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凤才不是秃毛啾!(7)
在回去途中,连晞敬畏的偷瞄卿喻怀里的凤泽,“凤凰生来就有强大的灵力,为什么这位身上感觉不到?”
“出了点意外,暂时也无法变成人形。”卿喻挠了挠凤泽的脖子,把他捏在手里肆意蹂|躏,“你可以趁现在欺负他。”
连晞慌忙摆手拒绝,禽类的本性让他根本不敢唐突那个小小的东西。
卿喻没有强迫他,自顾自玩的开心,“他叫凤泽。”
“嗯?”连晞反应了会,才意识到他在说凤凰的名字,“他本来就叫凤泽?”
“是啊。”要让卿喻来取名,肯定会叫铁柱旺财之类的。
凤翠花,听起来倒是高端洋气。
连晞默念了两遍这名字,总觉得奇怪,“我们禽类取名跟你们兽类取名相同,绝对不会以种族为名,防止暴露身份。他是凤凰,更应该注意这种事吧?”
卿喻停下脚步,盯住怀里揣着的鸟一言不发。
连晞意识到唐突,连忙解释,“也许凤凰无所畏惧,不拘泥于这些习惯。我不应该评论凤凰的尊名,先走了。”
连晞走出老远,卿喻才慢吞吞戳了下鸟啃完饼干后圆滚滚的肚子,“喂,你原名叫凤泽吗?”
作者有话要说: 凤泽:我叫翠花你叫狗蛋吗?
卿喻:你不是叫我狗子吗?
☆、第 13 章 啾唧的新年
“绍修?”卿喻凑在桌沿,看清楚他用翅膀划拉出的两个字,“这个词在古语里,应该是修长美丽的意思,倒挺适合你的妄想症。”
“啾唧!”凤泽拍着翅膀抗议他的诽谤。
每次听到鸡崽的叫唤,卿喻都觉得依稀闻到了烤肉的香气。他曲起手指在凤泽毛茸茸的小脑袋上轻轻弹了下,“别喊了,好好说话。”
即使他没用力气,凤泽毫无妖力的躯体还是被弹出去,在桌上滚了好几圈。他颤巍巍爬起来,岔开两条小细腿朝向卿喻又是声清脆的叫声,“啾唧!”
卿喻漠然的抬起手——
凤泽扑闪着翅膀逃开,狼狈的如同被黄鼠狼追赶的鸡崽,「本凤幼年叫绍修,后来为了纪念玩伴,才改名凤泽。」
玩伴?卿喻脑子里自动浮现出只花花绿绿的没毛野鸡,“那你的玩伴,还记得吗?”
「三千年前的事情,早就忘记了!」凤泽愉快的回答。
所以这个改名的意义何在,卿喻提起回来途中在超市买的东西,“以后我叫你绍修吧。”
凤泽扑棱翅膀摆出飞的架势,迈开腿小跑着跟卿喻进入厨房,「为什么?要不是今日提起,这个名字本凤早就忘记了。」
“因为,”卿喻把菜刀拿下来重重砍进菜板里,从塑料袋里抓住两条腿拎出只拔了毛的三黄鸡,“我高兴。”
凤泽费力的抬头望着翻着白眼的死鸡,和他旁边闪闪发亮的菜刀,吓得什么抗议都没了,「你、你高兴就好。」
“凤泽这个名字太俗,还是绍修好听,你父母肯定是个有文化的人。”卿喻把鸡头鸡屁股都剁下来,用盐洒了薄薄一层后放在盆里倒入料酒酱油葱姜等腌制。
「本凤…我父母的在我幼年时便隐入虚无之境闲游,模样我早不记得了,天知道他们有没有文化。」看着同为鸟类的鸡被残忍斩杀,凤泽居然萌生出感同身受的痛楚,甚至吓得连自称都换了。
大概是整天被卿喻当成鸡,潜意识里也向鸡靠近了。凤泽忧愁的伸长翅膀望着上面稀疏的毛发,和光秃秃的暴露在空气中的小屁股。
“放心,你的肉还不够塞牙缝的,没那么快吃你。”卿喻洗干净手,把凤泽抓上来放在腌鸡的盆子旁边,“你能吃肉吗?”
