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职业军人(64)
林峰注视着毅然,目光专注,与毅然的视线对视在一起,绝不移开。
毅然沉声说道,“你现在没有和我讨价还价的资格,你不是我的兵。”
“就是因为我不是你的兵我才说这些,我是你的兵我只会听命令,我什么都不能说。”
“把他带走!”毅然脸上寒霜浓郁,沉声喝道。
“我不是你的兵,我拒绝。”
“我是你的上级。”
林峰视线轻飘飘的在毅然两杠一星的肩章上瞟了一眼,“我有权利拒绝任何不合理的命令,你知道的,我马上就要走了,情绪失控的我可能会做出一些符合情绪失控的行为。”
毅然沉默了半响,瞪着林峰的目光闪起了火星,扭头大喊,“士兵!”指着地上的吉珠嘎玛命令道,“把地上的抬走!”
林峰挺身挡在了吉珠嘎玛的前面,急道,“教官,他什么都没有说,他没有当着你的面说他退出,您不会因为一些风言风语就让他离开这里吧?”
毅然哑然,再次沉默,许久开口道,“林峰,你这样做没有意义,他醒了一样要走。”
“那也要等他亲口说出来再说。”
毅然不再和林峰争辩,让进来的两名士兵把吉珠嘎玛抬上了床后就转身离开了,林峰在床边陪着吉珠嘎玛坐了一会,写了一封信,叠成了一小块压在了他的手心里,起身出了门。
因为没有大肆宣扬的原因,况且这也不是什么好事,所以营地外空空荡荡的,连个送别的战友都没有,只停了一辆吉普车,显得格外的冷清。
林峰走到副驾打开了门看到驾驶位上坐着雷刚。
“来送我的?”林峰问。
雷刚点了点头,“两年后你可以再来。”
林峰耸肩,但笑不语,说实在的,他情愿送自己的是个不认识的人,这样他确定自己会好过一些。
雷刚从来不是一个多话的人,林峰没有说话,他也不知道说什么,于是也沉默了下来。
林峰在车上坐了一会儿,见雷刚还不开车,于是问道,“还要等人?”
“嗯,”雷刚点头,“还有两个人会和你一起走。”
“谁?”
“不知道,事实上我没有想过三个人里面有一个是你。”
林峰笑了笑,其实连自己都没有想到会被淘汰,“刚哥,珠子还留着,如果是在一个队的话,你帮我照顾一下,还有,珠子现在情绪可能有些不稳定,如果那小子犯浑你直接揍他就行了。”
雷刚点头,应了下来。
“谢谢。”雷刚是个真汉子,虽然话不多,但是一旦答应下来的事情就算拼了命也会做,林峰欣赏他这一点。只可惜毕竟成不了这个人,数年后的那场神话怕是无缘亲见了。
营地里相携走出来两个人,哭丧着脸,失魂了般。
这两个人……林峰很意外。
竟然有郑太果和申沉。
郑太果不用说了,是他们小队的爆破手,像是天生亲近火药一样,别人学着糊涂的化学公式在他的脑袋里就像是一加一等于二一样简单,别人拆弹练习博得是运气,可是无论多么精密的炸弹到了他的手里就是玩具,运气十足,一拆一个准,几百个炸弹一个都不爆,更重要的是他炸东西的火药用量那绝对精确到小数点三位以后,这手感简直就像是一杆秤,要说唯一的缺点就是胆子小了一点,吼上两句就开始掉金豆豆,一副被欺负了的可怜样儿,可是这绝对掩盖不了他安放炸弹的时候那兴致勃勃的眼,几乎可以看到光在闪。
至于申沉……说实在的,当林峰看到申沉就知道这件事真的不太对了,国防科技大的高材生,主修电子科技的硕士,辅修军事指挥专业的硕士,这响当当的头衔摆在那里,换了谁谁不要啊,再加上人体力过关,一路坚持到了现在,没道理会被淘汰的。
而自己,林峰不是说自己自卖自夸,虽然教官稀里哗啦的说了一通连拍带扁的砸得他晕头转向,可是现在冷静下来过后,发现完全不在理,就算自己真的有做错的地方也不能抹杀更多出色的指挥,有罚没奖怎么看都不是选训组会犯下的错误,更主要的是自己真的相信自己的脑袋,两辈子啊,又在参谋部呆过那么久,表现出来的指挥才能在他们眼中绝对是个可以塑造的人才不是?
现在一口气淘汰三个人才,除非毅然疯了,否则他根本就不相信没有下文。
想通这些,林峰淡定了,他想起之前吉珠嘎玛为他申辩的话,果然还是旁观者清不是,就连珠子都意识到了这次淘汰的不合理,自己却第一时间没有看出来。
郑太果挎着脸上了车,往椅子上一堆就不再说话了,直接埋在了阴影里画圈圈。
申沉深深的看着林峰,眼中似乎也有些明悟,变得清亮了许多,似有若无的浅笑勾上了嘴角。
林峰和申沉对视了几秒,点了下头,转过了身,有些事情只可意会不可言传,况且,身处在这样的身份下,他们也只能选择见招拆招。
不过……
汽车发动,视线颠簸,林峰看着车前挡风玻璃的黄土地不断蜿蜒着,林峰不太确定得想,他们三个是不是要调到特种大队的后勤去?
