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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所谓“先”，就一定有“后”。
陈清词听着他的话，只觉得周围的空气，都随着周乘正的话，还有周乘正的注视，开始升温。
他感觉心底，再次颤了颤，他轻声：“嗯。”
十几分钟后，车子到了公寓，两人上了顶层。
一进屋，两人就坐在沙发上，陈清词给自己的母亲大人拨了视频通话过去。
手机嗡嗡震动着，陈清词看了下周乘正，只见周乘正这会，虽然也是肩背打开，看上去比较放松地坐着，但相比平时，这会身上那种压不住的掌控感要收敛了很多，看上去倒是挺……乖巧的。
乖巧这个词用到周乘正身上，陈清词不由想笑，他看着难得一见的周乘正，然后握住了周乘正的手。
他正想说“不要紧张”之类的，然而没等他这般贴心的话说出口，视频通话被赵女士毫不留情挂断了。
陈清词：……
周乘正：……
赵女士：[和你爸爸在外面，怎么了？]
陈清词默了下，回复：[没怎么，你们大概几点到家？]
赵女士：[也快到家了，十来分钟]
赵女士：[怎么了？是出什么事了吗？]
陈清词：[没，别乱猜，我好得很，到家了跟我说下啊]
赵女士：[ok.gif]
跟自己母亲大人聊完，陈清词看着周乘正，耸了耸肩，然后道，“先给爷爷打视频？”
周乘正：“好。”
周乘正给自己爷爷拨了视频过去，周老爷子倒是很快接起，从手机里看去，周老爷子这会已经穿着睡衣在卧室了。
视频一接起，陈清词先跟老爷子打了招呼，然后语气乖巧地道：“爷爷，你这是准备睡了吗？”
周老爷子的声音依旧中气很足：“还没，准备再看会书，你们两个这会打给我，肯定有什么事情，说吧。”
陈清词不由笑道：“爷爷，你也太敏锐了。”
他说着，看了下周乘正。
周乘正轻轻握住了他的手，然后看着手机，对自己爷爷道，“爷爷，我跟清词准备明天去领结婚证。”
他语气听不出来太重的情绪，像是在跟自己爷爷说很普通的一件事。
但他握着陈清词的手指，在陈清词的手背上，轻轻抚了抚。
有种温柔的意味。
周老爷子威严的神情，在听到周乘正这句话后，明显地怔愣了下。
陈清词微微紧张了下。
接着周老爷子“哼”了一声，但唇角明显有笑意，他道：“领啊，都住一起了，干嘛不领证。”
陈清词听了，心里那点紧张散了，他不由轻声道，“谢谢爷爷。”
周老爷子的神情，有着他独有的骄傲：“谢我什么，我还得谢你收了他，明天领了结婚证，拍给我看下。”
陈清词笑眼弯弯：“嗯！明天拍给爷爷！”
周老爷子：“周末要是有空，回老宅来住。”
陈清词：“嗯！本来也准备这周去看爷爷你的。”
又说了几句，挂了视频，视频一挂断，陈清词抱住周乘正，笑吟吟道，“进度百分之五十。”
周乘正轻笑：“爷爷很喜欢你。”
陈清词毫不谦虚地道：“我从小就招长辈喜欢。”
周乘正被他逗笑，揽住他，在他唇上落下一个吻。
刚亲了没半分钟，陈清词的手机响了，赵女士打了视频通话过来。
周乘正第一次，不用陈清词说，就非常迅速地松开了陈清词，然后在陈清词接起视频前，伸手给自己和陈清词理了下衣服。
陈清词看着难得乖巧的男朋友，不由在周乘正的脸上亲了下，轻声，“他们也很喜欢你的。”
周乘正看着他，“嗯”了下，然后陈清词接起了视频通话。
一接起，先看到了陈清词妈妈的脸，赵女士见周乘正也在，笑了笑道：“乘正。”
周乘正温声：“阿姨好，刚在外面逛商场吗？”
