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五行缺你(2)
此时小木楼里安安静静,若不是周嘉鱼看到他们几人上了楼,恐怕真会觉得这屋子只有他一个人。
周嘉鱼洗了碗,拿着之前那人给他的钥匙去了三楼的尽头。
分配给他的屋子依旧十分简陋,但比之前那小木屋好了许多,至少有了扇窗户,窗户旁边还种着一盆翠绿的吊兰。床是单人睡的,旁边放着桌子椅子,对面还有一个衣柜,周嘉鱼打开衣柜看了看,发现衣柜里居然还有几件换洗衣服,看来应该是给他准备的。
这囚犯的待遇还不错啊……周嘉鱼这么欣慰的想着。
这样的想法,一直持续到了吃午饭的时候。
周嘉鱼看着时间差不多,下楼本来想帮帮忙,结果到了一楼却看见之前聚在一起的三人死气沉沉的坐在沙发上,全都是一脸生无可恋的表情。
领周嘉鱼来的那人先沉不住气,道:“今天谁做饭。”
另一人道:“我昨天才是我做的。”
第三人直接不说话,最后被盯得受不了了,放下手机语气幽怨的来了句:“我倒是愿意做,你们愿意吃?”
三人都沉默下来,不吭声了。
周嘉鱼这个新来的戴罪之人也不敢说话,只能安静的坐在沙发边上假装自己是块木雕。
最后,还是领周嘉鱼来的那人站起来,一脸苦大仇深的走向厨房。另一人喊了句:“沈一穷,你别煮面条了啊,我他妈看见面条都想反胃——”
沈一穷怒道:“沈二白,你别和我废话,你行你上!”
周嘉鱼听着他们的名字想笑,但又觉得这会儿笑了好像不太合适。后来他才知道,林逐水身边有四个人,分别是一穷二白,朝三暮四,名字取的都相当的负能量。
周嘉鱼在安静如鸡的坐着,本来以为他们不会看到自己,哪知道沈一穷一扭头看向周嘉鱼:“喂,你笑什么笑啊?”
周嘉鱼觉得自己有点委屈:“我没笑啊。”
沈一穷道:“你明明就笑了!眼角还弯着呢!”
周嘉鱼绝望道:“我天生就长这样。”这身体天生就一副带笑的桃花眼,这能怪他么。
沈一穷道:“不管,你就是笑了,你笑了你去做饭——”
周嘉鱼:“……”
沈二白在旁边听了,不赞同道:“你让他去做?不怕他给我们下毒啊?就算不下毒,吐两口口水怎么办?”
周嘉鱼在旁边赞同的点头,顺便感谢沈二白为他打开了新思路。
沈一穷说:“没事儿,我在旁边守着他,你会做饭么?”
周嘉鱼叹气,认命的站起来,说:“会一点。”他工作之后都是一个人住,又挺喜欢吃,所以做饭这事儿倒是很拿手。只是他很担心做出的饭菜不合这三人的口味又被刁难,毕竟现在他们看向自己的眼神,可实在算不上友好。
“那你去,我在旁边看着你做。”沈一穷语气阴森,“你知道自己现在是个什么处境吧,要是让我发现你想干点什么……”
周嘉鱼:“……好。”
于是周嘉鱼被沈一穷押着去了厨房,他先看了下冰箱里有什么食材,然后询问沈一穷想吃点什么。
沈一穷说:“随便,只要不是面条就行,有点肉更好。”
周嘉鱼于是拿了两块新鲜的肉出来,又把米饭给蒸上了。这里食材不算太丰富,但做几个家常小菜倒是没什么问题。他把肉切成丝,裹上淀粉,和青椒一起爆炒。还摘了一大盆青菜,简单的清炒了一下,最后又煮了碗番茄鸡蛋汤。
周嘉鱼做饭的时候,沈一穷就在旁边眼巴巴的看着,他那眼神简直就像是希望小学里看到新书的学生,其渴望简直让周嘉鱼有种他几天没吃饭的错觉。
周嘉鱼刚把青椒肉丝出锅,不好意思的问了句:“你要先尝尝么?”
沈一穷道:“尝尝尝!”
