诡物收藏家[无限](445)

　　花林晚很痛快：“行啊，之前我一直在哈尔滨养狐狸给人拍照，现在有点中年危机了，如果是那个工资的话，我愿意给你们养老送终。”

　　江之野完全失去了语言能力，他真想给花林晚买张机票送他回家，可瞧见沈吉一直在旁边笑个不停，顿时又改了主意：“那你先去给我物色个园丁吧。”

　　花林晚抱手琢磨：“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二舅妈可以胜任。”

　　刚喝进口咖啡的沈吉顿时呛到，扯过面巾纸捂住嘴巴摆手：“没事没事，你们聊。”

　　花林晚的态度相当认真：“她养狐狸也很有一手，你们会欣赏她的，相信我。”

　　*

　　无论找回灵魂的花林晚性格变得多么离谱，行事效率倒是不减当年。

　　他很快就安排保洁公司把博物馆打扫得焕然一新，又把二舅妈从老家请来，重新种上各种植株，让原本死气沉沉的院落逐渐恢复生机。

　　深春时节，江之野前去检查，对自己所见到的景观还算满意。直到真有两只白狐狸追逐着从面前跑过，才又陷入了诡异的沉默。

　　沈吉倒是很喜欢，立刻跟了过去：“好可爱呀，我可以抱吗？”

　　花林晚立刻把狐狸崽子揪回来：“可以，之前我赚的就是你这种人的钱。”

　　好肥好软的一坨毛绒绒抱在怀里，沈吉顿时无比满足，边吸边说：“竟然还香喷喷的，要不是有呆呆，我都要抱它回家啦。”

　　江之野明显不欣赏猫以外的动物，眼神里有些微妙的敌意，瞥向花林晚：“跟我过来。”

　　性格是恢复如常了，不过被馆长支配的本能还藏在骨子里，花林晚立刻屁颠颠地跟着他进了公寓小楼：“怎么啦？还有什么吩咐尽管说。”

　　江之野打量他：“看来你恢复的挺好。”

　　“那是，其实之前我也没啥指望，毕竟一点过去的事都不记得了。”花林晚轻笑，“不过你还真是说到做到，我还没机会说声谢谢呢。”

　　江之野透过窗户看了眼院子里玩狐狸的沈吉：“他没问你为什么会被天垣附身吗？”

　　花林晚摇头：“没，那时候他也不关心别的，我瞅着我帮不上什么忙，就躲回老家去了，因为秦凯老跟我问个不停，一直装傻也不好使。”

　　“不知道也好，如果以后问，你就说不记得了。”江之野微微叹息，“尽管花家帮沈家做事并没有错，但你不出差错的话，沈聿青和沈奈也不至于牺牲，要是被沈吉知道，他未必能一如既往地对待你。”

　　花林晚答应：“知道的，过去的就让它翻篇——不过馆长，心印真的消失了吗？我只信你说的。”

　　江之野拿起茶几上的矿泉水，在他面前晃了晃：“曾经这瓶水被污染了，把它净化后，它的确变得干干净净，但这不代表这瓶水不会被二度污染，宇宙比你想象中大很多，我能做的，就是把这瓶水藏起来。”

　　花林晚愣过一阵子，认真道：“那你可得藏好点。”

　　“多养几只狐狸吧，我喜欢狐狸。”沈吉忽然抱着狐崽子进门，“养狐狸不犯法吧？”

　　花林晚感受到江之野凌厉的眼神，挠头道：“不犯国法，犯不犯你家的家法我就不知道了。”

　　沈吉：“……”

　　*

　　从未被启用过的电视机播着热热闹闹的综艺节目，后面开放式厨房处还传来食材入锅的声音，沈吉似乎很享受这种热闹，只穿着件馆长的大体恤，半躺在地毯的抱枕上翘着腿一晃一晃，时不时还因节目而发笑。

　　倒是乖顺的呆呆一直在旁边闻他，已经闻到气愤炸毛的程度了，从喉咙里憋出来低沉的威胁之声。

　　沈吉疑惑：“我已经洗过澡了呀，它怎么还能发现？”

　　江之野把牛排端过来放到茶几上，呵了声：“偷吃是藏不住的。”

　　沈吉立刻坐起：“是按照我教你的食谱做的吗？”

