糊你一脸白月光[快穿](58)
他突然的爆发有点莫名其妙。
关白越挑挑眉毛:“针对你,你怎么会这么想?”
——这语气和霍时辰那句“我针对你了吗”如出一辙。
临言冷笑。
“为什么针对我学长心里门清吧?错的不是我,我是不介意再说一遍的。但学长估计不乐意。”
“临言同学还是不要太公私混杂了。先不说我只是建议,要让大家一起商讨、不是就决定推翻,就说你这个方案,我不客气一点说,根本就不可行。”关白越只觉得他拎不清,拿起笔在投影上点了点,
“你说你参考了好几个游乐园,但我们是校园不是游乐园。游乐园的人有多少?我们算上师生和来宾一共多少?最多 5000人,但是我们学校有四千亩左右!人分散在整个校园里你觉得氛围还有吗?”
“游乐园里游玩点分散,也是因为有过山车这样的大型项目,我们呢?摊子最大的就是话剧社需要舞台,其他占地面积都不大。再说,这次各班报上来一半都是咖啡厅、蛋糕坊、烧烤摊这样的吃的。这种吃东西的小摊子怎么安排大家心里都有数,美食一条街学校后门就有一条。你把吃的分散开,大家会像在游乐园里玩项目一样目标明确去找吗?未必吧,可能就在一两个附近摊子那儿吃吃算了,吃饱了不会费心大老远去找别的摊位。”
他一口气说了好几个理由,然后把笔往桌子上一撂。
“私事归私事,私下再谈,我不至于把个人情绪带到工作上。倒是临言同学,听到我的批评——还不是批评只是意见,就觉得是我针对你,这是谁带着私人情绪呢?”
临言咬牙,说不出话。
他本人不是工作能力多强的,这段时间顺风顺水很依赖系统功能,但这两天突然节奏被别人带着走,一下子阵脚就乱了。这次方案被驳回本身不是什么大事,但是像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才让他突然爆发。
这时候被关白越怼回来,回嘴的话都找不到。
关白越也没刻意为难他,看他不说话,会议室里也一片寂静,就开口道:“还是听大家的意见吧。有谁有其他建议吗?没有的话我们先就临言同学的方案投票,认为这个方案可以通过的举手。”
只有寥寥两只手。
连临言的好友余睿也没投赞成票。
这对临言来说比关白越真的刁难他还难接受。如果关白越针对他,他还可以告诉自己说这个人小心眼,但是对方真的只是就事论事,反而让他有种预期落空的感觉,好像是自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表决又在他脸上扇了一巴掌,关白越什么都没说,但在临言看来这个人是赤-裸-裸蔑视他,告诉他:你就是比我差,我根本不用对付你。
临言之后再也没说一句话,心思都不知道跑哪里去了,开会的后半段像是受刑一样。
就这么一直撑到会议议程结束,本以为没其他事情了,结果关白越主动提出来说余睿同学会前有个提议,大家商量一下。
“……我很热爱组织部部长这个工作,自认为就任以来做得还算可以。但确实,近期在我个人身上发生了一些事情,有同学认为可能会影响到组织部的工作。说这些话我其实挺难过的,但选择权还是要交给大家。”
关白越顿了顿,难得感性地和部员一起回忆了一下半年了大家共同工作的经历,也没多煽情,可是就是将人带到一种温馨柔软的氛围里。
末了他起身:“我要说的就是这么多,对于部长换人的提议,现在大家拿张纸我们做个无记名投票吧,支持我留任的写‘同意’,认为需要换掉我、提前改选的写‘不同意’……因为个人的原因给大家带来麻烦了,很抱歉。”
他轻声道,表情歉然。
他说完副部长就站起来了,声音里有点哽咽:“部长不用道歉,其他事情不管,但是作为部长,你非常合格,这段时期大家相处都很愉快,对于一名部长来说这就足够了。我支持你!”
她率先表态,在座和关白越关系不错的也纷纷应和,一时间大家倒仿佛格外团结起来,同仇敌忾。
关白越摆摆手:“谢谢支持我的同学们,但最终的结果还是要看多数人的意见。”
他给了三分钟写投票,收上来以后随意点了附近两个同学唱票和在黑板上画正字,又对余睿道:“既然是余睿同学的提议,不如你来监票?”
余睿脸色复杂。
他其实很直率,有点嫉恶如仇的性格。
看关白越不顺眼,一部分是因为他和临言关系不错,另一部分就是觉得对方外表光鲜内里阴暗让人鄙夷。
可是现在他有点迷茫。
关白越问临言的话也问在他心上——是不是他也变得公私不分、带着私人情绪针对对方?
如果对方真那么不堪,怎么可能有这么多同学喜欢他支持他?
