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或点头,吩咐道:“检测一下水流速度向上游寻找到抛尸地,留两个人走访周围看看有没有其他目击者,其他人跟我回局里。”
尸体装进袋子里被抬上车,仇或远远地和岸上的林织对视,在车上给他发了消息,让他早点回家。
报警的那位大哥在最初的惊吓之后,仍然在意犹未尽地和大家说着他的一双慧眼是怎么发功的。
林织听了一耳朵,回了仇或消息,走出人群。
这里离他的住所不是特别远,但步行也需要一定的时间。
林织在来的路上看见了咖啡店,打算买杯咖啡再回家。
忽然之间,林织又感觉到了一阵注视感。
有人在看他。
林织回头,只能看见河边站着的人群。
虽然尸体已经被带走了,但依旧有很多看热闹的人往前走,对着河面投以好奇的视线,听着其他人的话加入了猜测的大军里。
似乎是知道被发现了,那道视线又消失了。
可当林织继续往前走时,它又出现了。
那个人在人群之中,安静地注视着他,没有恶意甚至没有强烈的情绪,如影随形。
是上次在雨中看着他的人,多半不是警察,那只有一个可能。
他为什么会在这里,是一直跟着他,还是和这起案件有关系?
林织思量着,面色如常地进了咖啡店,买了一杯咖啡后,在路边拦下了一辆出租车,返回了公寓楼。
进入楼内时,那股时有时无的视线才消失无踪。
电梯门关闭,将外界一切阻隔。
林织到了六楼,603鞋柜上的鞋子消失,意味着夫妻俩应该都出门了。
林织在卧室里练了一小会儿琴,坐在了飘窗上看书。
直到手机上发来仇或询问他是否到家的消息,林织才发现自己忘了什么。
事实上也不算忘了,因为他没必要特地告知仇或他是否到家。
六月的阳光还不算毒辣,林织靠着抱枕,将书放在腿上,回复仇或的消息。
【到家有一会儿了。】
【在路上我感觉到有人在跟着我。】
【他在看着我。】
【此时此刻。】
手机因为消息而连续震动,在震动到最后一下时,仇或的心也猛地被攥紧。
他对身边的周二河打了个手势,拨通了林织的电话。
林织的指尖在书页上抚过,他低着头,似乎对外界的窥探毫无所觉,接起电话的时候也没有异样,只是手机贴在耳边挡住了嘴唇。
“你在家里的哪个位置?”
“卧室的飘窗上。”
“视线的来源在外面?”
林织轻笑道:“对,如果视线来源在家里,我可能没这么冷静地和你说话了。”
林织暂时没有危险,仇或的心跳频率恢复正常,闻言道:“我看未必。”
书页被翻动了一页,林织听着仇或的话笑笑,不得不说仇或说的没错。
“能感觉到视线的具体方位吗?”
仇或快速地在脑海里回忆了地形图,在林织居住的公寓外,环绕着不少小区。
“这可有些强人所难了。”
尽管林织很敏锐,但毕竟不是专业人士,没有受过相关训练,还没有敏锐到那个份上。
而且按照楼间距而言,对方应该不是在用肉眼窥探他。
仇或叮嘱:“待在家里不要外出,有异动第一时间给我打电话,尽量平心静气,我到之后你再吃药。”
他知道药效会让人犯困,目前这个情况,清醒比理智更重要。
仇警官给人的安全感毋庸置疑,林织应答,将手机放下,继续悠闲地看书。
仇或挂了电话,对上了两双眼睛。
危允君:“老大,是林织吗?”
“嗯,他说感觉有人在看着他,很可能是小夏。”
小夏是他们给倒三角印记连环杀手的代号,没有新的线索,案件陷入了僵局,而且他们不能完全断定那个黑衣男人就是小夏,附近的监控也没有捕捉到他的踪影,不过又因为如此,那个人是小夏的可能性变高了。
周二河嘀咕:“老大你对他态度还挺好。”
危允君:“何止是挺好,要不是听到前面,我还想着老大什么时候有了个病弱的对象呢,老大什么时候这么柔情似水过啊。”
说柔情似水其实也不恰当,仇或的声音并没有放的很温柔,一如既往地冷硬,但那种味道就是不一样。
周二河:“简直是春风拂面。”
仇或冷眼看着他们一唱一和,有些不耐道:“说完了?”
两人一个哆嗦,没再贫嘴,说起正经事。
“死者指甲里的皮屑已经在进行dna提取,但因为在污水里浸泡了一段时间,部分已经被污染,需要花费较长的时间。”
“根据死者后脑勺的创面来看,凶器很有可能是奖杯的结构。”
“根据流速和尸体肿胀程度判断,抛尸地应该在这。”
危允君用电子笔在河流的某一段画了一个小圈,仇或缩小地图,以抛尸地为圆心以一定距离作为半径,画了一个圆,大多数情况下这会是凶手的活动范围,林织居住的公寓楼赫然在其中。
第213章 警官的犯罪嫌疑人
“老大,查到被害人信息了。”
办公室里专门负责信息方面的技术工小陈兴奋地大喊,吸引了大家的注意力。
仇或他们走了过去,站在小陈的电脑后边。
“根据新的搜索功能,我在一个网页上找到了线索。”
那是外卖软件主页本地分区的优秀员工名单,上面有张贴人像,和死者面容数据匹。
接下来就更好办,男人的资料很快就被找出。
死者名叫马喜德,三十二岁,如宁市下属城镇居民,是一名外卖小哥。
“二河跟我去死者家附近,允君和长东去死者公司调查,死者身上穿的衣服并不是工作服,他在非工作时间可能会去哪里要问清楚,其他人拿着照片在案发地附近调查。”
仇或的话音落下,队内人员立刻执行。
马喜德的住址在一个合租房内,不大的房间分成了三个房间,马喜德住在最小的一间。
房东拿钥匙开门的时候,和警察说了他的情况。
马喜德在这里住了快三年,因为跑外卖所以半夜三更才回家。
“他是个很老实本分的人,从没拖欠过房租,人也挺好,平时修个电器搬个东西他也会帮忙,工作很卖力,就是命不好,现在还出了这样的事,也不知道他孩子怎么办。”
得知马喜德的死讯,房东十分唏嘘。
房门被打开,内里陈设很简单,像个单身男人用来过夜的居所,没什么生活气息。
仇或顺着她的话问:“他孩子怎么了?”
“前几年出事故这里有点问题,基本住在医院里,不然他不会拼命赚钱还挤在这个地方。”
房东指了指脑袋,事无巨细地说了她知道的事。
根据房东提供的线索以及马喜德的消费记录,仇或他们很快在第一人民医院找到了他住院的儿子。
他儿子七八岁,病恹恹地躺在床上,医生说他因为事故颅内有淤血,以他的状况就算开颅也有比较高的风险,加上马喜德无力承担高额度手术费用,可这样保守治疗下去,情况也不乐观。
仇或打电话去他户籍所在地询问了情况,那边没多久给了回复。
几年前马喜德的妻子违反交通规则出了事故,本人抢救无效死亡,孩子重伤,对方也出了事,两方进行了和解。
马喜德把孩子带来如宁救治,自己也在这里找了工作。
在马喜德公司调查的危允君他们也给了回复,马喜德的生活就是工作和医院,和同事们没有太多私交,更没有仇人,最近都工作也没有收到过差评和投诉,从他的私人号码通讯情况来看,他并没有联系什么人,也没有奇怪的收入和消费。
那么这样一个忙于赚钱给孩子治病的男人,怎么会被抛尸在河里。
如果不是仇杀、情杀,而是被抢劫这种突发状况,作案工具上就说不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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