　　江之野应声后递过刀叉。

　　沈吉尝了口，而后朝他笑：“大有进步，看来真没有能难住你的事情啊。”

　　江之野哼笑了声，见他真的乖乖地吃了起来，这才转身去把餐具丢到洗碗机里，又用橙子味的清洁剂擦拭厨台。这类繁琐的家务，真没想过会落在他的身上，可抬眸看见沈吉哼着歌吃东西的样子，又觉得挺值得。

　　多年以来毫不规律且饱受折磨的生活状态，已经让沈吉瘦到了极致，简直是最消瘦的超模身材。

　　江之野打扫完厨房后，俯身坐到他身边的同时，忍不住摸了摸沈吉的后背道：“要多久才能把你养的白白胖胖？”

　　正在慢慢咀嚼食物的沈吉被吓到，喝了口葡萄汁压了惊，然后才说：“我不想白白胖胖，你不要害我。”

　　江之野在旁边笑：“胖一点挺可爱。”

　　沈吉咬着叉子瞪他：“你是不是觉得我现在不可爱了？不会又看上哪个小正太了吧？”

　　江之野仍在笑：“那不就和你玩狐狸一样？”

　　“一点都不一样。”沈吉继续吃，“随便你吧，反正喜欢我的人多着呢。”

　　“哦。”江之野瞥他，“细说？”

　　沈吉沉默过几秒，小声道：“我妈妈最喜欢我，外婆也最喜欢我……可是她们都不在了。”

　　“别撒娇。”江之野揉了揉他的后颈，“说几句好听的，我送你个礼物，你一定会很喜欢。”

　　馆长说会喜欢，那肯定不是普通的礼物，沈吉很识时务，立刻放下餐具抱住他的胳膊说：“哥哥，你最好了，是什么礼物啊？”

　　江之野：“几年没见，也没点新鲜的吗？”

　　沈吉笑起来：“要是你不在的时候我学了一堆新鲜的，你不害怕头上绿绿的吗？”

　　江之野有些无奈地瞧着他嘻嘻哈哈的样子，想到沈吉倒是好几天没哭了，也算是个进步，这才不知从哪里拿出个小东西：“给。”

　　……竟然是梦傀。它失去能量后，沈吉便一直把它藏在抽屉里，没想到如今竟能重新亮了起来。

　　虽然记忆中的小机器人说话讨人嫌，却又在所有难熬的时刻忠诚地陪伴过沈吉，如今重逢，他难免激动，一把抱住江之野，好半天都没说出一个字。

　　江之野生怕他又哭了，忙扶起沈吉的脸。还好，虽然眼下泛着红晕，嘴角却是带笑的。

　　沈吉伸手抱住馆长，小声说：“谢谢……”

　　“这件事是我的失误，本来我想让它一直陪着你的。”江之野叹息，“我以为我会在你离开收容室之前搞定一切，就没嘱咐你。”

　　沈吉缓慢地松开他，捏着梦傀道：“这些年我都很怕是我擅自离开，才害的你回不来，但那时……我真的等不下去了……”

　　“不怪你。”江之野并没有详细地解释过到底发生了什么，此刻的表情亦然是平和的，“既然熬过去了，就没必要再反复回味那些痛苦，向前看吧。”

　　沈吉微笑地凝望着他，依然选择了不再追问。

　　也许从遇到江之野那一刻起，他本就危机暗伏的人生便失控了。

　　而眼前的幸福究竟可以持续多久，也始终不是沈吉非常想要纠结的问题。

　　*

　　“……你谁啊？”

　　时隔七年苏醒后，梦傀看到沈吉的第一句话竟是这三个字。

　　沈吉把它放在写字台上：“不认识的话我就关机了。”

　　梦傀赶紧原地蹦跶：“认得认得，只是没想到你能长成个体面人！”

　　……果然还得是这家伙，没半句好话。沈吉轻笑了下，自己也不知道既然不需要去收集心印了，还非要打开它做什么？梦傀之于自己到底是怎样的存在呢？

　　应该，算是共患难过的朋友吧？

　　沈吉打开个盒子：“这几年没事时给你做的，如果你喜欢，就自己收着吧。”

　　梦傀走过去，发现竟然是一堆各式各样的小衣服，沈吉多半是遗传了母亲的动手能力，缝制得像模像样，看起来便花了不短的时间。小机器人有点震惊，不敢相信地看看沈吉，又看看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