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肯定不甘示弱的要骂回去,我说他脏,浑身上下哪里都脏,我他妈破钱都不买他。
刘垠看着我又以同样的姿势走过他们的货车旁,差不多的距离,差不多的动作。
他开始想,脏不脏的问题。
他才意识到,我从来没有存在于他的生命里面过。
严予成怕脏。
哪一种脏都一样。
刘垠辞了职,重新穿上以前的衬衣和西装。
我们在车库的垃圾桶旁边碰面了。
我说这和周妖精有什么关系?根本就没他的剧本和台词,他怎么又插进来一个大头照了?
刘垠咬了咬嘴唇,道,是没有太大的关系,他只是觉得我靠近你是有预谋,有计划的,他觉得我为了你的钱吧。
我是有预谋有计划的靠近你,但我不是为了钱,我想让你明白。
我很明白。
但我觉得刘垠不够明白。
他知道什么是人民内部矛盾,什么是敌我矛盾吗?
他怎么能这么蠢?
我说刘垠公平点,我信你,你把周洋的联系方式都删了,以后不能有任何联系。
他说他早删了。
我说那明天一早他就换号。
他同意了。
我想了想,问他,那天周洋去他家他们都说了什么?
他说没什么,就是讲了讲以前,然后要求复合。
我说就谈了那么半天?
刘垠一句就把我嘴给堵上了,他说没觉得多久啊,一直反复在想你回去没有,开门的时候特别希望你就在门外面,然后你真的门外面。
我想再加码激你一下,你会不会愿意和我在一起,结果还是没有结果,我觉得挺难受的。
我不是怨你严予成,我就是怨我自己不够好。
我想刘垠真的挺狠的,我严予成这辈子做错什么了,我虐待他了还是苛刻他了还是怎么他了?他非得拿把刀子朝着我心脏捅捅桶。
他会,难道我不会?
我按着刘垠,裤子都没全部脱下来就在沙发上干起来。
人善被人欺,马善被马骑。
有些事情,大概刘垠还没彻底搞清楚。
什么叫有计划,有预谋?
我就笑了。
我说刘垠你还真当自己是猎人了,有你这样屁股撅老高的猎人吗?
我朝着那屁股蛋子扇了一巴掌,可能有点痛,他都开始咬牙了。
我说刘垠你敢说我严予成看上的人不好?那你说什么样的才叫好?
他都说不出来话了,心脏咚咚的跳。
他说严予成,你就挺好。
傻x刘垠,今天不干死他。
之前介绍给刘垠的那几个搞投资的老总,有一个,就是一醉酒嗓门就奇大的那个王姓老总请刘垠做他新投资项目的技术运营总监,其实就是个拉客户关系的。
对方承诺了技术入股,年底分红。
一切都挺好的,就是那个老总喜欢在外面嫖,我有点不放心。
他们约打麻将,我跟着去了。
他们约去会所,我跟着去了。
他们约打网球,我还是跟着去了。
王总搂着我的肩膀说,严总啊,你最近公司呆着闲啊?
我闲你妹啊。
我说,季度末,这不连续加班熬夜一周了吗?
姓王的呵呵的笑了两声,指着正在打网球的刘垠说,要不给升个职?再加点项目股份给他?
我说,王总你看着办吧。
刘垠下场,热得不行,喝了水坐下来,看到桌上放着苹果,说,我来给大家削两个苹果吧。
姓王的说,这苹果看着不错。
我瞪了一眼刘垠,这都什么事儿啊,吃什么苹果啊,上次没多久削梨子才把手指给削了。打了网球下来手不稳不知道啊。
我把刀和苹果抢了过来。
姓王的说,严总你别忙乎,让小张来吧。
我说我来,他们技术都不好。
果然我削出来的皮又长又薄。
我递了块给刘垠,趁机摸了摸他手。
姓王的说,小张,再削个梨吧,水多些。这苹果刘垠喜欢吃就多吃点,他吃梨。
刘垠这傻x,还说,王总你先吃着,还多呢。
我在桌子底下踢了他一脚。
除了他,我严予成给谁削过水果啊,不长眼。
难怪姓王的是老总,刘垠只有当技术总监。
当然这也不能怪刘垠,谁叫我一开始就给他买冰淇淋的,害他都不知道我有多小气。
所以说不要在错误的时间错误的地点遇到错误的人,不然情况就会变成我和刘垠这样。
你问我这样是什么样?
