧崇床的觉悟,既然是萧崇主动让他睡的,那他干嘛不睡?系统跟他说了,其他将士们都是好几人睡一间,如果要他去跟他们一起睡,估计连床边边都分不到。
一大早,系统就变成透明的小团子,在床边绕着李屿秋飞来飞去。
【宿主,起床啦,萧崇要回来了哦。】
李屿秋头一次赖着不肯起,外面日头太毒了,他在营帐里都能感到热浪滚滚,从营帐缝隙中看去,营地外是黄沙漫天。
他将被衾堆到一旁,衣领也解开了些,翻来覆去寻找床上凉快点的地方。
【唔,等他进来再说吧。】
兔子是很容易在热夏的时候生病死掉的,李屿秋在一年四季中印象最深刻的就是夏季。
“他还没醒?”
外面传来萧崇询问侍卫的声音,那侍卫一直守着营帐,回道:“是的。”
萧崇便低声笑了笑,掀开帘子走了进来,行走间有玉佩和挂饰清脆的碰撞声,仍旧是昨晚那身装扮,倒看不出疲惫,大概是遇上了什么好事,一张俊脸神采奕奕的。
他将床帐挂了起来,坐在床尾,“啧,看来是个贪睡的……”
【任务二:获取萧崇的信任值,达到70%即可。】
信任值?
李屿秋一动不动的思忖着该如何获取信任值,但一开始就说什么效忠显然不可信,不如就假装对他崇拜,跟在他身边默默做事,让他看到自己的诚意。
即便他现在目不能视还瘸了右腿,但简单的工作还是能做的吧?
只要让萧崇看到他的态度,那信任值还不是手到擒来吗?哪个老板会不喜欢崇拜自己、又能干勤快的员工呢?这是一样的道理。
思及此,李屿秋赶紧假装睡醒了,翻了个身,随后状似察觉到有人,犹犹豫豫的问道,“将军,是你吗?”
他起身时衣领随着动作松开了点,不经意的露出一小片莹润洁白的肌肤,小巧精致的锁骨上有一个弧度很漂亮的凹陷,像是能盛进去一小捧水。
又来了。
萧崇视线飞快的略过,心想这个妖精真是不遗余力的勾引人。
他僵硬的换了个坐姿,朝门口招了招手,让人把药送进来,放在旁边的小桌上,“嗯,刚好回来用早饭,你的药也熬好了,起来喝吧。”
萧崇毕竟是个征战沙场的大将军,昨天的局促已经是罕见,这会儿估计是已经想明白了,要跟这个小妖精正面对上一对。
首先,要试探他究竟是不是妖精。
基于顾晨漏洞百出的谎言,以及生疏的勾引手段,他认为可能性有十分之六七,这大概是一只涉世未深的小妖精,但应该也遇上过几个人,才学会了如今这套说辞。
那么其次则是看他究竟是什么妖,接近他的目的又是为何。
为此,萧崇不惜亲自跟他接触。这事他没和第二个人提起过,毕竟在他看来是只小妖,出于好奇才想探究一二,可其他人大概不会像他这样淡定。
这事说来也是玄妙,他大小就会梦见一些奇奇怪怪的梦境,而且他的锁骨上还有一个奇怪的图腾,只有当他浑身发热时才会显出来,那是他从娘胎里就带出来的。
他的母亲让他不要声张,这种玄妙的东西很容易被有心之人利用,解读出一些不好的意思,所以少有人知道这件事。
关于那个图腾,他找了许多道士,都没有得出确切的答案,有些人觉得是天降灾祸,有些人则觉得是前世未尽的姻缘,所以才带到了这一世。不过说来说去,萧崇总是没遇到第二个跟他有同样情况的。
既然这等玄妙的事都让他遇见了,练就了他从小就天不怕地不怕的胆子,那遇见妖精似乎也算不了什么。
“多谢将军。”李屿秋不知面前男人内心的弯弯绕绕,只琢磨着该如何尽快获取信任值,在他发呆时,萧崇已经端着药碗靠近了,男人身上淡淡的气息也飘了过来。
他试探着伸出手去接,但细嫩的掌心还没碰到碗呢,就已经敏感的察觉到了滚烫的热度,忙不迭收回了手,“将军,这药刚熬出来好烫啊。”
