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不出来的滋味涌上心头,叫他喉头微滚,摇了摇头:“没想什么。”
“可能有点累了,唔,我们还是快写吧。”
谢弃云一看便知道他是在撒谎,不过却没有拆穿他,而是继续讲着。
随着他话音落下,一页一页的翻过去,简直比殷鹤原来自己写时都快。两人沉浸在改写《道经述要》中不知道时间,等到察觉时恍然已经太阳落山了。
殷鹤向后微靠,将手里的笔放在桌上,只觉得自己写的手指都要疼了。
不过终于要改完了,就差最后一点了!
他深吸了口气又重新拿起了毛笔,在系统先生停下时自己将最后那一点补了上去。
“系统先生,这样可以了吧?”
眼前的青年像是只.精.疲力尽的猫团儿一样懒洋洋地躺在了椅子上,哼哼唧唧。
谢弃云瞥了眼。
“可以。”
峰内长老了解他的风格,看到这与他相似的内核不会不同意。
殷鹤松了口气,“啪”的一下合上册子,真是一眼都不想再看了,有错漏就错漏吧,他也不管了。
“写的我眼睛面前都有两个圈在转了。”
他挥了挥手,只觉得写完这个自己能有好几天不想写字。
谢弃云忍不住有些好笑:“是吗?”
“嗯嗯。”
殷鹤有气无力的点了点头:“我的手已经不属于我了。”
他本意只是吐槽一句,觉得自己这会儿手指简直疲劳过度,酸软的要命。谁知道系统先生在停顿了一下之后忽然问:“那属于我吗?”
“呃”
一句话叫殷鹤头顶倏然烧了起来,差点有些反应不过来。在回过神来后只觉得自己这会儿连头发或许都已经被脸上的温度不自觉地烫熟了吧。
怎么、怎么能这样说呢。
他抓着自己手竟然有些无措,眼睫飞速的眨动了两下,不敢接话。
谢弃云好像只是随口一说,忽然笑了一声,伸手弹在了殷鹤手背上。一道无形的灵光闪过,随着手背上冰寒覆盖霎时间刚才困扰他的酸软便一点一点地不见了。
只是却又有另一种不自在困住了殷鹤。
系统先生这是……什么意思啊?心里抓耳挠腮的难受,他恨不得直接抓住对方问清楚,可是又不能,这时候只能红着耳朵克制着心跳。
糟糕,不能再跳了,再跳就被发现了。
殷鹤!
不能这么容易想多!
他深吸了口气,只觉得自己一定是被这特殊的体质影响的,所以才那么容易被引动心神。这时候握着书册,假装自己刚才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之后开口。
“差点忘了,《道经述要》陈长老让我今天下午交上去,时间快到了我就先走了。”
“等回来再和系统先生道谢。”
他一切正常的站起身来,恍若刚才失常的心跳不存在一样,拿着书册便推开了门打算出去。
谢弃云挑了挑眉倒是没说什么,只是神色平静应了一声,却叫殷鹤差点有些没绷住,好在及时默念清心经才忍住。
外面的天色已经彻底暗淡了下来,在太阳落山后只是短短一段时间这时候竟然有些起风了,没过多久还下起了雨。
殷鹤走到一半路时忍不住抬眼无语了会儿这倒霉天气,才不情不愿地从乾坤袋里拿出了把伞撑着。
第一要紧的就是护住他手里的册子,可千万不能被淋湿了,要不然他和系统先生一整天的功夫就白费了!
秦镜之下山时就看到了在亭子里撑伞的殷鹤,红衣剑修脸色恼怒,也不知道是在和什么怄气,看着居然有几分……可爱。
那股分出他心神的感觉又再次浮现,秦镜之皱了一下眉,撑着伞走了过去。
“殷师弟来了。”
殷鹤:“嗯。”
“我来交《道经述要》。”
秦镜之本就是来接殷鹤的,在等了半天见殷鹤还没过来之后就下了祁明峰,刚好在山腰遇见对方,此时提醒道:
“陈长老马上就要出门了,殷师弟和我来吧。”
殷鹤点了点头,抱着册子出了凉亭,只是刚一出来就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阿嚏!”