凤泽连忙摇头,嫌弃的跟散发着尸臭酒气的鸡拉开距离,「我可是栖梧桐,饮泉水的凤凰,怎么会沦落到吃禽类尸体的地步。」
“哦。”卿喻把腌制好的鸡肉拿出来放在铺了土豆和洋葱的烤盘上,在鸡身上涂满加了蜂蜜的烤肉辣酱,把烤盘送进已经加热好的烤箱里。
本来打算让凤泽喷个火,看看什么赤焰烤鸡味道如何,结果现在这个没用的居然变成鸡了,卿喻想起来就觉得遗憾。
料理台大概有一米二,凤泽跳到边沿往下看,变成幼崽凤后视野狭窄,觉得高的可怕,只能选择安安分分呆在料理台上跟土豆玩摔跤,没一会翅膀上落满了灰扑扑的泥土。
烤到一半时,卿喻把烤鸡拿出来又刷了一遍酱料,香味顿时传遍了整个厨房。凤泽蹦到烤箱旁边,好奇的隔着玻璃往里看,见烤鸡表面金黄焦脆还往下淌油。
怎么办,闻起来似乎很好吃的样子?可那是鸡啊,跟他同族,要是吃了他会变成残忍的鸡…
等等,本凤什么时候变成鸡了!
凤泽挥去刚才闪过的荒唐念头,他可比鸡族高贵许多,何况是这种卑微的肉鸡。鸟类里也有会吃掉飞鸟的种族,说到底哪有那么多约束啊。
凤泽咬咬牙,鸡蛋都吃了,也不差吃肉了,何况闻起来是真的香啊。反正没皮没脸的事情他做的多,凤泽见卿喻把鸡从烤箱里拿出来,连忙叼住他的袖口悬在空中被带到饭桌上。
正当凤泽张开小尖嘴流着长长口水准备扑到烤鸡身上,突然被卿喻揪住翅膀拎了起来。
“啾唧!”凤泽在空中晃着小腿,徒劳的挣扎着,被卿喻一路抓到浴室丢进洗手台上,“啾啾?”
难道这是不给饭吃关小黑屋的节奏吗?什么玩法?
卿喻嫌弃的调好水温把小鸟打湿,拿过凤泽用的牙膏在手指上挤出来些许,涂抹在他毛上揉了揉。凤泽刚破壳没多久,身体感觉十分敏锐,能体会到牙膏里细小的颗粒摩擦皮肤的感觉。
揉出泡沫后,卿喻不顾凤泽抗议,拉开他的翅膀清洗干净咯吱窝下细小的绒毛。凤泽躲了两下,奈何力气太小不是他的对手,无奈认命的被狗子各种蹂|躏。
洗干净凤泽毛长沾满的泥巴,卿喻才终于发慈悲放过鸡崽,用毛巾把他擦干净强迫凤泽看洗手池里浑浊的泥水。
凤泽这才反应过来,原来这狗子是嫌弃他跟土豆兄玩摔跤。站在卿喻掌心抖了抖身上湿漉漉的毛,凤泽有气无力的趴下啾了声。
真冷。
大冬天给禽类洗澡,会死鸟的。
这狗子肯定有洁癖,真讨厌。
听到他偷偷骂自己,卿喻把魔爪伸向凤泽,吓得他浑身的毛都炸起来了。
凤泽正准备从他掌心跳下去,来一场极地逃生,忽然感觉浑身暖洋洋的,带着熟悉的灼热。
“啾!”你怎么会赤焰神火?难道本凤的力量都被你吞走了吗!
