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振齐脖子后面直冒凉风,他摸了一把发油发亮的头发, 悻悻转回去了。
Snow在他身边看着, 忍不住吐槽一句:“别想太多了, 那可不是普通选手。”
那位就算是转型了,不再是职业联盟第一人了,也不纡尊降贵会来你这个破队的。
康振齐嗤笑,抬手轻浮的在Snow腿上拍了一把, 意味深长道:“那可不一定,只要钱够多, 你不是也来了吗?”
Snow脸色顿时变得极差。
要不是明知自己在TEA也没有夺冠的希望, 他是绝不会赚这份快钱的。
此时, 比赛中一血由V6战队拿下, TEA打野在刷野时,被早已埋伏好的V6中单和打野一起收了人头。
优势一下来到了V6这边。
场下观众顿时急了——
“虞文知干什么呢!辅助还不去帮忙?”
“打野都被抓死了,虞文知是屁都不知道啊!”
“这两年虞文知指挥是越来越不行了。”
“他能拿S冠,还不全是崔京圣的功劳?命好罢了。”
“没想到TEA也成了下饭队伍了。”
“呵呵,这就是我们春决冠军,我看LPL是完犊子了。”
......
场下噪声一片,喻泛单手拄在座椅扶手上,用肩膀碰了碰晏汀予的肩头:“这局要是你怎么指挥?”
晏汀予瞥了一眼两人紧贴的肩头,才重新面向大屏:“战术也是有极限的,操作跟不上,战术再好也发挥不出来,虞文知不是不想走,而是他走了,Ever扛不住压,下路就会崩。”
下路崩了,比赛也就完了。
当前游戏确实是下路的版本,所以卢锡安这个英雄已经被锁死在Ban位了。
喻泛看着下路焦灼的对线,叹道:“看来还是不能和版本较劲啊。”
再有把握的英雄,不被版本支持,胜率都很难上去。
哪怕Ever觉得他的卡莎很牛。
晏汀予却反问道:“那你呢?”
喻泛微怔:“嗯?”
晏汀予轻描淡写道:“如果场上用卡莎的是你,在没有辅助的情况下,能抗住V6的女警布隆吗?”
喻泛偷瞄晏汀予一眼,见晏汀予神色如常,好像只是随口一问,才放下心来,嬉皮笑脸道:“谁知道呢。”
他又没试过跟版本较劲的事,他玩卡莎的时候,那可是版本宠儿。
但是,他的卡莎对线稳压Ever二十刀没什么问题。
晏汀予没再深问。
第一局游戏,直到三十分钟,TEA都是被压的彻彻底底,就在大家以为胜负已分时,虞文知突然一个闪现开团,大招一下R到四个人,V6损失惨重,阵型开始混乱,TEA五人冲上去一通穷追猛打,最后一换四,拿到了这波团战的胜利,双方经济就此翻盘。
五分钟之后,TEA冲上高地,拆掉了敌方水晶。
第一局,TEA获胜,MVP给到关键开团的虞文知。
一场险胜后,双方队员碰了拳,依次回到后台休息室,镜头照到选手脸上,Ever的神情明显轻松很多。
只要赢了,他就能继续打。
果然,第二局上的依旧是Ever,盛绪被放置在休息室。
但这一局,好像第一局的翻版,只不过关键团战翻盘是V6,TEA辅助被抓死,导致没法抢大龙,V6借着大龙优势,连拆两座高地塔,最后TEA无力回天,输掉一局。
下面又有零星的声音发起牢骚——
“虞文知我真无语了,走路不长眼,这都能送?”
“好好的优势作没了,你一局我一局,互相下饭是吧?”
“好抽象的辅助。”
“我说有的人有病吧,这能怪虞文知吗?野区视野做成那个狗屎样,虞文知还不是拼死去排眼?”
“我只能说,某些水平麻麻的又隐身了,反正多做多错呗。”
“是啊,是谁把辅助稳稳捆死在下路,不能去帮中帮上啊?”
......