微微低哑的声音响起又有些软意。
殷鹤揉了一下鼻尖,这该死的什么先天阴母体质,下个雨他都要有反应,还能不能更弱鸡一点!
他黑着脸面无表情,秦镜之脚步顿了一下回头看了他一眼,见殷鹤面色不善沉默了一下倒也没有说什么。
一直到一路带着他走到陈长老的静室时秦镜之才道:“这几日问药谷的葛谷主在山上,殷师弟若是身体有什么不适的话可以去找葛谷主看看。”
殷鹤怪异地看了他一眼,奇怪这家伙怎么这么关心他了?不过或许他可以理解为秦镜之又在讽刺他身体差,不像个剑修?
因为有前车之鉴,殷鹤顿时就冷笑了一声:“大师兄管好自己就好,我就不劳你操心了。”
秦镜之并不迟钝,知道殷鹤这是因为之前被他看到忽然掉眼泪的事情耿耿于怀,这时候便恼羞成怒了。本来是还想要说什么的,此时只是淡淡道:“师兄弟之间互相关心本就正常,殷师弟不必多心。”
被冠冕堂皇的话一口气噎住,殷鹤冷哼了一声,在走进去时撞过秦镜之肩膀,不屑低语。
“假惺惺,从前怎么没见你那么关心。”
一句话,却叫秦镜之微顿了一下,脸上的从容镇定霎时不见,下意识地垂下了眼。
殷鹤没有回头看自然也不知道秦镜之的表情。这时候进了静室之后敲了敲门,便径直走了过去。
陈长老忙了半天才看到殷鹤过来:“殷师侄来了?这些《述要》里就差你的了。”
“写的如何了。”
殷鹤伸手递了过去,表面上淡定心里却不自觉祈祷。
一定要通过,一定要通过,再不通过他就……他想了半天也不想到再不通过他能做什么,只能撇了撇嘴。
陈长老低头翻开一页来亲自查看,本来只是当做弟子的笔记一样随时准备查缺补漏的,毕竟前面交上来的几册述要都是如此,就连秦镜之也改了一些。只是没想到殷鹤写的却和其他人的不太一样,陈长老乍然一看这道经体系差点以为是剑尊本人写的。愣了一下之后又仔细看了会儿,发现和剑尊的还是有些区别的。
殷鹤的道经剑意更加……自由一些,而尊上的却仿若无法逾越的道本身。
他越看越认真,时间慢慢过去竟然不自觉的沉浸在了其中,殷鹤本来是很忐忑的等着的。但是时间实在是太长了,他抽了抽嘴角干脆拉了个凳子在面前坐着。
陈长老也不介意,他在弟子中一向随和只要不犯原则性的错误都不会在意。
殷鹤撑着手,看的都快要打瞌睡了。
“有那么认真吗?”心里不自觉的嘀咕了句。
谢弃云瞥了眼没有说话。
而陈长老在看完最后一点之后才舒了口气:“殷师侄这《道经述要》写的真好啊!”
他很少如此直白的夸赞弟子,只是殷鹤这个却由不得他不夸,确实是不错。对道法理解如此透彻,难怪殷师侄短短不到一年时间修为便进阶如此之快,有这样的基础叫人也不难理解了。
殷鹤本来以为陈长老多少还会问几句的,毕竟其他人都是一样,没想到直接就被夸了,这时候还懵了一下。
陈长老握着《道经述要》边回忆边不住点头:“不错不错,当为老夫看过的最佳心得了。”
“可见殷师侄是下了苦功夫的。”
一觉睡到今天中午才加紧改了半天的殷鹤:……
饶是他脸皮厚,这时候难得也有些心虚:“只是随便写写而已,长老过奖了。”
“那个,这是通过了的意思?”他迟疑了一下忍不住问。
陈长老失笑点了点头:“当然,这样的述要不通过也难以服众,殷师侄就放心吧。”
看殷鹤担心,陈长老不由感慨:“听藏书阁的老王说殷师侄最近在研读剑尊的《剑典》,难怪行文风格与尊上十分相似,刚才乍然一见我也吓了一跳,想必尊上见了也定会欣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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