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限之回溯死亡(183)
而余岁就在这样的情况下,莫名对她产生别样的感情。
他邀请沐清芸和他看同一本书,沐清芸想着书本中的资料,也迫不得已的同意了,然后两个人就为了学习天天泡在图书馆,黏在一起看书写卷子,时不时交流一下学习心得。
他们在图书馆的座位越坐越近,时间长了,余岁就看不进书,光顾着盯着沐清芸发呆。
盯着人发呆久了,他就忍不住,私下偷偷亲过这个女孩,在沐清芸因学习睡眠不足趴在图书馆桌子上打瞌睡的时候,余岁见四下无人,就恬不知耻地凑过去亲了一口女孩的脸蛋。
余岁不敢对沐清芸告白,因为清楚彼此的差距,不说外貌或内涵,光是背景就天差地别,就算沐清芸答应了他的告白愿意跟他交往,恐怕沐清芸背后的沐家也不会答应吧。
余岁陷入这突如其来的感情漩涡中无法自拔,而沐清芸却好似对他的爱慕一无所知,她专注地盯着她的资料本和学习用书。余岁便沮丧的想:“就到这里了”,他的这段爱情,刚开始萌芽就要被扼杀在摇篮里。
可是他忍不住。
当爱上某个人时,没有人可以抵抗自己内心深处不断涌现出的感情,就像是潺潺流淌的溪水,最终会汇聚成河流大海。余岁也无法抵抗,他可能是被自己的情绪冲昏了头脑,他开始对沐清芸动手动脚,就像是很多地痞流氓那样。
他借着人流量多且拥挤的情况去握沐清芸的手,在下雨天撑伞整个罩住她的头顶,揽住她的肩膀让她依偎在自己怀里,课间休息时给她带饭带饮料带任何她喜欢的吃食,更多的趁她睡着的情况下偷亲她的脸蛋甚至嘴唇。
然后他们的关系就越来越亲密,没有告白或确定恋爱关系,但他们却开始了一段貌似在谈恋爱的过程。期间余岁从一开始的偷着亲到明目张胆的亲,他总是抓着女孩的手将其困在自己怀里,然后就能够肆无忌惮对其“上下其手”。
这个过程余岁自己回顾时觉得是带强迫性质的,因为从头到脚他也没问过沐清芸愿不愿意跟他交往,直接搂着人就又亲又抱的,偏偏沐清芸乖的很,半点不带反抗。
然后顺理成章的,如狼似虎的余岁把人拖上床,在大一下学期的某一天里,将绵羊一样乖巧的沐清芸带去了自己租住的小屋子,紧接着把人吃得连骨头渣都不剩下。
他们的“恋爱”也至此进入白热化,每天余岁只要有空就会跑去找沐清芸,逮着机会就偷偷把人死死地抱怀里,一刻都不想撒手,恨不得24小时将她拴在自己的裤腰带上。
他觉得沐清芸也是喜欢他的,不然也不会那么乖,乖得都不像原来的她了,要知道那时候的沐清芸性格其实挺烈的,大胆而强势,行事果断,相处久了又觉得她很温柔。不过她一直沉迷于学习不怎么和人交往,久而久之就给周围人一种“高傲千金小姐”的感觉。
这样优秀的一个人,却任余岁予取予求,总是乖乖窝在余岁怀里,用湿漉漉的目光看着他。
余岁真的好喜欢她,喜欢到感觉自己就要疯了。
只是这份喜欢无法说出口。
他们之间的差距太大了,大到仿佛这份关系一旦被公诸于众,他们就会天人永隔、永不相见。
因此余岁极其害怕她会离开自己,对她有点索取无度。当时他们都经验不足,那个年代社会风气也不太开放,从小的教育中几乎没有被普及性知识,余岁后来才想起要避孕但不及时,结果不出三个月时间,沐清芸就一脸惨白的对他说:“我可能怀孕了”。
算算时间,恐怕第一次就中招了。
沐家的千金小姐未婚先孕,这事情要是被人知道了,尤其是被沐家家里人知道,指不定要被人戳脊梁骨,骂到狗血淋头。
沐清芸好说,沐家怎么着也不会对自己的亲闺女怎么样,但余岁恐怕就得遭殃了。
余岁也知道现在情况恶劣,他虽然很想干脆地娶了沐清芸为妻,但看看自己身无长物、一贫如洗,给不了沐清芸安定的生活,只能黯然作罢。两个人都不太舍得这个孩子,但还是凑了钱准备第二天去医院打胎。
但也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明明余岁和沐清芸两人的保密措施做的挺好,他们在班上从来不对话,只有在没几个人的图书馆,或其他无人的场所才会相处亲密,至今为止都没人知道他们的“恋爱”关系,可是沐家千金未婚先孕的消息还是在一晚上时间如同插着翅膀似的飞遍了全京城。
沐家人也理所当然的知道了这个消息。
因此第二天,沐家人就气势汹汹地上学校接走了沐清芸,将她关在家里,禁止她对外通讯。(当然那个时候也没有什么通讯方式,手机是93年才开始逐步出现在市场上的)
带走了沐清芸不说,沐家人觉得不解气,就找混混把余岁拖出来打了一顿,之后还将余岁告上法庭,告他强女干罪。