他说完就夹了一大筷子,塞进嘴里后,被烫的眼泪都出来还不住的点头,他道:“你居然真的会做饭啊?”
周嘉鱼嗯了声:“平时下班没事儿就在家做做饭。”
沈一穷闻言狐疑道:“你们骗子还有下班时间?”
周嘉鱼:“……劳逸结合嘛。”对不起,他都差点忘记自己是个不用上班的骗子了。
半个小时后,饭菜端上了桌,三菜一汤周嘉鱼都做足了量,四个人应该是绰绰有余。
三个人倒是完全没有要客气的意思,抓起筷子就开始刨饭,其吃相简直犹如饿了好久的非洲难民,看得周嘉鱼目瞪口呆。
于是这顿饭最后连口汤都没剩下,全让沈一穷泡饭吃了。
周嘉鱼有点被吓住,没怎么动筷子,只吃了个五分饱,他看着因为太饱瘫软在桌子上的三人,正准备站起来收拾碗筷,沈一穷却把他叫住了。
沈一穷道:“我叫沈一穷,他是沈二白,这人是沈朝三。”
周嘉鱼点头:“我叫周嘉鱼……”
沈一穷说:“我知道你叫什么,反正你以后也要住在这里,做饭就你来吧。”
周嘉鱼还能说什么呢,他点点头道了声好。
“三楼左边有书房,你没事的时候可以进去看看,但是里面的书不能带出去。”吃人嘴软,沈一穷的态度倒是比之前好了许多,虽然依旧说不上热切,可至少愿意叮嘱周嘉鱼些事情了。
周嘉鱼一一应下。
沈一穷道:“你上去休息吧,我来洗碗。”
周嘉鱼稍作迟疑,还是同意了,他感觉自己住在这里并非一早一夕的事情,互相分配一下工作内容也挺好的。
吃完午饭,就是午休时间,周嘉鱼睡了个午觉,爬起来去了左边走廊尽头的书房。
书房倒是挺大的,里面的书籍内容看的周嘉鱼晕头转向,《推背图》《易经》什么的他至少还听说过,还有些书他连名字都没见过,里面的内容更是无比生涩,看得周嘉鱼直怀疑人生。
不过那只三足乌祭八这会儿就派上用场了,它再次出现在了周嘉鱼的脑海里,开始和他科普一些比较比较入门的知识,类似于六爻八卦罗盘格局等等基础。
周嘉鱼学的稀里糊涂。
祭八实在没法子,干脆给他换了个方法举例,说:“风水风水,并非都是玄之又玄的事,举个例子,风水学里有说十字路口不可造屋建房,说是有秽气会让人心情烦躁,住在其中的人也会受到影响。这是风水的说法,其实十字路口肯定是车来车往,噪音繁杂,尾气又多,住宅受到影响也是正常的。”
周嘉鱼道:“所以……?”
祭八道:“所以风水一说,其实并不玄,大部分都可以用科学来解释,只是少部分可能科学还未达到其高度。”
周嘉鱼忽的来了兴致,他道:“你这么说我就明白了,那少部分科学不能解释的又是什么?”他想起了之前自己在大厅里见到的那些垂下的丝线,发问道,“我之前见到的那些丝线,到底是什么?”
祭八道:“那是祥瑞之气实体化的表现,比较复杂,你现在肯定理解不了。”
周嘉鱼若有所思:“所以我重生这件事,和风水有关?”
祭八道:“有关系又没有关系,我这么和你说吧,你的命和林逐水的命是连在一起的,他要是死了,你也活不了。”大约是看出了周嘉鱼内心深处对重生这件事的怀疑,祭八直言道。
周嘉鱼说:“那我到底需要做些什么”
祭八说:“具体还不清楚,你先学着,多学点总该是有好处的。”它说着抖了抖身上蓬松的羽毛。
在书房里,周嘉鱼被祭八教了一个下午,虽然进步不甚明显,但至少懂了些基础。
当天的晚饭也是周嘉鱼做的,他见冰箱里菜不多,便想随便下点面。
哪知道屋里三人都对面条十分抗拒,沈一穷声称他已经受够了面条,看到面条就想吐。最后周嘉鱼无奈道:“可是冰箱里没多少菜了,这样吧,我煮自己吃的,给你们做炒饭。”
沈一穷同意了。
结果晚饭做出来的时候,三人捧着炒饭全盯着周嘉鱼的面碗。那面的卖相的确很好,面条白皙晶莹,浸泡在淡色的汤汁里,上面铺着翠绿的葱花和蔬菜,还盖着一个金灿灿的荷包蛋。
周嘉鱼吃了一口,就有点下不去筷子了:“你、你们要不来尝尝?”