你没长眼啊?
没看出来这个严予成就根本不是严予成啊!
总有一天我要做回我自己。
我拿起刘垠的新手机,随手翻了翻。
恩,没有周洋。
恩,没有眼熟的来电。
很好,这就是信任。
我信任刘垠,刘垠也信任我。
perfect,事实证明我们的信任很牢固。
不过我还是有一点不放心。
我了解周洋这种人,我早说了不是他死就是我亡。
但我还是慢了一步,周洋缠着刘垠绝不是为了情啊爱啊。
他就是为了钱,哪怕他知道刘垠背了债。
但他还是想方设法的想要从刘垠那里搞到钱。
他这么缺钱的原因,是因为他吸毒。
他联系不上刘垠,但他找得到刘垠的老房子。
他去了,把门撬开,把里面的东西能卖的都卖了。
他在老房子里面等刘垠。
我说过刘垠他们那段路很难找车位,刘垠先上去了,我在街道上转悠了一圈才抢了个位置。
我走到门口的时候听到周洋大嚷大叫的声音,还有其他几个陌生男人的声音。
我心一下子就沉了。
门没关,我看到周洋冲进厨房提了把菜刀出来。
我可能神经反应的速度没跟上还是怎么地,脑子里那一瞬间跳出来的就是上次晚上在山路上车子擦着刘垠飞过的画面。
我那一晚上都没敢睡,心是慌的,抱着刘垠靠着山壁一直到拖车来才松了口气。
但那也就是对刘垠吧,都没舍得怎么骂他。
我想这种时候可能就是在错误的时间错误的地点遇见了正确的人。
我把周洋按在地上揍。
我记得我把他手上的菜刀卸了,不过揍着揍着那把菜刀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又被他抓了回来。
我当然没事,就是刘垠挂了点彩。
他在医院包扎手臂的时候说,严予成你有点吓人,是不是他没及时抱住我,我那一刀就砍下去了。
我不乐意回答这个问题,那不是没砍下去吗?他不是抱住我了吗?
我说,刘垠你要看人提着刀对着我,你也吓人。
刘垠捏了捏我的手,不知道算不算默认了。
我炖了猪蹄汤给刘垠补补受伤的蹄子。
我问他好喝吗?
他说好喝,他又说,严予成你教我做菜吧。
我说他没天赋。
我已经够委婉了,明明是笨罢了,做菜还需要教吗?
刘垠笑了笑,说,没天赋也得上啊,他不想一辈子凑合。
他有点坏。
我说刘垠你才是猎人,你要觉得抓了我不凑合那就不凑合了。
刘垠刚刚还在笑,笑容还没全褪开。
眼泪就包不住落下来了,滴到汤里面。
我们就静静的面对面互相看了会儿。
我说,刘垠你手不好动吧。
我拿纸帮他把脸擦了。
他说左手可以动。
他就知道马后炮,早不说。
他都不知道我的手指碰到被打湿的纸巾都跟针刺一样痛,十指连心,到底是手指疼还是心疼,我也分不清了。
“秦睿,你说到底是手指痛还是心痛?”
秦医生放下笔,“手指痛,生理性痛觉神经刺激反应。我相信你的身体和心脏都足够健康,不会发生心绞痛的病性症状。”
对面的人耸耸肩,显然对这个答案极其不满意。
“那你说是心痛还是手指痛?”
“严予成,你讲故事的时间已经结束了。我还有下一个预约要处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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