闹得周围人看足了热闹之后, 他才发现是闹了个乌龙, 对方其实是来跟他男朋友报告工作的。
不是真的被戴了绿帽子,卫从白说起来的时候还有几分失望。
其二便是叶临云被中途叫回了家。
这倒没什么奇怪的, 其他人都以为叶临云是突然遇到了什么急事, 也只有卫从白会多想。
隔着电话,林见秋都能想象出对方满脸写着“快来问我”的模样。
然而林见秋偏偏对叶临云倒霉的细节没什么兴趣。
他问起的是另一件事。
“叶临云早上遇到的人是谁?”
“我哪知道,应该是个生面孔, 你等等我问问看——”
卫从白不知道从哪里爬起来, 噼里啪啦敲了一会儿键盘, 很快得到回应。
“好像是叫小贺还是什么的, 姓齐的那个是这么叫他的。”
“贺?”
“应该是姓吧,怎么,你认识?”卫从白不能理解他对这种细枝末节的关注。
“不认识。”林见秋答道。
“……那你问了干什么?”
“稍微有点在意。”林见秋若有所思。
剧情里也有这么一个姓贺的……反派。
在原本的剧情里,这位重要人物出场的时候, “林见秋”早就过世了,自然也没什么交集。
这位原本就是跟齐越泽一边的,是因为重重的误会才对齐越泽因爱生恨,最后也没舍得对“真爱”下手,反而针对起了叶临云。
虽说本质上还是助攻了主角们的感情进程,但叶临云也被整得不轻。
按照时间线来说,贺衔华这时候才回国,还是个忠心耿耿的合格下属,要黑化起码还有好几年。
现在还没演到那部分,就算想看热闹也看不了。
“在意什么?”卫从白追问道。
“没什么。”林见秋把剩下的话咽下去,随意找了个理由搪塞过去,“就是好奇能不能跟叶临云打起来而已。”
-
叶家。
推开大门的时候,叶临云就意识到家里氛围有些不对劲。
叶父叶母都没去公司,就连一向很少待在家里的大哥也站在客厅里。
平时总跟着叶临云的司机战战兢兢地低着头,站立在一旁。
听到动静,四双眼睛齐刷刷地看过来。
叶临云脚步一顿。
叶父脸色最先沉下来,叶夫人看了小儿子一眼,随即又移开视线,只有叶怀霜神色如常——本来也看不到几分和蔼柔软。
“小齐。”叶父叫了一声后面跟着的齐越泽,神情稍稍缓和几分,但态度是肉眼可见地强硬,“你先去房间里休息一下,吃饭的时候我们再叫你。”
这是有话要私下跟叶临云说。
叶临云看到司机,就隐约猜到父亲想跟他聊什么,让齐越泽回避,实际上是给他留了几分脸面。
他咬了咬牙,迟疑了片刻还是点了点头。
“阿泽,你先去休息吧。”他碰了碰齐越泽的手背,示意他听话,“这边事情处理完了我再去找你。”
齐越泽在叶家人面前一样表现得乖巧,闻言没有表现出丝毫异议,只是担忧地看了叶临云一眼,然后才一步三回头的上楼。
等到他回到房间里,关上门,楼下凝固的空气才重新流转起来。
叶父看向叶临云,声音再度冷下来:“你,给我来书房!”
叶临云有些不安地跟上。
一开始他还自我安慰,觉得说不定父亲只是听到了些捕风捉影的流言,对他产生了什么误会,从而一时气恼。
然而当他下意识转头,将求救的目光投向母亲的时候,叶夫人扭过头避开了他的视线。
以往那些小打小闹的过错,叶夫人总是会心软包庇,劝丈夫对孩子不要过分严苛,最后不了了之。
只有涉及到原则问题的时候,叶夫人才会不管不顾,任由严厉的丈夫去教训犯错的小儿子。
这次显然是后者。
叶临云脚步沉重地进了书房。
“砰”的一声巨响,叶父用力关上了门,转头冷眼看着小儿子。
只有这种时候,才能看出叶家人血脉上的相似性。
叶父平日里对孩子都还算温和,在严肃起来的时候却跟叶怀霜如出一辙,甚至冷意更甚,不怒自威。
但作为受宠的小儿子,从小到大,叶临云被他这么看着的次数屈指可数。
“爸。”叶临云低声开口,“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误会什么?”叶父冷声问他。
“这……”叶临云说不出话来。
“误会你玩弄别人的感情、脚踩几条船?”叶父话锋一转,语调里终于染上几分明显的怒意,“还是误会你包养小明星、利用特权压人,耀武扬威?”
“啪。”
叶父一巴掌拍上桌子。
“还有,你还敢去赌场?!”
柜子上的花瓶被带倒,晃了两下掉在地上,哗啦啦碎了一地。
叶临云连忙辩解:“我又没有去赌|博,只是陪客户去而已。而且那些感情上面的我又没有强迫他们,都是你情我愿的事,我出钱,他们自愿跟我……”
他越是急切地辩解,叶父的怒气就越盛。
渐渐地,他也意识到这一点,声音也下意识放轻了,最后只剩下不服气地嘟囔声。
“……别人家都这么干,我这还算好的了。”
娱乐圈里这种事已经多到不新鲜,在圈子里,像叶临云这样的金主甚至都能称得上洁身自好了。
以他的身份背景,随便勾勾手指,多的是主动往上贴的。
因此被父亲这么批评,他反倒觉得委屈。
“你跟‘别人家’比?”叶父声音不辨喜怒。
叶临云不自觉地往后退了一步,还不忘嘴硬:“圈子里都这样,都现代社会了,还搞得那么封建——”
叶父抄起手边的书砸了过去。
叶临云捂着脑袋蹲下去,书砸到门板上发出“咚”的一声闷响,又落下来,砸到他的手上。
好在经过缓冲,只是有一点疼。
但这无疑是动真格的。
叶父嘴上时常说着不听话就打断他的狗腿,但实际上几乎没对叶临云动过手,偶尔气急了,也总有妻子护着。
这还是第一次。
叶临云脸色白了白。
“你跟别人比?有人吸|毒、强|奸、杀|人,你怎么不去?”
“也有人做公益、去山区扶贫支教、研究创新推动发展变革,你怎么不去?”
几句质问,叶临云就说不出话来。
“好的不看,光会跟人比烂处。”
叶父还想砸书,捏着书脊又忍住了,咚咚咚地敲着桌面,恨铁不成钢。
“没出息的东西!”
叶临云脸色几乎是惨白,窘迫得连话都说不出来,一半是因为恼怒,一半是羞耻。
然而即便成年许久,他仍然没有胆子真正去反抗父亲。
叶父嘴巴一张一闭,就能决定他未来的命运。
“这段时间你给我好好在家反省!公司那里你就不用去了,你手上工作我叫别人来接手。”
“爸——”
“什么时候你真正认识到错误了,什么时候再考虑回去。”
叶父说着冷笑了一下,几乎是嘲讽了:“当然你要是也有胆子出去另立门户、白手起家,我也绝不会拦你。”
叶临云连忙低下头,闭上了嘴巴。
因此他也错过了父亲那失望的眼神。
-
叶临云被父亲训斥完,蔫头耷脑地推门出来的时候,已经是两个小时之后的事了。
他获得了一个月的禁闭,以及无限期的强制休假。
比起金钱上的损失,显然还是后者打击更大一些。
还有面子上也挂不住。
随后他又不可避免地开始考虑另一个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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