“我本来就会,别乱猜。”卿喻懒得过多解释,把凤泽放在饭桌上撕下一块鸡肉,连皮带肉撕碎放进他的盘子里。
赤焰神火可是上神才会用的功法,卿喻身为狗妖怎么可能知道练功诀窍?凤泽正想细问,却被盘子里的食物吸引了注意力,谨慎的尝了口鸡肉。
他是因为好奇人类食物的味道,才不是想吞食禽类的,凤泽这般想着,把盘子里的鸡肉吃的干干净净。
次日年初一,卿喻又在超市买了只三黄鸡。凤泽守在烤箱前,眼巴巴的流口水,“啾!”
听说,加了孜然更好吃。
“再这样下去,我怀疑真的找来竹食,你可能不会吃。”毕竟这是个鸡,又不是熊猫。卿喻暗想着,还是按照凤泽的意思在烤鸡里加了孜然碎。
连晞比约定的时间到的稍早,耐心的教导凤泽许多做鸟的习性后,又帮卿喻准备了饭菜。
“按照正常情况,他是可以飞起来的?”卿喻打量比昨天圆了两圈的凤泽,设想了下他上天的情景。
那样短小的翅膀大概是无法挥舞,看来只有借用投射架才能把他送上天。
愤怒的小鸡。
“凤凰是百鸟之尊,飞起来直上云霄。只是——”连晞飞快地看了眼凤泽的尾部,觉得实在冒犯凤尊,“能翱翔的鸟类都需要尾羽控制飞行方向,而他身上并没有啊。”
“没有?”卿喻戳戳凤泽光秃秃的屁股,惹得他叫了好几声,“我还以为是没长。”
凤泽没胆啄卿喻的手指,可当着外人的面被戳了屁股实在丢人。他把脑袋埋在劈开的大白菜里,郁闷地咬了口菜心。
素菜真难吃。
“确实是没有,他的尾巴连细羽都没有。没有细羽,根本长不出尾羽。”难得见到如此高贵的凤凰,连晞觉得实在遗憾,“凤凰的尾羽是所有鸟类中最长最漂亮的,传闻所有凤凰生下来就有六根尾羽,修为得当的凤凰能长出十二根尾羽。传闻中的掌生神凤更是有十三根尾羽,见到他的羽毛是所有禽类向往的事。”
“是吗。”可是,你刚刚才说人家没长毛。卿喻看着撅起屁股埋在大白菜里的凤泽,脑子里飞快闪过一丝模糊不清的景象,转瞬而逝。
“是,我生到现在,见过两次六彩尾羽的凤凰,已经相当瑰丽了。”想到喜鹊们灰扑扑的原型,连晞自卑起来。
鸟类们还真是各有各的烦恼,卿喻扫视两只消沉的鸟,转开话题,“该吃饭了。”
“啊,我来帮忙。”连晞从橱柜里拿出碗筷,小心翼翼的捧起凤泽,生怕把凤凰摔了。
凤泽堕入凡间到到现在,终于享受到被尊重的感觉。他骄傲的挺起毛绒绒的胸膛,还没等得意够,就被从天而降的玻璃杯扣在里面。
卿喻举起酒杯跟连晞碰了下,又跟扣着凤泽的玻璃杯撞了下,算是敬过了新年酒。
“新年快乐。”喝完酒,连晞感觉温暖许多。喜鹊是候鸟,即使成了妖冬季还是难熬。
凤泽用爪子拼命的挠杯壁,也无法撼动玻璃杯分毫。他用尖尖的嘴隔着玻璃啄向卿喻的影子,暗地里诅咒他被酒呛死。
“结果,”卿喻拿开玻璃杯,递了块狗饼干给凤泽,“今年还是跟你过了。”
凤泽总算刑满释放,愤怒的在狗饼干上啄了个小尖尖。
卿喻收回饼干,把准备好的盘子送过去,“新的一年,请多指教。”
“啾唧!”
作者有话要说: 卿喻:你顶着这个名字还是记不住吗?
凤泽:谁让你改名叫狗蛋的!
☆、第 14 章 狗子的惊天大咪咪!
