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貂以为顾客慈又会蹭上去,却不料这一向主动又厚脸皮的男人就这么靠在栏杆上双臂抱胸而立,看着东方不败的方向唇角也含着笑。
晃了晃尾巴尖,雪貂没忍住问道:“你看啥呢?”
“白色不适合他。”顾客慈却是答非所问,“小貂儿,方兄……当真叫方柏?”
“不、不然呢?难不成跟你姓啊?”雪貂的眼神心虚的漂移了一下。
顾客慈抬手弹了一下雪貂不安分的尾巴尖,调笑道:“我从前是不是没教过你如何撒谎骗人?”
【……】
这个确实是没有,顾客慈这厮人虽然狗,但是教貂的其实正儿八经看下来都是正派的东西——等等!
“你什么时候知道的?”雪貂的小爪爪动了动。
“想骗我,你还嫩了点。”顾客慈捋了一把雪貂的小脑袋。
他早些年用病弱不堪的外表扮猪吃老虎骗的人手拉手能环绕京城转上两圈,就雪貂这才修炼了几个月的本事,想要和老狐狸对线终究是差了不少。
“那你知道多少了啊?”雪貂悄咪咪地抬起脑袋,准备刺探消息回头暗度陈仓讲给东方不败。
顾客慈哪里不知道这只貂的尾巴早都偏到另外一个人怀里去了,手指捏住毛绒绒的尾巴尖往旁边一甩,翻身直接一个漂亮的轻功下了穿掠向码头。
“你猜?”
……
东方不败同叶渊尘、花如令下船后便被手里拿着糖人的顾客慈挡住了去路,手里还被塞了一串红艳艳的糖葫芦。
东方不败:“……”
捏着一串糖葫芦,东方不败的表情着实有些复杂。
从前是羊肉串,此番又是糖葫芦,这人脑袋坏归坏,喜欢做的事儿倒是一件都没落下。
顾客慈以为是东方不败不习惯这种当街吃小吃的行为,当下张口咬下糖人的手在嘴里咯吱咯吱咬碎,一边含含糊糊道:“方兄,开心点-这做任务嘛,开心也是做,苦大仇深也是做,你就当每个世界都是一次短暂的人生,多有意思?”
见东方不败拿着糖葫芦不吃,就那么站着看向自己,顾客慈眼珠一转凑上去就要咬东方不败手上的糖葫芦:“方兄不吃的话就帮我拿着好了——”
东方不败在顾客慈的唇就要碰到糖葫芦顶端的山楂之时收回手,犹豫了一下,还是将顶端那颗裹着糖衣一看便知甜意的山楂咬进了嘴里。
顾客慈饶有兴趣的看着东方不败先是将那颗山楂在嘴里含着包了好一会儿,小小的鼓包从左边缓缓移到右边。直到东方不败的眉头逐渐皱起来才忍不住笑出声来:“好吃吗?”
“太酸。”山楂外面包裹的糖衣甜腻,化开之后在舌尖晕开一丝甜意尽头的苦,随后便是山楂本身的酸涩味,这酸甜古怪的味道让东方不败紧皱着眉头才勉强咽下去了一颗,看着手中剩下的糖葫芦时,眼中不由得多了一抹嫌弃。
“酸吗?我试试!”顾客慈的眼神一闪,张嘴就要咬上去。
东方不败的面上掠过一丝恶趣味,手指一转在糖葫芦的竹签上轻轻一弹,只见那红艳艳的山楂之上包裹的琥珀色糖衣被控制极好的内力尽数震碎,甜味的粉末随风飘散,顾客慈一口咬下去只剩下山楂本身的酸味儿直冲味蕾。
“嘶——好酸!”顾客慈皱着脸嚼碎了山楂勉强咽下去,捂着发酸的腮帮哀怨地看着东方不败。
东方不败轻笑道:“还剩三颗,顾兄可还想吃?”