萧崇见这柔弱的小书生连葱白指尖都没触碰到碗,就已经开始说烫了,那低低的语调传进耳朵里,像是撒娇一样。
心道这是只娇气的小妖,还惯会撒谎装乖的,嘴里大概没一句实话。
本是想着让他自己喝药,但最后还是变成了萧崇端着碗,一勺一勺的吹凉了才喂给他。
刚熬出来的药又热又苦,也就是他掌心有着握剑磨出来的厚茧,才不会被烫到。
“这也不烫啊。”萧崇心中想着,正想说出来,却见面前乖乖喝药的小书生,两瓣饱满的唇变得嫣红,隐约可见其间的皓白贝齿,抽出勺子时会轻轻咬一下,那力道就跟某种毛绒小动物似的。
小书生有两颗很可爱的兔牙,只需稍稍张开唇缝就能看见。还有那截粉嫩的舌尖,会乖乖的舔过勺子上残余的药汁。
旁人喝药喊苦都来不及,就是萧崇也得屏住呼吸才能一口咽下,他倒是很乖,那么怕烫,却不怕苦。
李屿秋很配合的喝完了药,虽然他知道自己的眼盲是治不好的,但按照人设,他是不会放弃希望的。这地界有药都难买,有人能专门给他开药治疗,他自然会一勺不落的喝下。
等到一碗药见底,萧崇才如梦初醒般,他咳了一声,叫人把药碗拿出去。
李屿秋抿了一口唇,刚才他正和系统了解这个世界的背景,喝药都是凭本能的,这会儿他的意识回归,残留的极苦的药味让他甚至难以维持平静的表情。
他皱着眉头,嘴唇瘪了下去,“有点苦。”
好吧,原来还是怕苦的。
那方才乖顺的模样,是不是故意装给他看的?就是想让他亲自喂药是不是?
萧崇对侍从道:“再拿点蜜饯之类的进来。”
说完他才反应过来,为什么还是和刚才一样,明明顾晨只是说了“好烫”、“有点苦”这种抱怨的话,萧崇就顺理成章的上升到了帮忙解决问题的阶段。
他默默揉了揉额角,怀疑自己是不是什么时候被这小妖精下了降头,否则他为什么这么乐意被他使唤?
想到他都没有在卧榻前这样侍奉过长辈,却鬼使神差的一勺一勺吹凉了再喂给小书生,他就紧绷起脸,一阵红一阵白的。
最后李屿秋获得了一袋蜜饯,吃进嘴里总算缓解了不少苦味。
随后便是用早饭的时间。
仆从上菜时,纷纷见到了这位被将军捡回来的美人,以往个个都目不斜视的仆从们,竟都大着胆子去看了几眼。
果然和大家说的一样,男生女像,他只是端坐在那里,细瘦的身子稍微往将军身边倾斜,以手撑着尖尖的下巴,白皙细嫩的手腕从宽大的袖口里露出来。
就只是这样简单的动作,不知怎么就显得像是从画里走出来似的,袅袅婷婷,当那唇瓣开开合合,低声细语的说话时,更是柔柔的透着一股媚意。
其实李屿秋只是因为眼盲,看不见别人说话时的嘴型,所以只能下意识地凑近萧崇,才能确定自己没有听错他说的话。
他哪里知道,就因为这一举动,这下外面的议论又开始热烈起来了。
不过无非就是“那个男人把将军勾得死死的!”、“他真会勾人啊,是不是以前就做过?”这种类似的话。
毕竟,大家都把萧崇那不要钱的样子看在眼里,他们已经看清楚了,自家将军估计是真的沦陷进去了,否则怎么能让一个素不相干的人随便进他的营帐、睡他的卧榻?
以往大家都知道将军没有同行的丫鬟,男人更没有,能出入他营帐的只有几个心腹。
但是昨天,大家也都看见了,将军把人安置在了他自己的营帐里,然后就再也没出来过,而将军自己则在另一个放兵器的营帐里呆了一夜,整夜灯光未歇。虽说他以往就对剿匪尽心尽力,但也不至于这般熬夜吧?这其间肯定有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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