升上夜空的烟花炸裂开来,斑斓绚烂,妆点着整片天幕。
外面炮竹轰隆轰隆响个没完,卿喻听觉向来灵敏,根本无法在如此噪杂的环境下入睡。原本按照他的能力,完全可以轻而易举隔绝外界响动。
可活了几百年,难得有第二次跟其他生灵过新年的机会。他倚在床边,望着漫天璀璨的烟火,恍惚追溯过万千时光。
“啾!”凤泽晃晃悠悠凑到他杯子前从里面啄饮澄澈的白酒,借着三分醉意用小尖嘴咬了口卿喻的指尖,忽闪着小翅膀飞速跳开躲避卿喻的追杀。
“啾唧。”见狗子没有要为难自己的意思,凤泽又从窗帘后钻出来,大模大样的跳到酒杯旁偷喝,「我是第二个,第一位是你藏在箱子里的东西吗?」
前些天他撞到那箱子时,卿喻表情难得紧张,分明是害怕他毁掉心爱之物。凤泽后来仔细思考,觉得那里面肯定装着他爱人封印的魂魄。
“那个箱子里没有藏奇怪的东西,只是些人类遗物。”指尖让他啄了口,并不太疼,卿喻却感觉到了。他趁凤泽不注时在他背后褥了把毛,把拔下来一撮的毛搓成细细的长条,捏在指尖去逗弄他嫩黄的鸟喙。
“嗷!”凤泽新长出来的绒毛猛地被拔下来,疼得他甚至发出来狗叫,醉意瞬间就清醒了。
叼住卿喻手里捅来捅去的鸟毛扔到旁边,凤泽扑闪着翅膀企图带起风冷死卿喻,奈何效果微乎其微。
卿喻捏住凤泽的翅膀,微微用了些力气。感觉到毛又快脱离身体,凤泽急忙哀鸣着,总算从狗子魔爪中保护下稚嫩的羽翼,躲到角落用嘴细细梳理翅膀上被拨乱的毛发。
“啾!”疼痛缓解,凤泽记起之前的事,催促他继续讲述关于那个人类的话题。
虽然这段记忆被尘封了无数年,但回想起来似乎还是刚刚才发生过的事情。卿喻侧目望向窗外人世烟火,似乎也融入了那些不属于他们的喧嚣,“其实也没什么不能提的,我以前喜欢过一个普通人类。”
在数百年前,卿喻的父母甚至跟他同窝出生的小狗已经全部老死,他的原型却还是巴掌大小,模样十分瘦弱,可怜巴巴的。
当时的生活远没有现在富饶,平常百姓根本拿不出余粮养在外流浪的猫猫狗狗。何况他兽形丑陋,也激发不起人类喜爱的心情。
卿喻在外漂泊了很长一段岁月,经常处在挨饿受冻的状态。辛亏他有灵力护体,否则肯定会饿死在哪个贫瘠的胡同里,即使腐烂发臭都无人知晓。过数个春夏秋冬后,他遇到了那个人。
“你饿了吧,我有刚买的包子,分给你吧。”粉雕玉琢的小小孩童把手里的肉包掰开,将大的那份分给卿喻。
过去的时光里卿喻偶尔也受到过人类的好意,大多是扔在地上的残羹冷炙,对此他往往懒得理会甩甩尾巴就走,还招来投喂的人类大骂。
而这次他甚至没有犹豫,温顺的在他手里吃完半个肉包,还讨好的在他掌心舔了一下。
大概是因为孩子皮相过于好看了吧,他徘徊在人间多年,还是初次遇到比妖怪化形还要好看的人类。
即使仍是幼童,也美得让人移不开眼睛。
孩子没有嫌弃卿喻身上厚重的积灰和纠缠打结的毛发,亲昵的摸摸他的脑袋,笑得张开掉了两颗门牙的嘴,还露出小脸两边的酒窝。
“如果你没有主人的话,跟我回家好吗?”孩子稚嫩的手从他的后颈拂到尾巴,动作轻巧温柔,细嫩的指头在毛发间仔细梳理,“我叫莫丘,是你的主人,以后就叫你球球吧。”
球球,这个取名的水准…卿喻没有抗议的权利,跟在莫丘身后到他家里,由着莫丘给他洗澡顺毛喂食。
莫丘生在大户人家,多养条狗无非是少浪费些剩菜。但即使这样,卿喻也只待了三个月便离开了。
他兽形无法长大,相处的时间长了,即使莫丘那个傻头傻脑的看不出问题,府中上下肯定会有疑问。
球球忽然消失让莫丘难过了很久,父母怕他哭闹伤身,特地找了个跟他同龄的孩子陪他玩耍读书。
“他叫卿喻,是个弃子。我见他孤苦,带到府中给你当书童。”莫老爷把小小的卿喻带到莫丘跟前,又怕他们贪玩耽误正事,仔细叮嘱,“过两天我就请先生来教你们识字写诗做文章,你们可要认真学习。”
父亲的话,莫丘根本没有听进去,他眼睛紧紧黏在卿喻身上,暗想这个小孩长得真俊俏,可为什么他总觉得他像是家里走丢的球球呢?
