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怎么也这么高啊?这么高不好跳水啊。”顾冬兰的第一注意力就在两个人的身高上。
“你别总嘀咕这个, 你没听小风说过啊,现在训练技术改进了,他们高点也能跳。”姚鹏义拍了她一下, “别光顾的看了,快和小风招招手!”
“招什么手,你没看出孩子害羞着呢。”顾冬兰瞪了先生一眼。
这话给顾春梅逗得直笑。“可不是, 你们可不知道他,不在你们面前的时候能耐着呢, 直接把人带回家吃饭,装得挺酷,怪耀武扬威的。这不是瞧见你们了嘛, 现在脸都红了。”
顾冬兰再仔细看看台下, 可不是。小风本来就白,这下红得像个大螃蟹。
“那孩子从小就脸皮薄, 和他哥哥一点都不像。”顾冬兰笑着坐下了,“对了,现在俩孩子的心脏都没问题了吧?”
“没问题了,按时让他们去体检就好,我盯着他们。顾云倒是还好,他能静养,我总是担心小风的训练强度太大了,运动员太累。”顾阳辉的言外之意有几分后悔的意思,“当初只是想让小风爱干嘛就干嘛,谁知道他怎么就爱跳水了。”
“孩子长大了,咱们管不了,但是你们这么开明我倒是没想到……我倒是无所谓,小风高兴就行。”顾冬兰显然更疼兄弟俩之中的弟弟,毕竟顾风是在她眼皮下长大,亲手从那么一丁点带到上小学。再加上顾风小时候那张嘴笨得像鸭子似的,什么话都不会说,在外面总是吃亏。
姚鹏义给夫人披上围巾,跳水馆里总是冰冰凉凉,夏天待着舒服,可是这乍暖还寒的时候真要命。“没错,我俩的意思就是他高兴就好。”
“我们也没舍得管啊,顾云老早就让我俩做好心理准备,说他弟不是一个喜欢女孩儿的,这不,果真让顾云猜中了。要我说,兄弟俩还是知根知底。”顾春梅说,见缝插针和顾风招了招手。
顾风也招了招手,但是显然动作没有方才自如。在爸妈面前可以为所欲为,但是大姨对他有血脉压制。
“竟然是顾云提醒你们的?”顾冬兰一愣,“顾云他怎么知道的?”
“谁知道啊,兄弟俩可能聊天的时候就说出来了。”顾阳辉说。
姚鹏义这时一个警醒。“不会顾云也……”
“那肯定不会的,顾云他总说他那张嘴天生就是骗小姑娘的,成天瞎说八道,异性缘也不错,我倒要看看将来谁家小姑娘肯要他。”顾春梅提起哪个都不是很放心,兄弟俩没有一个是省事的。
这时候,陈双还在西北门等人集合,莫生和孙洋洋已经到了,现在就是等另外一拨人。“北哥,你怎么把他们都叫过来了?”
“给四水加油啊,四水喜欢热闹。”屈向北笑着说。
“怪不好意思的,还让大家跑这么远一趟。”陈双嘴上这样说,心里却高兴,转过去时又看到莫生和孙洋洋在窃窃私语,“你们说什么呢?”
没想到两个人神神秘秘地笑了笑,莫生比陈双高一点,低着头看了看比陈双矮半头的孙洋洋:“说他怎么又染金发了。”
“我这金发是和老大学的啊!”孙洋洋嚷嚷起来,“老大以前就是金发精神小伙!”
“我那叫精神小伙吗?我那叫个性!”陈双的两只手按在孙洋洋的脑袋上一通乱揉,“先说好,不管今天什么名次,都不许给钱!”
这话就刺痛了莫生那颗金子打的心脏。“没有人能够拒绝我……的红包。”
“就是,四水好不容易跳得今天,我们给点钱又怎么了?”孙洋洋是狮子大开口,反正自己的红包钱也是莫生来给,“练体育最花钱了,我知道。”
高三那年,他和莫生可是亲眼看着陈双怎么省钱供四水,历历在目。现在陈双自己也是体育生了,这花钱不得双倍?孙洋洋从高一就特别崇拜陈双,一副不收钱就要急眼的架势:“再说钱是我们的,我们想怎么给就怎么给。”
“财大气粗就是我们。”莫生也跟着说。
陈双说不过这两位,这时两辆车停在了他们的面前,车门一开,下来好几个人。
第一个就是陶文昌,满面春风就过来了:“同志们好,昌哥来了!你们还不鼓掌啊?”
