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想安静退个休(31)
这并不是一次刺激又惊险的异世界之旅,是每一次都背负着极大的责任,冒着生命危险的绝望之行。
每一次都是充满死亡的世界,永远不知道潜伏在哪里的危险,让人望而生畏的天地之威。
小小的异能,区区人类的意识力,想要征服宇宙吗?
可笑。
梁显看着水面,他们的出口就在那里,身边的同伴病的病,累的累,面前还有史前巨兽好像关底BOSS一般守着,他那点跳跃力强、视力好、能推动皮筏以10km/h行进的意识力,有什么用?
他拿起木仓,毅然决然道:“我拖住它,你带着大家找出口。”
至少能拖一刻是一刻。
梁显鼓起勇气,强迫自己与沧龙面对面,却又一次被谭砚按下去。
“把木仓给我。”谭砚的手很烫,声音却很稳。
这是一把AWM,目前世界上综合性能最好的狙/击/步/木仓,最大有效射程1100公尺以上,能够打穿5个穿防弹衣的人体模型,威力可是说是巨大的,但是在体长二十多米,体重超过三十吨的沧龙面前,能够给它造成的伤害大概只是人被针扎到一下。
“这个威力不行的。”梁显道。
“没事。”谭砚举起木仓,稳稳地对准沧龙大张的嘴,镇定道,“你不是说过吗,意识决定一切。”
“如果我意志力足够强大,意识足够清晰,那么这一木仓,就能够zha开沧龙的身体。”他一边说,一边像射/击训练一般轻松扣动扳机,小小的子/弹笔直地射/入沧龙口中。
以AWM的射/程来讲,倒是足够射/入沧龙的体内了。
谭砚放下木仓,一手一个按住阿三和秦力,沉声道:“抓稳。”
他话音刚落,那条巨大的沧龙肚子猛地炸开,巨大的爆炸声响彻海面,冲击力让即使是有防护罩保护的皮筏依旧如一片浮萍般在海面无助地晃动起来。
沧龙巨大的肉块重重地砸在防护罩上,谭砚额头上的冷汗不断滴下,他似乎在发抖,尽全力撑住皮筏。
冲击一波一波袭来,他不仅要控制皮筏不下沉,还要让自己不被吹得太远,高烧让谭砚意识模糊,如果是他自己在异世界,估计早就放任自己晕过去了。
反正昏过去过一会儿醒来就能好很多,以往他都是这么撑过来的。
可是现在不行,身边还有需要守护的人,即使再难受,他也要咬牙挺下去。
一滴血从谭砚鼻子中滴下去,落在皮筏上,他手上还按着两个人顾不得帮自己擦干血迹。
梁显看着他,第一次明白什么叫心痛如绞。
他什么都做不到,他为什么什么都做不到?他擅长的异能到底是什么,他学这么多理论,分析那么多异能原理有什么用,一个阿三都不如!
就算他连鼠疫病毒的结构都清楚又怎么样!
诶……等等,梁显望着自己的双手,既然他明白原理构造,那他能不能……从内部分解这种病毒?
反正,最初这些物质,不都是由原子、中子、质子、电子等微观粒子构成的吗?
作者有话要说:
钢之炼金术师:很好,你已经是个合格的炼金术师了。
梁显:我跟你们说,谁敢说读书没用,知识就是力量,字面上的经典物理学意义上的力量,懂不懂??!!!
我去改身高,再改成谭砚180,梁显185,均高185,秦力190~~~
第29章 意识(五)
黑死病是鼠疫杆菌借鼠蚤传播的烈性传染病, 由荚膜FI抗原、毒力V/W抗原、鼠毒素、内毒素、杀菌素几种成分组成,侵入皮肤后, 靠荚膜、V/M抗原吞噬细胞吞噬, 进行繁殖。这两种本质上都是蛋白质, 可以被分解至最基本单位氨基酸。只要将它们分解为无害的氨基酸,鼠疫杆菌就失去了吞噬能力, 从而失去活性。
只要不继续繁殖下去,以谭砚与秦力的体质, 一定能够复原。
但要注意的是,人体内也存在着不同种类的蛋白质,不能将它们与鼠疫杆菌一同破坏,否则伤到身体。而在谭砚等人的体内已经繁殖了数不尽的鼠疫杆菌, 这个数量相当庞大, 仅靠着一个想法一个念头真的能够全部分辨出来消除掉吗?