错觉吧。
之后两人同吃同住,在时光里长成了风姿绰约的青年。当时世人都知道莫府出了两个才俊,武艺超群,诗文成双。卿喻和莫丘被皇上召进宫中封了官,还要给他们赐婚,把公主许配给卿喻,郡主许配给莫丘。圣旨传到府上,卿喻却迟迟不肯接旨。皇帝盛怒,把他打入死牢之中。莫丘得知消息,跟皇上苦苦求情,却被发怒的皇上毫不留情的赶回府中等待成婚。他狠狠心正打算追随卿喻一死了之时,应该已经身首异处的卿喻出现在他面前。
“如果我告诉你,我是妖怪,你会害怕吗?”
莫丘望着他,有千言万语,最后却只说了三个字,“带我走。”
卿喻抹去众人的记忆后,带着莫丘四处游荡,成了闻名天下的闲散侠士。江湖上的人大多听过他们名字,知晓这两人姿容绝世,却很少有人亲自见到。
冬去春来数十载,莫丘鬓发斑白,跟卿喻对坐在一盘残局前。
卿喻仍旧是风华正茂的年纪,他曾打算变化容貌随莫丘变老,却被他阻止了。
‘家里有我一个糟老头就够了,留着你还能赏心悦目。’
“我应该没多少时日了,此世有你相陪,真让人高兴。”棋盘渐渐无解,莫丘收起棋子,言语平淡,根本听不出将死之人的悲哀。
“能遇上你,也是我的幸事。”妖怪的寿命很长,虽然卿喻身上感知不到妖息,但他知道自己还有漫长的未来。莫丘,只能占据他生命里的很小一部分。
“传闻人有生死轮回,”莫丘定定望着卿喻俊美无涛的模样,仿佛两人年少情意相通时常做的那样,“卿喻,等我转生了,你还会爱我吗?”
“无论你转生多少个轮回,我都会跟你相遇。”
只是不会再动情罢了。
与相爱之人生死成别,这种事,经历一次足够。
莫丘明白他未说完的意思,并没有怪罪,轻笑道,“若你之后不会再喜欢谁,我可真是罪孽深重。”
“会有的,只是你不能让你知道。”卿喻说这话时,目光一片黯然,分明只是让他放心的说辞。
莫丘时辰将至,没有气力说服他,“卿喻,让我走的安稳些吧。”
“嗯。”卿喻低低应了声,轻到几乎听不到。他上前把莫丘拥进怀里,手顺着他的面容抚摸到背脊,想把这个清瘦的身影烙在怀里。
再松手时,莫丘已经没了气息。卿喻在棋盘边搭了个草棚,对着残局整整九年才离开。他走到市集上,遇到有个拿糖葫芦的小孩跑得匆忙,径直撞在他身上。
“抱歉,叔叔你没事吧?”孩子连忙撤开半步,给他道歉。
此声此景,仿佛遇到了当年的故人。
卿喻教会那孩子读书写字,拳脚刀剑后,便悄悄离去,在暗处守着他长大成人,生子白头。候他老去后,又是一度轮回。
后来又过了四次轮回,卿喻每世都耐心教他读书成材,却当真没有再动过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