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利是会让人上瘾的,对付人的办法有千万种。
就好比岑景的那个视频,好比这场婚姻。
从他很早之前就明白,手段可以有很多种,武力是最不管用的。
放在以前姜川这种话贺辞东根本就不会听,更别说解释,但在这一瞬间,他眼前突然闪过那双眼睛。眼皮很薄,长睫毛,映着眼尾的小痣,盯着人看的时候温度灼人。
贺辞东:“他进公司是人事部同意的,更没闻予什么事,我没那么无聊。他被开除是因为违反了公司的规章制度。至于你说的最后一条。”他看向姜川,反问:“你信吗?”
“本来……是信的,毕竟传得有板有眼,你又一直没说。”
姜川咽了咽唾沫,继续:“不过现在嘛,不信。”
他们对贺辞东这点自信还是有的,他说不可能那就是真的不可能。
说到这个姜川更气了,说:“岑景那傻逼自导自演还挺来劲啊,还有刚才,你看看他那态度。你也是啊老贺,现在你俩结了婚,最后不会真搞到一起去吧?”
卫临舟一口粥喷出来,看着姜川:“你自己听听你说的是人话吗?”
姜川噎住了,摸了摸鼻子也觉得自己脑子是坏掉了,才会因为之前两人靠得太近那一幕生出如此荒唐的想法。
这个话题就此揭过。
卫临舟问贺辞东:“那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在岑家的问题上,岑景未必就会站在你这边。”
“我用不着他。”贺辞东说。
他转了转腕上的表带,之前那双眼睛再次从眼前闪过,语气有些冷淡,“筹码一开始就不在他身上,他也没有那个价值。”
现在的岑景的确有奇怪的地方,没有谁的性格能一夜之间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但他查过,那一个星期他连这栋房子都没出去过。
不过这对他来说影响不大,计划里本就没有这个人。
除了偶尔会出现昨天晚上在门口撞见某人抽烟那种小事,生活并未有什么不同。
另一边,岑景在早上九点十分左右,到达回蓝街的路口。
天气不错,阳光在街口的一家咖啡店前打出一道阴阳线,人行道上都是三三两两脚步匆忙的行人。
岑景踏进这条路最里边的那家名叫“红耀”的酒吧时,正巧遇见里面放着一支调子懒洋洋的歌,和这间一共也没有五个客人的清吧形象很符合。
这个时间点,没人很正常。
岑景走到前台敲了敲柜面,一个正在调酒的青年看过来。
“您需要点什么?”青年问。
岑景侧身靠着,上半身往前倾了一寸,食指一下一下点着台面问:“认识我吗?”
青年认真在他脸上看了看,摇头,“不认识。”
“我姓岑,岑景。”岑景自报家门,顺手把棒球棍往台面上一放,扯了个自觉友善的微笑,“哥们儿,给你老板打个电话。”
他找事儿的架势太明显,青年谨慎地看他一眼说:“你想干什么?这里不是你闹事的地方,我们老板也不是你能惹的人。”
“啊。”岑景虚心求教:“有多不能惹?”
青年给那边的保安使眼色,岑景自然是看见了,但是他也不怎么在乎。
青年拖时间的意图很明显,开口道:“跟你说实话,我们老板是个富二代,有头有脸的人物,这就是他手底下很不起眼的一个小产业而已,我劝你最好识相点,自己离开。”
岑景轻笑了声,他顺手拉过旁边的一个高脚椅坐下,食指百无聊赖地敲击着桌面。
“我刚刚没说明白吗?”岑景问。
青年:“什么?”
岑景:“你们老板姓什么?”
青年:“岑。”
岑景:“我刚刚跟你说我姓什么?”
青年:“……岑。”
岑景:“现在我够格吗?”
岑景看了看手机时间,一副好脾气且真诚的样子说:“别这么紧张,我不惹事。我刚换了手机,把你们老板电话搞丢了,仅此而已。”
青年:“……”
这话也就你自己信吧。
半个小时后,门口外面挤进来乌泱泱一群人,为首的男人二十七八的样子,有些胖,眉目有些虚张声势的凶狠。
他扒拉开几个保安大声嚷道:“都是死人?刚刚哪个**打的电话,他岑景敢来我这儿找事儿?这事儿要是真的,我他妈名字倒过来写!”
他说着的时候人已经走到了前面,和坐着的岑景打了个照面。
岑景招招手,笑得愉悦:“大哥。”
其实他之前还不太确定这家清吧到底是岑家老大岑春城还是老二岑戴文在管,但如今看着这个眼下青灰,一看就纵欲过度的男人,岑景就知道,这是岑家那个对外很招摇实际上却很草包的岑家老大。
不用和书里那个笑面狐狸一样的岑戴文打太极,这让岑景的心情好了很多。
岑春城之前一看就是和狐朋狗友混在一起。
所以一下子来了这么多人。
原身十六岁被接回岑家,被这个大哥当成流浪狗一样对待。连带着他身边这些人也没少作践他。
岑春城咬牙:“你来干什么?”
“其实也没什么。”岑景说:“就前两天突然想起结婚前签股权转让协议的时候,我名义下还多了份不动产,刚好就是大哥你这个地方。今天路过,特地来感谢大哥把这里经营得有声有色,换了我自己,对生意还真是一窍不通。”
岑春城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
当初为了面上好看,刚好他又和贺辞东婚礼在即,他爸才会随便给他划了这么一地儿。
他料定他不敢来要,但是没想到他还真敢。
“酒吧不可能给你!”岑春城粗声粗气,拿出对付岑景惯用的伎俩,恶劣道:“你一个下贱的私生子而已,我岑春城的东西,就算是扔掉了,也不会给你。”
他身后的一帮人全都笑起来,交头接耳,见怪不怪。
岑春城似乎还嫌不够,凑近了,伸手戳了戳岑景的肩膀说:“听明白了吗?下贱的,私!生!子!”
岑景:“手拿开。”
“你说什么?”岑春城大笑:“我没听见啊。”
岑景很遗憾地低声说了句:“都已经提醒过你了,还有,私生子三个字我真的很不喜欢。”
伴随着他话落响起的,是岑春城杀猪一样的嚎叫。
岑景手里的棒球棍精准地砸在岑春城的手腕骨上,他甚至隐约听见了骨头碎裂的声音。
酒吧里这个时候的客人早就已经走光了。
岑春城撞到后边的桌子倒在地上,混乱里岑景动作很快,上前一步脚踩着他的手。
在岑春城紫红的脸色里拿着棒球棍指着身后的人说:“诶,都别动啊,我手里的东西可不长眼,不小心敲到人脑袋上可就不好玩了。”
这刻的他是很放松的,毕竟能随心所欲做事的感觉挺不赖。
岑景在原地蹲下,棒球棍杵在岑春城的脑袋旁边。
“怎么样?大哥。”岑景问。
岑春城脸色扭曲,“岑景我草你妈!”
“去啊。”岑景说:“一个小时多以前还有人想草我爹,你显然更重口,你现在要是去挖坟,说不定还能有幸看见一堆骨头。”
岑春城觉得这这个时候的岑景完全变了一个人,简直像个神经病。
“你想怎么样?”他咬牙问。
岑景慢条斯理地说:“酒吧说实话我没兴趣,两百万,三天之内打到我户头,这间酒吧就算是你的了。”
岑春城吐血。
这他妈本来就是他的。
岑景挪开脚,在岑春城正要爬起来的时候又说:“还有,别想着报复我,在我跟贺辞东离婚前,你应该清楚我出事会有什么样的后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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