梁显心中在打鼓,他十分怀疑自己的力量究竟能不能做到完全分解鼠疫杆菌。
但是没有时间了,看着谭砚滴在皮筏上的鼻血, 梁显知道,自己这一次必须成功。
他静下心来,脑中回忆着显微镜下鼠疫杆菌的样子以及它的结构,将手轻轻放在谭砚身上。
其实如果按照梁显的理论, 只要能够观测到,有没有肢体接触是无所谓的。但是梁显觉得这种接触能够促进意识的观测, 比如阿三在使用力量的时候,也需要将手伸进水中。
梁显闭上眼睛, 想象着人体结构,想象着此时鼠疫杆菌正在谭砚体内哪个部位不断繁殖破坏,他要找出这些细菌,将它们全部分解,一个不剩!
一时间,他感觉自己好像变得很小很小,他仿佛进入了谭砚体内,“看到”谭砚体内的免疫细胞在顽强地与鼠疫杆菌作战着。可是鼠疫杆菌的繁殖力太强,谭砚体内又没有有效的记忆T细胞,体内没有抗体。
分解、分解、全部分解!梁显不断回忆着蛋白质分解的步骤,强烈的意识驱使下,梁显真的“看”到了鼠疫杆菌在自己的力量之下渐渐地完全水解为氨基酸。
一个两个……一万两万……不够,还不够,必须全部分解,一个都不能留。
梁显发现自己这么想着的时候,意识便无限放大,开始在谭砚体内有目的地搜索鼠疫杆菌,一个细小的部位都不曾放过。只要被他“观测”到的鼠疫杆菌,就能够立刻被分解。
意识传输的速度接近光速,在30万m/s的速度之下,几乎是一瞬间,梁显的意识便在谭砚体内搜索了无数圈。
所有鼠疫杆菌在那瞬间被分解,成为氨基酸,被机体系统自动吸收利用。
他的意识不放心又在谭砚体内转了几圈,连皮下组织都观测了个遍,确定再没有鼠疫杆菌后,才抽回自己的意识。
意识一抽离,梁显便觉得头痛欲裂。好在他曾有过一次这样的经历,强忍住痛苦,强打精神捋顺自己纷乱的意识,脸色惨白地倒在皮筏上。
另一边谭砚却觉得一阵轻松,头不晕了,身上不烧了,因败血型鼠疫造成的皮肤黏膜出血症状也消失了,虽然还有些虚弱,但已经基本痊愈了。
梁显的意识在谭砚体内与无数鼠疫杆菌经历一番殊死搏斗,可对于谭砚而言只是一瞬间的事。他只感觉到梁显碰了碰自己,身体便恢复了健康。
谭砚拥有异能这么多年,一直以为它只是能让人力量大些,速度快些,保护自己的方法多一些,却没想到异能到了其他人那里,能够展现出这么多的可能性。
意识真是一个因人而异的东西,因每个人的经历、学识、兴趣不同,所表现出来的力量形式也不同。
梁显总说他们在拖累自己,可是如果只有他一个人,大概此时又不知要在海上漂多久。运气好能撑到战胜黑死病,运气不好的话,大概就会不知落入哪个鱼腹中了吧。
沧龙巨大的肉块还在不断下落,波涛依旧汹涌,可这些都不再是谭砚的困扰。他轻松地控制住防护罩,尽量保持皮筏平稳,让三人躺得舒服一些。
梁显的恢复力比谭砚想象中要好,他只是躺了一会儿就又坐起来,将手放在秦力身上。
没一会儿,秦力的呼吸也变得平缓起来,体温恢复正常。秦力这小子恢复力惊人,谭砚现在还觉得体虚,而梁显在碰了秦力数秒后,他便精神抖擞地睁开了眼睛。明明谭砚的意识力恢复更快,可是身体上……难道真的是不及年轻人了?
