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星际之玄术师(64)
林简没理他,他依然盯着温文不动声色:“温秘书,你晚上一般不熬夜吧?”
“你到底什么意思?”温文冷声道。
“没什么意思。”林简微笑了起来,他的眼睛一点点扫过温文的脸,目光里却浑无感情,就像在看一个死物。被他这么一看温文心下突地一颤,情不自禁的后退了半步。却听到林简的声音慢条斯理:“阁下的生活状况本来也和我无关,可现在情况不对,什么事情还是求个安心好——温先生,你脸上那两个黑眼圈,总不会是昨天熬夜留下的吧?”
林简朝身后挥了挥手,一块平整光滑的镜子从地上飘起,不偏不倚的悬在了温文面前。温文抖着手接过镜子,赫然只看到一张苍白憔悴的脸,和肿大脸袋上两个烟熏一样的黑眼圈。他甩手扔出镜子,啊的一声狂叫出声:“怎么回事?到底是怎么回事?!”
“怎么回事?”白衣的青年坐在血光中朝他微笑,声音温和得就像在谈天气:“诸位真以为只是半身不遂这么便宜么?久入鲍鱼之肆则不觉其臭,你们大惊小怪了半天,就没发现彼此身上有什么不对么?”
一语既出,人群轰的一声便炸了锅。拄着拐杖的男女老少惊慌失措的互相打量,骇然发现不知何时起自己对面的人竟然已经变得憔悴苍白不忍直视了。而很快他们又看到了来自四周惊恐的目光,几乎立刻就猜到了自己身上发生了什么。没有几秒钟走廊上已经闹成了一团,尖叫声和哭声此起彼伏,还有人从拐杖上滑了下去,瘫在地上放声哭嚎。
“安静!”林简高声怒喝。
走廊立刻静了下来。九张浮肿的脸呆呆的看着他。
“哭什么?”他冷笑着扫视过面带瑟缩的众人,声音冰冷:“哭有用的话我陪你们哭。现在安静下来乖乖听好——一个也不许打岔!——这里谁是正午十二点到两点出生的?”
一分钟后,一个头顶微秃的男子颤巍巍举起了手。
“这位是皇家经济办公室的顾问,”全程装聋作哑的高大冠立刻介绍:“杨林先生。”
林简可不关心什么顾问不顾问,他直截了当开问:“杨先生前几天应该没过性生活吧——自慰不算?”
如果不是之前被吓得面无血色,此刻杨顾问的脸色应该可以和红布媲美了。不过现在终究不是矫情装逼的场合,杨顾问嗫嚅了半天只能咬牙点头,太阳穴上的青筋蹦得老高。
“很好。”林简点点头,侧身对着黑暗处低呼:“苏总?你弄好了没有?”
只听暗影处窸窸窣窣一阵轻响,而后脚步声响起,苏洛缓缓踱了出来。他右手捂住胸口,左手却攥成一个拳头,指缝间隐隐有丝红色。
“你要的红线。”他冷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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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着高大冠的身影消失在走廊转角,苏洛转过了身子,凝视着盘坐在地上的林简。
“你到底想干什么?”他皱眉发问。
“我要验证一个猜想。”林简低头把玩着苏洛的那台便携AI,将它转来转去聚焦月光:“首先要解决的是现在局势的关键——苏总,你觉得这间医院里的一切是人为的呢,还是自然的?”
“自然的实在解释不通。”苏洛答道,“应该是人为的。”
林简点头:“不错,我也认为这是人为的。既然是人为的,那总该有个始作俑者……那这个背后黑手是远程遥控早有布置呢,还是乘虚而入现场做的准备?”
苏洛眯了眯眼睛:“这间医院是皇室产业,管理人员向来与高大冠亲厚,要不然我们也不会被送过来。我相信高秘书长的眼光。”
“我也觉得高大冠没这么蠢,会毫无防备搞得医院里‘早有布置’。”林简抬头四顾:“更何况我根本没发现布置的痕迹。既然没有事先布置的痕迹,那就应该是当场做的准备。既然是有人现场做的准备,那第二个问题就来了——这个人还在医院吗?”
没等苏洛开口,林简已经自顾自给了解答:“我的猜想是没有。医院里病人医生全数昏迷,偏偏高大冠一行人却能清醒过来,只是被限制了行动能力。既然只是昏迷,说明犯罪者不想下死手,而单单保留了高大冠等人的理智,恐怕是有些东西只有他们神智清醒时才能得到……到底是什么呢?”
苏洛微微色变:“你是想……”
“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林简不为所动。“总比一头雾水好。”
苏洛默然片刻,轻声发问:“你准备怎么办?”
“有一种学名叫降头的南疆法术,专一能激起人心中的负面情绪,最能摧毁心理上的防备。据说还有逼人说实话的法效。”林简眨也不眨的盯着苏洛,神色郑重:“真与不真姑且不论,不过听高大冠的意思,他们那群人已经是草木皆兵神魂不定,只要稍一诱导……”
“现在你我身上都是空无一物毫无准备……还能用这种法术么?”