“昌哥晚上好。”陈双赶紧说,这不仅是体院的哥,还是大一那年的恩师。如果不是昌哥拼命拉着自己跳高不放弃,自己可能在大一开学第一个月就退学了。
紧跟着的就是张钊和苏晓原,两个人拉着手就下车了,不知道刚刚说了什么好玩的事,两个人笑得都有点傻乎乎的。紧接着就是自己在学校里认识的人,学生会会长白洋,学生会干事唐誉,三级跳队里的杀手锏薛业,还有中长跑强者祝杰。
“白队?你们怎么都来了?”陈双着实没想到。
“当然要来了,你弟弟比赛,我们得帮他撑撑场子。首体大不能在北体院面前丢这个人。”白洋推了下鼻子上的金丝眼镜,“不好意思,早就应该来看看四水了,上次因为某些人给我找事所以耽误了。”
某些人?陈双怀疑他说的人就是唐誉。唐誉是这帮首体大学生里面唯一一个非运动员,但是身高和白洋差不多,耳朵上挂着一个昂贵的助听器,如果没有这个东西他什么都听不见。
“我怎么又听到有人说我坏话呢?”唐誉说着瞥了白洋一眼,“不是说运动员都说话直白吗?怎么有人那么拐弯抹角,心机叵测?”
“嫌我们运动员拐弯抹角,你别和我们运动员扎堆啊?千万别拉低了您的身份。”白洋也不甘示弱,就看不得这种有背景的人。陈双赶忙退后半步,远离这两个人的吵架范围,却不想刚一转身就看到张钊和祝杰在吵架,两个人就像看不对眼的斗犬,只要旁边没人了就要动手。据说他们从初中就不对付了,从初一打架到高三,好在大学不在同一个学校,否则天天都要吃处分。
“干,你也来了?”张钊哼了一声,“我们北体比赛,你来干什么?”
祝杰是这些人里面话最少的,也是看着最不好惹的那个。“来揍你,不服?”
“你……”张钊刚要上前直接被苏晓原掐了一把,这才勉强没再接话。祝杰也懒得和他沟通,双手插兜往旁边一站,薛业就立刻站到旁边和他说话。
两个人像是成了什么秘密小团体,说悄悄话,给陶文昌弄得简直没眼看。自己可真是肩负大任,带出一个田径比赛的队伍,直接都能参加全能了,结果除了自己没有一个是直的。“走吧走吧,咱们先进去吧,别让四水等急了!”
“也是,先别聊了,咱们走吧。”屈向北将这些人点了点,像是带着一帮小孩儿,从西北门穿过。
一号场馆的观众席已经快要坐满,大一跳水队那些不用参赛的队员也来了。他们该比的都比完了,晚上只剩下男台双人和单人两场,原本大家说好了,一半人在这边,一半人在二号场馆看水泊雨,结果水泊雨那边又变卦,说不让大家去,免得他紧张。
再联想水泊雨之前发生过的事,大家一时之间更不敢凑热闹了,便一股脑儿涌到这边来。
“来,坐这排,这是路助给咱们留的地方。”顾风不在,潘歌负责带队,后面跟着一串,“路助怎么还没到?”
“我刚刚看他和金教练在门口聊天呢。”张清离他最近,“路助肯定是紧张,所以不愿意提前进场。”
“那必须的。”林鹿紧随其后,“别说路助了,我都紧张。”
“先坐吧,现在他们肯定在准备,咱们就表现得正常一些,别给他们增添压力。”汪在晨拉着童嘉,童嘉比赛完了这时候都吃上棉花糖了,几个人扑通扑通地往下一坐,刚好占了5个座位。最右侧留出3个座位来,分别留给路助、金武教练和一起观赛的市级教练赵顶峰。
刚落座,他们就看到谢鸿飞带着裁判团入场了,5个人原本还说着话,这会儿齐刷刷地坐直,虽然不是他们的比赛但是对裁判的敬意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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