秦力是精神了,梁显却是彻底瘫了,他倒下去的时候特地奔着谭砚的方向倒,就赌心地善良的谭砚不会不管他。
果然谭砚用手轻轻托住梁显的头,跪坐下来,让他枕在自己的大腿上。
头痛中梁显知道自己享受到谭砚的膝枕待遇,意识迷糊中都知道美得鼻涕冒泡,脸在谭砚大腿上满意地蹭了蹭。
谭砚忍不住笑了,这动作,还是小孩子嘛。
阿三此时也感觉好一点了,从皮筏上爬起来,原本是梁显一个身体健康的人与三位伤残人士一起,现在立场颠倒,三人正在回血,梁显却已经是半残状态了。
虽然不能动,但刚才发生的一切阿三都“观测”到了,他望着海面上漂浮着的沧龙尸体,忍不住咋舌道:“乖乖,这世界到底怎么回事,连灭绝的沧龙都活过来了?”
灭绝的黑死病以及早在一亿多年前就已经消失的灭绝生物全都出现在眼前,这个世界恐怕不是全球变暖冰川融化那么简单。
“谁知道。”梁显闭着眼睛回道,他现在已经思考不能,比起在现实世界那次消耗还要大。
但症状比之前那次要小很多,主要是经历过一次意识涣散的感觉后耐受力增强,其实难受的程度是一样的。
这个世界显然很难遇到幸存者了,就算还有活人,也只可能在高原地带生存,距离这里太远了。
他们拍了不少照片和视频,阿三更是冒险下水拿了一块沧龙的肉回来检测。他们携带的仪器不多,只能做几个简单的检测。
“这可是沧龙啊,不是看电影,而是真的在海上遇到了沧龙,还活了下去,不能把这些皮肉带回去真是太可惜了。”阿三一脸遗憾地说道。
“我们要是能开装甲车进来就好了。”秦力也说道,仅凭着背包,他们携带的东西实在太少了。
关于装备问题,在“空洞”出现前,研究组也进行过激烈的讨论,是让他们乘坐交通工具,尽可能多带一些物资,还是只带一个装满必备品的背包。一般来说,当然是装备越完善越安全。
可于部长进入末世那次,如果不是骑着一辆随时可跳车的小电动,而是驾驶装甲车,估计早就连人带车一起掉进熔岩里了。世界不同,物资有时是保护,有时却是累赘。
比如这一次,幸好他们没有开车进来,否则可能都要跟着装甲车沉底了。
“距离过远,寻找当地幸存者并不现实。已经采集了水源和大气信息,拍摄了不少照片和视频,又得到沧龙的部分数据,出口就在眼前,我们又病的病虚的虚,”阿三分析道,“似乎现在没有留在这里的必要了。”
秦力张了张嘴,又闭上了。这一趟大家都有收获,唯独他连异能的边都没摸到。可他现在的状况实在不适合继续留在这里了,梁显虽然初步帮助他分解了体内的鼠疫杆菌,可有没有完全清除这点谁都不能保证。连谭砚都感染了,而梁显精力耗尽,也不可能再帮大家清除一次。他们看起来轻松,实则已是强弩之末,需要尽快回到现实世界整顿。
“出口是在水中还是海底?”阿三问道。
“应该是海底,”谭砚指了指水下,“我感觉出口距离我们大约两千米。”
两千米这个距离在陆地上是徒步就可以到达的,根本算不上远,可一旦这个距离变为水深,就相当恐怖了。
“这里能够出现沧龙,想来是不会浅的。”梁显强撑着苦笑一下,“可是两千米的深度,压强可是相当大了。数千吨的压力在身上,我们能潜进去吗?”
“我没问题,”阿三道,“这里海拔与B市差不多,深度应该也相差无几。”
“你之前潜入那么深?”秦力不可思议地问道。
“我自己也没有计算过,不过能够感觉很深,毕竟游了很久。”阿三道,“不过我在水中似乎感觉不到压强,和在陆地中一样自在,应该与身上类似鱼一般的改变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