票数统计出来,七成支持关白越继续担任部长。
“谢谢大家。”关白越诚恳地感谢了所有人的支持,然后宣布散会。
临言走出门的时候脸色很不好看,他本以为关白越的人气应该大跌,可至少在组织部没有这个迹象,而他自己却一身狼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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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下午最后一节课是语文,老师旁征博引讲得不亦乐乎,拖了几分钟。关白越位置靠后,就听到同学小声轻呼。他瞥了一眼,发现后门窗户外面靠着一颗脑袋,侧颜帅气,标志性自带上扬弧度的嘴角引得靠后排的几个女生谈论不已。
“他过来干吗?”霍时辰坐关白越边上,跟着看过去,然后掏出手机给外面那位秦一韶同学发消息。
秦一韶回的很快:“等你和白越。中午的事不好意思,给你们补顿大餐?我叫了树泽,就我们四个。”
“矫情兮兮的。这么点小事至于?”霍时辰撇嘴。
关白越是真的没见过他这种有点孩子气的感觉,有点稀奇地盯着他猛瞧,嘴上却笑道:“这叫有分寸。”中午不愉快,秦一韶要是半点表示没有,那才是情商低。
好容易等到放学,关白越两人收拾了东西就走出教室,留下一群探头探脑的同学在身后自以为很隐蔽地关注他们。
“时辰,白越。中午是我欠考虑,树泽的‘御豪阁’你们没吃上,我表叔有个朋友弄了个私房菜,还不错,我请吧。”
秦一韶一见他俩出来就迎过来,黎树泽也从一班走过来。
“干嘛呢,弄这么客气。多少年兄弟了。”
关白越这么一说,秦一韶显见松了口气,脸色也轻松起来。他们四个的交情,按理说确实不用这么客气,但谁叫这几个月的气氛有点古怪呢。
秦一韶自己觉得临言千好万好,也不得不承认昨天关白越那话没错,确实是从临言和他们走近之后,四个人融洽的关系就出问题了,弄得他过来之前还想着关白越会不会不愿意,毕竟中午他带了临言过去,而临言和关白越才闹过一场。
这回没别的幺蛾子,四个人出了学校,让司机带去秦一韶订的私房菜馆,厨师已经算着他们来的时间做好了一桌菜等着了。包厢关上门,开了两瓶啤酒,秦一韶二话没说先自己闷了一杯:“我这算认错了啊,你们不能揪着不放。”
“哪有自己说这话的?”关白越笑。
“才一杯?”这是霍时辰,伸手又给秦一韶倒满,“都说罚酒三杯,你这一杯不成规矩。”
黎树泽看不下去:“好歹让他先吃点东西再喝。而且红酒哪有这么牛饮的?”
“对对对,你们看这‘金鱼戏莲’做得多好,先吃先吃,要不我给你们推荐一下……不是,别倒了啊!这是好酒,得品!”秦一韶苦着脸去挡。
“谁叫你自己作?谁家吃中式私房菜配红酒?你还不如弄一小块填不饱肚子的牛排,放俩西兰花,衬个大白盘子,那才搭你这好酒。”霍时辰翘个二郎腿,有点痞气的模样,看的关白越直笑。
“你也说了那填不饱肚子……”
“你也知道。冲着吃得好你就别搞这酒——上瓶茅台?那个你再闷,才算赔罪。”
“哥,您是我亲哥行不行?我还想醒着回去呢。明天是周末但是光‘灭绝师太’就留了一套卷子还有三页练习,她老公是我爸最近在争取的一个大客户,她现在找家长都格外有底气……你饶了我吧。”
关白越笑到扶着桌子。
黎树泽靠在椅子上看着,眼睛里全是笑意,眼前都是打小的朋友,笑容也都是真的亲近,相处起来自在。
他心里又是舒服又是感慨。似乎好久没有这么轻松地在一起待着了,按理说不该啊,他们这么亲近的关系,总在一起聚。
为什么呢?
不刻意想没发觉,这会儿看着似乎久违的场景细想才发现,似乎本来想得好好的四个人的场合,临言总是能“凑巧”遇上。
他们去唱K,遇到在KTV替好友临时上工当服务员的临言;他们去吃饭,天降暴雨,遇到出门没带伞又舍不得花钱打车、十分狼狈的临言;他们去马场……连去马场赛马都能遇到和同学一起出来玩、结果被富家子弟刻意嘲讽的临言!
然后几句话的功夫,就顺理成章地加入他们四个了。
就像中午那顿饭那样。
如果不是时辰不给面子直接怼了,又会变成五个人聚餐吧?
……为什么,以前没回绝临言呢?
以前,白越是不是也说过“和他不太熟别总带着他”这样的话?
……自己说什么来着?
哦,“都碰上了,他也没车怎么自己回去?”、“他不是说找我有事?刚好吃饭的时候可以说。”
一韶是不是也帮腔来着?
有些事情就是经不起深想。
一琢磨,哪怕每次临言和他们“巧遇”都是真的无可挑剔的巧,哪怕四个人临时做决定、绝不可能存在泄密问题也能遇上临言。但这种巧合多了,再天衣无缝也让人生出古怪之感。
他略略有些出神,同一时刻,在家的临言收到系统毫无语调起伏的提示:
“攻略对象黎树泽好感度-3,当前好感度69。”
“咳咳咳。”
临言正喝水,听到声音顿时呛住了,半天才缓过来,难以置信:“什么?”
黎树泽对他的好感明明是攻略对象里最高的!是不是搞错了?
——他理所当然觉得黎树泽七十多的好感很难降了,却忘了,被关白越戳破他刻意接近几人,秦一韶和霍时辰心里有想法、直接反映在好感度上,但没有立刻降好感的,未必心里没有疑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