“降头本来就是穷人用的法术。虽然效果不大好控制,但材料可是方便易得。”林简神情镇静:“您只要给我一节红绳子就可以了。”
“红绳子?我哪里有什么红绳子?”苏洛眉毛紧锁神色犹豫,“就算现在到病房里找也来不及吧?”
“这个嘛,我倒觉得不用担心……”林简的眼珠子骨碌碌四处转动,最后若有若无落到了苏洛身上。他脸上绽开了一点诡秘的笑容,仿佛不怀好意。
苏洛不解的低下头去,第一眼他什么也没看到,但很快他发现了——在自己胸膛靠上的那一块衣料里,赫然有着暗红的底色。
“您这件衬衫下面应该还穿了衣服的吧?”
第67章 审问
苏洛徐步踱到林简身边,朝他摊开紧握着的那只右手,上面卧着一团毛毛杂杂的红线,看上去好像是从什么东西上扯下来的。林简伸手接过红线后,苏洛又慢慢退回去,他的左手始终捂在胸口上。
“这些红线是怎么来的?”高大冠下意识便发问,他一双眼睛不自觉的朝角落里的苏洛溜去,面上的神情很诡异。
“怎么来的不重要。”林简面无表情岔开话题:“重点是要怎么用。高先生,你带来的这些人我也不能一一认识,还要麻烦你按年龄给他们排排序。这事关重大,可千万不要乱了秩序。”
高大冠满脸狐疑之色,眼睛在林简手上不停打转。但他终究没有说话,而是直接转身喝令他的九个下属报出年龄,按着从大到小的顺序在他左手边集合。一声令下后,那九个人踟蹰犹疑,面上都带了尴尬沮丧之色
到了此刻,这个老奸巨猾的皇室秘书长的真正威信终于体现出来了,尽管他身后的九人的身份地位都非同一般,甚至颇有几个“血统高贵”的公子少爷(比如那位温文先生),但磨蹭了半天后他们还是乖乖地挪动了脚,一个接着一个的走到了高大冠的身边。这群上流社会的显贵们擅长的就是排资论辈八卦闲扯,彼此的出生年月是绝对的熟稔于心。因此甚至无需交流,不过仅仅几分钟后这一群人就已经无声无息的排好了队,一排整整齐齐的九双眼睛盯住高大冠。高大冠把九个人的大致年龄在心里头过了一遍,自觉得再没有差错,转身便向林简报告:“人排好了,您还想干什么?”
林简面容之上丝毫不动声色,一双乌黑的眼珠子滴溜溜扫过站得七歪八扭的这九个人。打量一圈后他收回目光,抬手将红绳掷给高大冠:“每个人都伸出大拇指来,男的出左手,女的出右手;再劳烦高秘书长把这红线截成九段,每人大拇指上缠一段。这绳子一定要系紧了,若是脱落断裂,本人可概不负责。”
高大冠伸手接过那红绳,却见上面毛刺斜出纤维散乱,瞧上去实在是松松散散,一个不小心便会被崩断。他心中叫苦不已,只能掏出兜里小刀小心翼翼割断,一节节分给九人。那九人拿着这短短一节支离玻碎的绳子无可奈何,只能硬着头皮往手指上缠,偏偏现在夜凉露重阴气酷烈,很有些人的双手已经被冻得不听使唤,屡屡搞断那几根孱弱不堪的红绳子。幸好林简似乎早有准备,场上每段一根红绳,他便从怀里掏出一根全新的来,且长短大小与断裂的红绳一模一样,全无二致。高大冠在一旁看得火气升腾,肚子里暗自寻思:“明明分好了绳子还要我麻烦一趟是什么意思?有意消遣人?”当下便欲发作,只是想来想去情形不对,他也只能装作无事,暗自忍下。
也不过几分钟后,人人手上都多了一节红绳。林简抬眼一一看过,笑道:“麻烦各位了,接下来才是重头戏。把诸位系着红线的手指放到胸口处,从抬头第一位开始,每人上前七步——记住,一步不许多,一步不许少——然后向我问问题。”
“向你问问题?”排头的中年人脱口惊呼:“问什么?你什么意思?!”
“任何有关我个人的问题。诸如‘你是谁’‘你从哪里来’到‘你的梦想是什么’。只要是关于我个人,五花八门千奇百怪,无所不可。我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林简神情淡然,漆黑瞳孔缓缓扫过九人:“不过,每人限问七个,且必须问七个。问问题时决不许中间插话,也不能尖叫逃跑,或有种种失态之举——我觉得你们不会想知道后果。听懂了吗?”
九人呆呆点头。
“很好。”林简支起了身体,一双眼睛牢牢的盯住了排头的半百中年:“开始。”
领头的中年人躲闪着林简的目光,小心翼翼的迈出了脚步。一、二、三、四、五、六、七,默数七下后他停住了脚步,发现自己赫然站在几块带血的玻璃片之间。月光斜斜照下,被玻璃折射成一片汪洋的红光,他置身其中,恍惚间觉得自己身上都带了血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