坐在下面,观众的讨论声听得清清楚楚,喻泛总算知道自己那场谜锋洲际赛时,下面是什么状态了。
这虞文知也够惨,因为名声最大,被捧的最高,所以拿了MVP没什么人夸,犯了点错就被使劲喷。
解说A:“比赛打成了一比一啊,双方各有一些失误。”
解说B:“是的,但其实对顶尖队伍来说,不是比谁技术高,就是比谁失误少,减少自己的失误,抓住对方的漏洞就能赢了,TEA加油!”
解说A:“TEA比较习惯前期阵容,还是需要一个人站出来C啊。”
解说B:“Ever能不能C一把?”
......
潘窦伸着脖子左问右问:“下把能上盛绪了吗?”
许岑:“不知道,但是这局Ever没什么毛病,应该不会换他吧。”
李泽南:“我也觉得不会换,这局还是打野视野没做好。”
晏汀予却道:“没毛病却也没贡献,把ADC活活打成了透明人。”
陈奏也说:“如果我是他们教练,我肯定换人试试,但TEA一向保守,所以......”
果然,第三局,还是Ever上,好在这局教练禁选做的相当好,全面克制V6的英雄,TEA顺利赢得比赛。
比赛来到了赛点。
如果TEA再赢一局,那本场淘汰赛就结束了,如果V6赢,那么一起进入决胜局。
所有国内观众都在默默祈祷TEA赢,然而天不遂人愿,第四局是V6拿下胜利。
解说A:“哎呀就差一点!点塔就好了!”
解说B:“没关系,今天的观众也算值回票价了。”
解说A:“我还是很期待TEA能赢得比赛,与QZ在决赛见面的。”
解说B:“你就是想看虞文知打崔京圣。”
解说A:“哈哈哈不要拆穿我,再说谁不想看呢,昔日双子星啊。”
......
解说提到双子星,场下的观众都默契地想到了另一个男人。
唉,还得是崔京圣。
Ever真的不行。
比赛即将进入第五局。
选手躬身碰拳后,下台休息总结,潘窦越过晏汀予问喻泛:“喻哥去不去卫生间?”
卫生间只是代名词,其实他是想问,要不要到安全通道抽根烟。
两人狼狈为奸多年,互相给个眼神都知道对方要干什么。
喻泛精神一震,立刻站起身来:“好!”
他拍拍晏汀予的膝盖:“队长收下腿,我跟潘窦去卫生间。”
晏汀予瞥了一眼潘窦,见潘窦手扣在鼓鼓囊囊的裤兜上,再转头看到喻泛急切的表情。
晏汀予一收腿:“我也去。”
喻泛:“?”
潘窦懵了:“不是......”
晏汀予站起身,拍了下压皱的裤子:“走吧。”
喻泛苦着脸,只好默默跟着晏汀予往卫生间走。
观众区卫生间早就被人占满,他们跟工作人员说了声,被带入后台选手卫生间。
潘窦根本不知道晏汀予和喻泛达成的契约,一走到走廊,他就摸出烟来,熟练抽出一根:“喻哥,给。”
喻泛抿了抿唇,说不出拒绝的话。
一周不碰,他确实有点想。
晏汀予替他答道:“他不抽。”
潘窦惊了:“不是,你真是出来放水啊?”
喻泛当然没水可放,但形势所迫,他只好硬着头皮承认:“不然呢?”
潘窦兀自点着烟,深吸了一口,表情餍足而享受:“看来咱哥俩是没默契了,那什么我就出来吸口烟,队长你跟我喻哥上吧。”
他转头往窗边走。
喻泛只好认命地跟着晏汀予去卫生间的方向。
谁料到了卫生间门口,却看到背抵在墙边,戴着帽子,闷声吸烟的盛绪。
盛绪脸色阴沉,周身气压很低,一条颀长的身形立在那儿,仿佛一包一点即燃的炸药。
他背手夹烟,牙齿咬住烟蒂时,食指和中指骨节压在唇上,毫不温柔,把干涩的唇压得发白。
此时此刻,他出现在这里,最后一场关键局由谁打已经很明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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