那时候的沐家何等权势和地位,哪里是余岁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可以比拟抵抗的,余岁被打到骨折进了医院,还没修养好就要一瘸一拐上法庭被告席,沐家人以沐清芸受到精神伤害在家休养等原因没有让她出席,而余岁请不起律师也百口莫辩,被单方面的宣判了罪名成立。
当时余岁也因为扯进了这场莫名的官司中,而被学校以品行有问题强制退学,面临沐家提出的高额赔偿和长达六年的牢狱之灾,人生彻底毁于一旦,他努力奋斗费尽心力才走到这一步,但那些人想要摧毁他却不废吹灰之力。
余岁无疑是愤怒而憎恨的。
他怎么也想不明白他和沐清芸的关系是怎么传出去的,加上沐清芸从被沐家接回去后就再也没露面过,余岁心里非常担心,担心她也担心她肚子里的孩子,担心之余,他又觉得……这事情未免太凑巧了。
就好像有人在故意陷害他似的。
余岁并不怀疑沐清芸,这女孩要是想陷害他,就没有必要把自己都搭给他了。
那么会是谁呢?余岁平生并没有得罪过人,没有仇家,若说可能会对他不满的就只有养育过他的农户一家了,但那农户一家远在偏远的小村庄里,农户家的儿子就算真的有本事考上大学,以他当时的成绩,余岁知道他是铁定来不了京城读书的。
不可能是农户一家,那只可能是和沐清芸有关系的人了。
沐清芸好歹是沐家千金,人长得漂亮又有背景,有几个爱慕者再正常不过了,或许就是这些人发现了沐清芸和余岁的关系,所以想使计将余岁除掉。
尽管觉得这很有可能就是真相,不过很可惜,就算余岁猜出了是谁陷害他,他恐怕这辈子都很难有机会报复回去了。
当他被警方的押运车压着送往监狱,远远从狭窄的铁窗看到监狱高高的电网围栏的时,余岁就忍不住悲哀的想:他完了。
监狱的生活远比余岁想象中的还要艰苦得多,虽然余岁说自己是被冤枉的,但狱友们并不待见强女干犯,他们会故意孤立余岁,在余岁吃饭的时候故意打翻他的饭盘,以莫须有的罪名向狱警举报他,让余岁被罚更多的禁闭和劳动。
而且这监狱里恐怕也有沐家的势力。
偶尔监狱里会爆发大规模的混战,不明原因的,数名犯人就自己打起架来了。他们一打起来,其他罪犯也跟着起身莫名其妙开始打架,这过程中总有很多人突然冲到余岁面前开始围殴他。
起初余岁不明白这是为什么,后来有一个还算好心的狱警隐晦的提示他,沐家人可能买通了监狱的罪犯,让余岁在里面多受点罪。
余岁入狱不过一个月,就被折磨的身心疲惫。
但他打架的水平在短时间内水涨船高,可能他的学习天赋在这方面也有体现吧,总之被各种殴打了一个月以后,他开始可以反击了。
这个时候,狱警告诉他他有朋友来探监。
余岁没有亲人朋友,来探监的人余岁只能想到是沐清芸,他非常高兴,急匆匆地跟着狱警去了,可惜见到的却并不是沐清芸。
来探监的是个余岁不认识的女人,大约四十岁左右,穿着打扮雍容华贵,而且她的面容和沐清芸有点相像,余岁看见这女人的第一眼,就意识到她很有可能是沐清芸的母亲。
果不其然,这个女人很快坦白自己的身份就是沐清芸的母亲薛莲。
“清芸很喜欢你。”薛莲隔着玻璃是这么说的,“她被带回家之后就一直不吃不喝待在卧室里,已经虚弱到住院,要靠输液维生。”
余岁一听急了:“让我看看她,求求你!”
“我丈夫不会让她出来。”薛莲微微叹气:“沐家也不是我能做主的……我今天来这里,主要是想告诉你一些消息。”
“清芸肚子里的孩子已经没有了……以及,我丈夫打算把清芸嫁人,算是一场商业联姻吧。”
“你们不能这么对待她。”余岁心里很难受,难受到他浑身都在发抖,他站起身将双手按在探监室的玻璃上,看着对面的薛莲,“她是你亲生女儿不是吗?你知道她不愿意的!她将来还想考研,想出国,想干一番大事业!她还有很多事情要做!你就不能帮帮她吗?”
薛莲看起来很平静,平静得麻木,她凝视了余岁一会儿,才缓慢开口道:“生在沐家是种不幸。”
薛莲说完就不再理会余岁,她起身将一样东西交给了旁边监管的狱警,对狱警低声说了几句话,就离开了探监室,见她走了,余岁便情不自禁低下头,捂住眼睛哭了。
如果他没有跟沐清芸在一起,或许这一切都不会发生,从头到尾,他们的“爱情”就是一个可怕的错误。
回去时狱警将一样东西递给了余岁,说是薛莲临走前让他转交给余岁的,余岁看了一眼,发现是一封信,上面娟秀的字迹明显是沐清芸的。
这样一封简单的信却让余岁激动不已,小心翼翼地藏进衣兜,回到住的宿舍,等到夜深人静时分,才敢借着窗外微弱的月光阅读它。
信的内容不多,字迹也略微有点仓促,沐清芸只是大致描述了一下现在她所处的情况。
她说她被父亲关了起来,恐怕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办法跟余岁见面,但却叫余岁不要担心,她很快就会想办法出来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