藩王每天都在上淘宝(21)
让下人喊来秦总管,谢景安也没让老人避嫌,当着他的面径直就问:“现下王府还有多少现银?”
秦总管颇为意外的看了谢景安一眼,又有些犹豫的再三看向坐着的老人,见谢景安并没有让他回避的意思,也就照实说了:“回禀殿下,王府账上如今还有现银一万两,殿下可要小人全提出来?”
谢景安知道他的王府穷,可没想到会穷到这个地步,只有现银一万两,这是什么概念,他可不是普通的富户,他是当今三皇子,拥有十三个州封地的藩王,王府小又破就不说了,银子还只余这么点,若不是他知道原主这具身体的血统没问题,谢景安都要怀疑他是不是皇上亲生的了。
接下来的话题就不太适合老人在场听,因此谢景安让老人先退下去,才有些咬牙切齿的看着秦总管道:“本王好歹也是个之藩的藩王,离开长安之时父皇没拨银子吗?王府里怎么会只有这么点现银?”
秦总管为难的看了谢景安一会儿,才犹豫着答:“回殿下,按大周朝□□皇帝定的规矩来说,殿下之藩圣上是要拨银两的,只是大约圣上还没消殿下的气,因此将拨银押后了。”
听完秦总管的解释,谢景安不由的在心里对原主的便宜皇帝老爹唾弃了一番,这也太小心眼了,再怎么着也是你曾经颇为疼爱的儿子。
再者也不是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大事,虽说当着文武百官的面把来朝拜的附属小国王子打断腿这件事是太不着调,后果严重了些,可斥责也斥责了,还发配到这么偏远贫瘠的地方来之藩,也该消气了,可如今他都穿来一个多月了,也没见着丁点银子,谢景安真是不知该怎么吐糟好。
不过索性他远在封地,眼不见心不烦,还不用勾心斗角,便宜皇帝老爹不给就不给吧,他自己想想办法总能将这一阵子撑过去。
手指点在桌上敲了半晌,谢景安才渐渐静下心,有了主意,吩咐道:“一万两是少了些,但省着也够用一阵子了,这样罢,本王也不能把账上的现银全提了,你只提出来八千两,余下的继续留在账上,这八千两交到器械司,让他们发布告多招些工匠和青壮,然后可着这些银子多造些打煤机,早日将蜂窝煤大量的造出来,本王好用。”
听到要一次性将账上的现银提八千两出来,秦总管颇为心疼,可也不敢说些什么,只低低应了一声是就出去办差。
暂且安排妥了蜂窝煤的事,谢景安越发觉得要被贫穷压垮了脊梁,也不敢想什么歇息的事,从小书房出来,就马不停蹄回到卧房,继续研究怎么制作白酒和香水以及香皂。
谢景安在王府里忙活的紧,林言却也不得闲。
从王府出来将魏长史送到城外,亲眼看着马车在官道上驶得不见了,林言才在扈从的领路下去了巡城卫的官衙上差。
巡城卫官衙的位置在城西,离城门并不远,隔着两条街的距离就是守城卫的官衙。
现下正是巡城卫换职的时辰,因此官衙里颇为热闹,除了休沐的请假的,不算太大的官衙演武场上竟浩浩荡荡的站着百多人。
虽说这么多人挤在一起又说话又打闹的场面颇为混乱,但林言这么一个生面孔一出现还是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
当中一个一看就是有官职在身的小将上前一步,手持马鞭指着林言呵斥道:“干什么的,巡城卫官衙这等地方岂是什么人都能随便乱闯的,本将看你年纪小不与你计较,还不快速速离去,若是耽搁久了,休怪本将不讲情面抽你鞭子。”
那小将说话色厉内荏,心却颇好,一边说着还一边冲林言使眼色摆手,让他赶紧离去。
只是他的好意林言注定要辜负了,在小将有些恼怒的眼神下,林言上前一步,特意提高了音量,压过了场上大部分的声音,干脆利落的道:“本将林言,受顺王殿下指派现下任莫州巡城卫中郎将,今日前来上差。”
林言这话一出,场上顿时一静,只是这安静却没持续多久,很快响起窃窃私语声。
“原来他就是殿下指派来的中郎将啊,我说门口守卫的兄弟怎么不拦他呢,敢情是咱们的上官。”
“门口守卫的兄弟也太不够意思了,上官来了竟不想法通知我们一声,还叫赵队正将他呵斥了一顿,也不知他性情好不好,会不会给赵队正小鞋穿。”
“这性情还用猜吗?明眼人都看出来了,看他一身的煞气,必定不是好相与的人物,又是殿下亲口指派下来的,只怕背景不浅,说不得是什么世家的公子哥,来咱们巡城卫只当消遣呢。”
“余兄弟说的是,这新来的中郎将年纪又小,身子还没二两肉,看他那细胳膊细腿的,骑的了马舞的了刀吗?依我看是来咱们巡城卫镀金的,好有个参军的名头,待在巡城卫待上个几年再奔个好去处。”
“我看也是,不然依他的年纪,凭什么坐上中郎将的位置,也就只有巴结上了殿下,才能得这么个好差。”
第34章 下马威
流言越说越烈, 声音也比最开始时大了不少, 显然有些话就是说给他听的。
林言倒是不急, 依旧肃然着一张脸, 让人看不出他在想些什么, 倒是跟着他一起来的王府扈从听的眼睛里像是要冒出火来, 上前一步就要呵斥那些大胆的巡城卫。
只是他话还没出口,就被林言伸手拦了一拦,如今王府中谁人不知道林言是殿下新晋的心腹, 因此心中纵有不满,却也不敢说什么, 只老实的退到了林言身后。
那扈从没能说出话, 林言却朗声道:“我知晓你们不服气我任这个中郎将,我也不想与你们分辨, 我们是习武之人, 说什么话都比不上手底下见真章,这样罢, 有谁不服气的就与我来打上一场, 若是我输了,就立即回到王府向殿下辞官, 日后再也不出现在巡城卫, 你们意下如何?”