顾客慈的视线从那酸涩的山楂滑到东方不败捏着竹签的修长手指,山楂是很酸,但是拿着竹签的人甜啊。
“如此美味,自然要吃——”
顾客慈笑得一脸荡漾,东方不败不无不可的点了点头,就真的继续拿着那串没了糖衣的糖葫芦在临安城的街道上与顾客慈并肩顺着人流往前走。
一直盘在顾客慈肩膀上当围脖的雪貂狐疑地瞅了眼东方不败手里的糖葫芦,试探性地伸了伸小爪子。
东方不败察觉到它的小动作,手中的糖葫芦便往雪貂面前递了递。
雪貂如愿以偿地抽了一颗山楂抱在怀里,先是舔了舔表面,尝到了糖衣残留的甜味顿时眼睛一亮张嘴就咬了大半个山楂。
顾客慈眼疾手快地捂住雪貂的小嘴巴,低声道:“这可是美人亲手喂的糖葫芦,好东西可不能随意浪费知道不?”
好吃你个大头鬼啊!!酸死了!!
被捂住嘴的雪貂委委屈屈地将嘴里的山楂咽下去,低头看着手里的小半个欲哭无泪。
“行了,总是逗它作甚?”
东方不败手指一弹将雪貂捧在手里的小半块山楂弹了出去,正中街道之上将手伸进别人怀中欲偷荷包的小贼脑门上,不轻不重的力道只是留了一道红印,却是吓得那偷儿立刻拔腿逃窜,眨眼便没了踪影。
顾客慈幽幽叹气:“方兄心疼这貂儿,怎的就不能心疼心疼我这么大一个曾经的爱慕对象?”
东方不败看着又啃了一颗山楂然后就着手里的糖人一起咽的顾客慈,挑眉道:“心疼?方某还以为,顾兄此举……是乐在其中。”
被反将一军的顾客慈眨了眨眼,笑着将手上糖人的最后一块身子,并着东方不败手中的竹签上的最后一颗山楂一同送进了嘴里。
“方兄如何打算?”顾客慈咽下嘴里的小零嘴,揣着手舒展了一下身子。
“先去京城。”
东方不败在船上得知叶渊尘与花如令还要在临安府逗留三日,便早早起了提前一步到达京城的心思,对龙明与玉罗刹是否还记得他们二人这件事也需要提前打探,方能确认。
“如今想要进入京城可是需要路引才能同行呢。”说着,顾客慈从袖中抽出两张路引夹在手指间在东方不败面前晃了晃,“方兄可愿意带我一道前往?”
“我不带顾兄便不跟了?”东方不败停下脚步,垂眸看了眼面前的路引,又问道,“哪里来的?”
顾客慈比他先下船也不过半个时辰的时间,这半个时辰哪里够在户籍制度严格的大明办一份真的路引出来。
但若是假的,在如今一定是严加防范的京城恐怕被拆穿的危险很大。
顾客慈任由东方不败从他手中抽走路引,脚下一转便站在东方不败身前笑意吟吟地看着他。
东方不败展开那路引细细看了一遍,见上面写着的方柏与顾客慈乃同属方家,不禁神情一顿,这与当初他让童百熊去办的户籍简直一模一样。
但……这份绝对不可能是真的。
东方不败的手指一搓,纸张并没有什么问题,而后又将路引凑到鼻间轻嗅了下,尚未散去的墨香气被捕捉,东方不败的眉梢一动,惊讶道:“这是你画的?”
“嗯哼。”顾客慈凑近东方不败压低声音轻笑,“当初我伪造的传位遗诏可是满朝文武都没一个看出端倪,区区路引,哪里就算得上问题?”
“顾兄倒是活得精彩。”东方不败将路引收到袖中,转身朝着城门口走去。
既然路引已经到手,便也没有必要在临安府逗留。
顾客慈快走两步追上东方不败,依旧是一副揣着手懒懒散散的模样,说出的话却跟开屏的雄孔雀没什么两样:“方兄这会儿可是觉得我与传闻一样厉害了?”
“恩,尚可。”
“什么叫尚可啊?我会的可多了,方兄……”
冬日难得的暖阳下,两道人影逐渐淹没在街道尽头的人群里。
叶渊尘的手指逗弄着在桌边乖巧等候的信鸽,想了想,在纸条上写下两行字塞进了信鸽腿上的小竹筒里。
花如令撑着下巴问叶渊尘:“叶兄不是要将那两人送到新郎官手里当贺礼么?”
“送自然要送,但人情若是送过了知道的太多,恐怕惹来的便不是利益而是祸端了。”
叶渊尘抬手放飞了手中的信鸽,注视着信鸽扑闪着翅膀飞向天际,“知道太多朝廷的秘辛可不是件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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