渣攻终成受(140)
冥抱着姚锦一直不撒手,直到姚锦伸手推拒面前的人。
冥手臂松了一点。
“我……”冥张开口正好说什么,忽然他猛的一弯腰,吐了一口血出来。血喷溅到姚锦脸上,温热的,让姚锦始终无波的眸光颤了一颤。
“对不起!”冥笑着,笑容里都是悲伤。
姚锦开初不太明白怎么冥忽然就道歉,很快回忆起系统说的话。
冥这是通过燃烧生命在为他战斗。
为一个不爱自己的人献出生命,姚锦无法理解,起码于他而言,要让他为了谁,抛弃生命,他是不愿意的。
这条傻鱼,真是傻到家了。
“不能和你在一起了,如果还有下辈子的话。”冥说着说着就中断,偏头又呕了一口血,他面上没有即将赴死的恐惧和害怕,只有伤心和遗憾。
“希望你不要太快就将我推开,至少给我个追求你的机会。”
“可以吗?”冥目光灼灼盯着姚锦,盯着他这辈子从第一眼看上,就深深喜欢的人。
姚锦不是喜欢做承诺的人,他会说温柔的话语,但基本不会承诺他做不到的事。
在这里,被条要死的人鱼要求,姚锦忽然就沉默了。
没有经历过这些世界,换做是最初的那个他,必然直接回绝。这里,给死人一个虚无的希望,也许也可以。
“嗯。”姚锦微颔首,声音很低。
周遭都是吵闹声,将他声音彻底掩盖,不过冥看见了他的动作,知道他这是答应了。
冥重拥住姚锦,低头深深吻上他的所爱,口中鲜血在彼此舍尖绞缠中溢满了姚锦的口腔。甚至有一些被迫进入到他的喉咙深处。
灵魂一阵波动,这是这几个世界以来没有过的状况,姚锦为此惊愕,也就任由冥将他搂得更紧。
视野里看到雷德和杰伊斯对战,雷德已有不敌,一边深受重伤的卢卡也加入到战局里。
救援部队往这边奔跑。
是该走了,没必要再继续待下去。
一吻结束,冥垂落下手臂,他深黑的眼眸里一簇火焰燃烧地越来越旺,甚至于有火焰从他身体各处的皮肤底下冒出来。过度使用能量,完全超负荷,被体内能量反噬,冥从姚锦身前往后退,准备自己独自赴死。
他微笑着,欣然迎接这份死亡。
赤红火焰噌地蹿出来,将冥整个人都包裹在里面,他的衣服被逐渐烧成灰烬,脸上手上身上的皮肤开始慢慢溃烂变焦。
突然,他身体被撞了一下。
他燃烧着的眼珠子转动,里面还看得到一些愕然。
他想问为什么?可嗓子眼被烧坏,他只能眼睁睁看着他身上的火舌爬上抓着自己手臂的人身上。
你会死的,快离开!冥心里大吼,抓着他的人却是把整个身体都贴了上来。对方身体温热,冥不清楚为什么在最后这一刻对方会选择与他一起赴死,他拿开狠推姚锦肩膀的手,像刚才那样,紧紧抱着。
系统将姚锦的痛觉神经主动屏蔽,鉴于姚锦选择满足人鱼的心愿,虽然是主动赴死,但算是擦边,死后可以去下个世界,而不是重新回到过去。
没有任何痛觉,姚锦在烈火中转头去看旁边注意到这里状况的人,三个打的难分难解的人一并停了下来,都拿着各自武器,神情怔忪。
想必都没有想过,姚锦会自愿选择和冥一起死。
雷德愣了几秒,然后冲了过去。火势忽然砰的一声变大,变成了一个巨大的火球,站在中央的两个人身体一点点被烧成灰烬。
最后只余地上一团漆黑灰末,证明刚才的一切不是他们的幻象。
卢卡一手捂着胸口,踉踉跄跄地走过去,噗通一声,膝跪在了地上,看着地上的黑灰,他颤抖着手去抓了一团起来,一阵狂猎冷风吹来,瞬间将地上灰烬吹起,逸散到空气中,卢卡两手慌忙去抓握,手心空旷,什么都没有。
跪在地上,卢卡两手无力落在身体两侧,他头颅低着,眼眸剧烈颤抖,泪水漫出眼眶,一滴接着一滴砸在了膝盖处,将制服裤很快就晕湿了一团。
救援队赶来,将没有任何反抗的雷德还有卢卡一并抓获,四周慢慢恢复安静,杰伊斯一人站在破败的体育馆前面,看了眼姚锦最后站过的地方,神色间不见什么异变,视线继而很快转向无边青穹。