听到林言说出这么一番话, 不止他身后的扈从,场上听见的巡城卫将士皆是一片哗然,随后气愤不已。
他们说的话虽难听了些, 可谁叫眼前的中郎将官职来的不正当,他们心中不满,还不能怨愤几句了不成?再者说他们也没怎么当面侮辱人,可这个少年郎却不留情面的将他们羞辱了一番,简直是欺人太甚。
在场的巡城卫越想越气,不用林言再说第二遍,先前呵斥他的那个小将就跳出来,将手中马鞭随地一扔,抽出腰间挎着的刀指着林言道:“你说话算数,若当真输于我,就立即向殿下去辞官,日后再也不出现在巡城卫。”
林言点点道:“自然,习武之人说话重逾千斤,我自然说话算数。”
那小将眼见林言答应的干脆利落,虽有些疑虑,但到底还是信了他几分,口气比方才缓和了些,但依旧脸色难看,道:“那你亮兵器吧,若是没带称手的家伙,你也可在兵器架上挑上一把,巡城卫什么都缺,就是不缺兵器。”
小将等着林言去挑兵器,却不想林言摇头道:“不需这么麻烦,我们直接动手罢。”
小将看林言连兵器都不亮,顿时脸色气的越发铁青,也不再好心的说什么废话,提着刀就向前一跃对着林言当头就砍下来。
林言果然如他所说不需什么兵器,不过在小将快如闪电的刀法攻势下闪了几闪,就找到了小将刀法上的破绽,收着几分手劲在小将持刀的右手手腕上一敲,乘着小将突受袭击有些持刀不稳,当机立断的在小将胸口上踹了一脚,小将顿时被踹飞了出去。
饶是林言用的力气不大,那小将被踹的在地上也趴了一会儿才能起身,神情几乎羞愤欲死,也不敢抬头看林言,颇有些落荒而逃的重新挤进巡城卫当中。
林言这一手当真是出人意料,先前还对他极为看不上的巡城卫众将士吊儿郎当的表情顿时收敛了几分,对着他颇有点如临大敌的意思。
林言简简单单就赢了一场,那小将又是巡城卫当中武艺排的上号的,因此第二场多等了一会儿时间才有人越众而出。
第二个要和林言比斗的是个高高壮壮的大汉,个头比林言要高上一个头还多,旁人穿着还有些松垮的军服,穿在他身上倒都紧绷了起来,隔着衣裳就能看出虬结的肌肉,一看就知道力气不小。
若是比刀法剑法林言可能会小心几分,可要比力气,那当真是他占便宜,不过天底下能人多,林言即使天生神力,也不敢在这个壮汉面前托大。
初一打斗起来还是躲了几躲试探出壮汉的力气,确定比自己要小上几分,才大着胆子伸出手把住壮汉扫过来的臂膀,在壮汉吃惊的眼神和其他巡城卫的惊呼声中,硬生生凭借着自己的力气将壮汉掀翻。
这一次打斗结束,久久再没人站出来向林言挑战,林言特意多等了一段时间,见的确没人有要跟他打斗的意思,才脸色一肃,上前几步站在演武场上百十个巡城卫军士面前,沉声道:“现下打也打了,既然都是武人,就要说话算数,愿赌服输,从今往后若是再让本将听见有谁非议殿下的谕令,就休怪本将不给他留情面,本将虽更擅用刀剑,可鞭子也是挥的动的。”
与方才林言话音一落就有窃窃私语声不同,这次林言话说完场面寂静的连呼吸声都清晰可闻,特别是离林言最近的一排,连呼吸都不由自主的放缓放轻了,显然是被林言方才的两手镇住了,不自觉的就对林言敬畏起来。
看到巡城卫众军士虽还有不服他的,但多数都带着一两分敬服,林言颇为满意的点点头,又道:“本将虽是领了中郎将的差,但因有其他要事在身,暂且不会变动巡城卫的一应事务,以往是怎么安排的,往后照旧,只是有一点,出操不许有人缺席,巡城卫里无论是什么官职,每日都要抽上一两个时辰练武,月末时我会亲自校验,若是连着几月还没有长进的,依本将看他也对巡城卫这差事不上心,待本将禀报了殿下,往后也就不用来了。”
先前听他说不会变动巡城卫里的一应事务,百十个军士还悄摸的松一口气,寻思着这新来的中郎将看着一脸煞气不好相处,却也是个颇知情识趣的人,谁想到他下一句就口风一转,竟下起下马威来。
顿时便有不少军士头皮发紧,巡城卫不过是干些巡逻的活计,少有与人动武的时候,需要动手时也不过是捉拿几个闹事的百姓,能需要多高的功夫。
因此大多数军士初进巡城卫时还练武勤快,可在卫里混日子久了,也就疏懒慢怠,别说长进了,就连从前练的底子都丢了不少,是以林言放狠话时在场的人虽颇多,却没几个敢出来跟林言挑战的。
不管在场的军士在心里如何抱怨咒骂,可到底没人敢将话说出来,只是骂完后打定主意,下了差回到家就开始练上一练,一个月的功夫,再不济总能有点长进吧。
将手下这帮兵油子震服,林言就开始琢磨怎么利用顺王给他的谕令,缓解顺王治下十三州的匪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