沈一穷一言不发,直接把筷子伸了过来,尝了一口后,看看自己面前的炒饭:“我明天也想吃面。”
周嘉鱼:“……”
另外两个没沈一穷脸皮这么厚,忍着说不用了。
这三人明明刚才还对面条一脸不屑,现在却恨不得把眼珠子都扔进周嘉鱼的碗里,周嘉鱼这晚饭吃的是相当的不自在,好不容易吃完了,才松了口气。
周嘉鱼住在这里的第一天还算顺利,至少知道了屋子里几个人的名字。他晚上回到自己的房间,洗了个热水澡。
之前一直没怎么注意,周嘉鱼脱光了衣服后才发现自己身上到处都是青一块紫一块,这身体皮肤本来就白,看起来更是有些惨不忍睹。不过仔细想想这人之前做的那些事儿,好像被这么打一顿也不是特别过分的事……周嘉鱼苦笑着自我安慰。
这会儿季节正值初夏,天气已经微微有些炎热。
周嘉鱼洗完澡换了件清爽的T恤,坐在床边吹着凉风。
窗外的天色已经暗下,葱郁的树林被黑暗笼罩。园子里宽阔的地方大多种的大多都是些高大的松柏,小道旁则是一些翠绿挺拔的墨竹。
周嘉鱼正在乘凉,却忽的看到一个人影由远及近,朝着小楼这边走来。他定睛一看,才发现那人竟是之前在大厅里见到的林逐水。
林逐水穿着一件淡色的长袖唐装,领扣扣到了最上面一颗,气质冷的像块冰。他眼睛闭着,踏在弯曲青石小道上的脚步却丝毫不见迟缓,若不是周嘉鱼亲眼看见,恐怕决不会相信他双目失明。
随着林逐水离小楼越来越近,周嘉鱼却伸手重重的揉了揉眼睛。他怀疑自己出现了幻觉,竟是看到林逐水身边围绕着淡色的雾气,那雾气在他身边翻滚涌动,有些像暴雨来临之前天空中聚集的乌云。
“那些黑色的雾气是什么?”周嘉鱼对着祭八发问。
祭八说:“是命。”
周嘉鱼道:“命?”
祭八道:“对,是林逐水的命。”
周嘉鱼还欲继续发问,原本走在小道上的林逐水却突然扭头,朝着周嘉鱼的方向望了过来。周嘉鱼心脏猛跳,像条鱼一样条件反射直接滑下了凳子,蹲在了地板上。他蹲了片刻,才反应过来,哭笑不得:“我这么怕做什么……他反正都看不见我。”但他还是等了等才又趴回了窗边。
此时林逐水已经不见了,园子再次恢复了寂静。
看林逐水走的方向,他应该是朝这栋小楼来的,不过周嘉鱼没听见什么动静,也不知道他到底去了哪儿。
脑子里胡思乱想,伴着初夏的蝉鸣,周嘉鱼陷入了梦乡之中。
第二天周嘉鱼才知道昨天林逐水果然是来过这里了,因为昨天楼里的三人变成了两个,听沈一穷的口风,好像是沈朝三被林逐水派出去做事了。
“我也想出去啊。”沈一穷中午的时候和沈二白抱怨,“天天窝在家里吃面条……”
沈二白低着头看手机,没理沈一穷。
周嘉鱼和他们不熟没敢搭话,乖乖的准备做午饭。
今天早晨有人送来了新鲜的肉菜,周嘉鱼看了看把排骨取出来做了酱排骨,又炒了个竹笋虾仁和芙蓉蒸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