只有他自己知道,他这一生,从前没能喜欢过任何人,想必这以后,也基本不会再有了。
距离那天陨石袭击军校过去了半年之久,联邦方面,以最快的速度将被毁的建筑场地重新修葺了一番,那个地址有着特别的意义,而且大家普遍认为,没有那么多巧合,不会再有二次陨石。
雷德和卢卡因杀害数名士兵,被流放到姚锦曾经流放的宇宙监狱。
杰伊斯离开军校,不再继续授课,回到舰队里,每次和帝国方有任何战斗,杰伊斯的舰队必然是冲在第一个。
时间长河缓慢流逝,它将某些人忘却了,但那个人,却一直活在另外几个人心中,直到,直到很久以后他们相继死亡。
(番外……)
姚锦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当他从梦里忽然惊醒时,再回想,记忆一片模糊,只依稀记得有几个人出现,具体和他们间什么关系,发生过什么,他全然不记得。
唯一有点算是清晰的,是他记得某双眼睛,深黑沉寂,既有悲伤又有欣喜。
太矛盾,这两种截然不同的情绪,是如何混合在一起的?
从床上坐起来,似乎这种情况从离开军队,回到家开始,就时有发生。
以至于他甚至跑去找了医生,看他是不是有什么精神类疾病。
检查得出,他很健康,只是可能一时松懈下来,不能很快马上适应这种没有危险,祥和安宁的生活,医生的建议,是让他多出去和朋友见见面,多到人群中去。
姚锦没有住在家里,而是在外面单独居住。
进了部队后,就很少同家里还有朋友联系,手机号也换了,朋友们想联系他也基本联系不上。
下床,穿了拖鞋,姚锦拿过一边电话,他记得一个人电话,可以说除了家人以外,唯一记得的就是他的了。
输入十一位数字,电话响了快十声,才被人接通。
听筒里传来一把慵懒的声音,显然接电话的人还没有睡醒。
“陆野!”姚锦叫道对方名字。
那边忽然就陷入了沉默,几秒种后声音几乎是用吼的。
“我去,我不是在做梦吧。你回来了?”
“你往墙壁上撞两下,看会不会痛。”姚锦随口一说。
然后那边果然传来咚咚两声,还有某个人的痛吟。
“现在在哪里,我过去找你。”跟着又是窸窸窣窣穿衣服的声音,听得出来陆野把扩音器开了。
姚锦走到窗户边,楼下一辆大货车急速驶过,姚锦眉宇微蹙,很奇怪的一种感觉,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他不喜欢这类大型车。
“地址我一会发你手机上。”姚锦淡然地道。
“好,快点啊。”
挂了电话,姚锦没从窗口走开,他仰起头看向天边,初阳在慢慢上行,半边天际都是血红一片。
等了差不多二十分钟,陆野开着他心爱的跑车来到姚锦楼下,汽车大喇喇地横在入口方向,挡住了行人的路,不过大家都认识他车子的标志,那是随便擦点边,都要耗费上万刷漆的。
众人就都绕开走。
深棕色铁门一打开,陆野一个大跨步进屋,两臂张开,给站在房门口的姚锦一个大大的拥抱。
甚至因为超级兴奋,把人抱离地面有那么几秒钟。
将人给放下,激动之情难以抑制。
“好家伙,回来多久了?我算算时间,距离上次见到你有一年,不是,一年半了吧。这次回来待多久,也是不确定吗?”上次见面时的状况陆野还记得相当清楚,他们在一家酒楼刚点了菜,茶还就喝了两口不到,姚锦兜里电话响了,那边的人说了点事,姚锦蹭地离座,饭都没吃,就先走了。这一走,就是一年多。
因为身份特殊,他的电话号码随时都在换,陆野知道一个,不知道下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