赵女士看上去心情很好：“附近新开了个大型超市，跟你叔叔去逛了下，买了可多东西了，我本来还想逛下的，他爸爸非要拉着我先回来，说怕小词有什么事情，我就说有你在，能有什么事情嘛。”
赵女士话音刚落，就听到了陈父的声音，陈父大概在放刚买的东西，并没有出现在手机屏幕里，但声音传了进来。
“小词没什么事情，也得回来了啊，这都买了这么多了，你们俩是不知道这一趟买了多少东西。”
赵女士跟陈父笑着斗嘴了几句，然后赵女士将镜头转了下，对向了陈父，只见陈父果然在收拾刚才买的东西，地板上放了大大小小十几个袋子。
陈清词对这种情况已经习惯了，他习以为常地笑了下，然后握住周乘正的手，道：“爸妈，我确实有事情要跟你们说。”
赵女士闻言，将镜头转了回来，陈父那边收拾东西的窸窣声也一下子小了。
赵女士道：“什么事啊？”
陈清词道：“有点突然，我们也是今天突然决定的，所以来不及先回C市，下次假期的时候，我们再回去。”
赵女士略有不解，陈父听了，不由也走了过来，出现在手机里。
陈父道：“决定什么？”
陈清词本来想说，但周乘正先他一步道：“叔叔阿姨。”
赵女士：“嗯。”
周乘正：“我和清词，想明天去领结婚证。”
赵女士和陈父都愣了下，倒不是不同意，他们对周乘正还是很满意的，而且两人交往也有半年了，这对于相亲认识的来说，时间已经不算短了。
只是陈清词以前也没提过这方面，而且他们儿子，他们也很清楚，那以前可是无比抗拒结婚的。
以至于现在，突然听到说要结婚了，他们不由就愣了下。
周乘正看着手机屏幕：“叔叔阿姨，我不是心血来潮，我是认真的。”
赵女士闻言，立即道：“阿姨知道你是认真的，这也不是清词一个人的婚姻大事，也是你的大事，阿姨知道的。”
她说着，又是开心，又是感慨，之前总怕自己儿子以后一个人孤单，所以总给陈清词介绍相亲，现在陈清词真的要结婚了，她竟然又有点舍不得。
但更多的，当然还是开心。
陈清词接话道：“我也是认真的。”
话是这样说的，但语调很轻快，跟周乘正说认真的语气，可完全不一样，感觉有点皮。
说罢，他笑着问自己父母：“所以，你们同意吗？”
赵女士：“同意啊，谈了也有大半年了。”
陈清词和周乘正闻言，都略略默了下，他们俩都忘了在父母眼里，他们已经交往大半年了。
陈父本来还想说，你们俩要考虑清楚之类的，但他还没开口，赵女士就已经爽朗地同意了。
陈父：……
不过，陈清词喜欢就行吧。
周乘正听到陈清词父母都同意了，眸光微微亮了下，他唇角上扬了下，神情看着没太大变化，但眼底的开心根本压不住。
陈清词的父母同意了。
他明天要跟陈清词去领结婚证了。
他几乎想将陈清词抱起来，抱得高高的，俗气地在客厅转一圈。
他也确实是这样做的，跟陈清词父母聊了一会，挂了视频后，他就把陈清词抱了起来。
陈清词陡然被让抱起，眼睛都瞪大了下，然后他就被周乘正抱着，在客厅转了整整三圈。
他下意识抱紧了周乘正，然后看着周乘正眼底的光亮，微愣。
周乘正看起来很开心。
他看着，也不由跟周乘正一样开心。
“别转了。”陈清词笑着道，“要晕了。”
周乘正心情极好地停了下来，因为他是抱着陈清词的，这会陈清词被他抱的，比他高一点，他微微仰头看着陈清词，在陈清词唇上亲了下。
客厅明亮的顶灯从上方落下来，落在陈清词柔软乌黑的头发上，落在他笑吟吟的脸上，落在他好看的眼睛里，落在他手指耀目的钻戒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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