第69章 我爱你,你呢?
山路弯曲着,黄色的沙路延伸出视线的尽头,那是一种没着没落的感觉,期盼着一个大弯转过去就可以看到自己的目的地,又希望接下来的还有个多的弯路不断的出现,让自己永远都在旅途之中。
林峰确认自己不想去后勤部门,就算是特种部队的后勤部门也一样,那没意义,到头来他还是和他爸一样带着遗憾一路升迁。
升迁是注定了,上辈子混成那样都可以在军队里成为一名校官,何况这辈子。
人们都说,现在努力是为了在未来能够过舒服的日子,住大房买小车,储蓄每天都在增长,全世界想去哪里就去哪里,成为人上人。
报考军校,参军,对于现在这个社会来说,未尝不是一个出路,尤其是家里有关系的人,更是如此。
可是林峰不太一样,或者说从他爸开始脑袋就都不太正常,军人世家,从祖上就是军官,爷爷打过仗杀过人然后迎来了和平,他爸就搭上了顺风船成为第二代出国深造的军人子弟,回来顺理成章的位居要职一路升迁。
凡是林峰他爷爷那一带都是觉得战争是可怕的,杀和不杀,阵地的抢夺,老百姓不断搬迁流移失所,胜利了过后还要稳定局势,所以林峰他爷爷很骄傲,常说祖国的和平他有尽上一份力。
到了他老爸那一个年代,几乎是在老人得战争故事里长大的,那种看着百姓安居乐业的骄傲和自豪,那种枪林弹雨里闯过的豪情铁血已经深入了林将军的骨髓,那是一种英雄情结,那是一种如果我也生在那个年代我也会为了完成任务为了哪怕一个小阶段的胜利去堵枪眼儿的奉献情结。
可是和平年代注定林将军没有这个机会,偏偏国家又开始计划生育,一个个‘小皇帝’养了起来,大院里调皮捣蛋唯我独尊有事找家长的性格让他老爸愁坏了头,总觉得现在这些孩子有什么能力抬起这个国家?所以林将军对林峰从小就管得严,那不是对学习方面的,而是性格的养成,让他喜欢军队,奉献军队,偏偏物极必反,压迫到了极致林峰就开始反弹,明面一套背面一套,悄悄的借用他老爸的身份集结小集体,到处作威作福,虽然出手得向来都是三海和刘华他们,但是最损的绝对是林峰。
当然,那些岁月是可以用年少轻狂来解释的,可是不管怎么说,就算他再反弹,他老爸的教育确实已经被他吸收到了身体里,所谓的英雄情结随着他的成长慢慢融为一体,所以当初没进入特种部队会让他那么的失意,那种感觉就像是骨髓从骨头里被抽离了出来,虽然还是那个人却少了精髓的生活状态。
如今,重生是意外,是头等奖,清醒过来的瞬间林峰就知道自己该去哪里,该怎么做,从哪里跌倒的从哪里站起来,这很正常,只是如果再次失败呢?
林峰从来没有想过的这一点,但是确实发生了,这是事实。
不想去后勤部门,不想和老爸一样带着遗憾坐在办公室里。
可是,无论怎么努力,就是不能进特种部队,被人撵出来了。
即便在努力过后依旧如此。
所以,林峰想,他把自己脑袋里笔直的一条路扭了一圈,试着往另外一个方向走走。
这是一种撞上了南墙,没办法心才死的想法。;
如果真的是去后勤部门,那么自己是不是还要像上辈子一样迷迷糊糊的过去?
一个人倒在一个地方是意外,再倒在同一个地方是倒霉,要是还要倒在那里,不是眼睛瞎了就是脑袋有问题。
林峰当然不二,被这么接连撞了一下又一下后也算是终于把他固执的脑袋给撞开了,如果进不了特种部队去不了一线部门,那么自己是不是真的完了?林峰一再的想,然后确认当然不可能,毕竟后勤也有它必须存在的原因,参谋、技术支援、后备力量储备等等对军队都是必不可少的,尤其是那些要上战场的士兵们,他每尽一份力都可以更多的保障前线士兵的安全,让他们可以看到明天,可以结婚生子,可以风光退伍。
他可以做的不是还有这么多吗?
林峰托着腮看着窗户外的景色,蓝天白云,巍峨的大山,郁郁葱葱的树木散发出生命的气息,夹杂在凛冽的山风中扑头盖脸的覆在脸上,却散发的温柔的感觉,像是一柄钥匙,打开了他的惬意和豁达。
他想,他是必须要感谢上天给了自己一次重生的机会,不是可以再来一次,而是让他明白人活着的意义。
特种兵守护国家以身化器,成为一柄利刃,可以活的有意义。
后勤部门支援前线,运筹帷幄,守护着每一名为国家出生入死的士兵,依然可以活得有意义。
武警维护国家内部团结和稳定,可以活得有意义。
警察处理老百姓的打架斗殴,偷钱被抢,依然可以活得有意义。
公司职员,运动员,公务员,学者,商人等等……各行各业或许没有站在最前面的特种兵伟大,没有运筹帷幄的高官风光,可是依旧有他们存在的必然,‘螺丝帽’的理论这一刻才真正进了林峰的心。
在他最失意的时候,告诉他,人总是要向前看的,虽然留恋着眼前的景色,但是谁知道转过一座大山有没有更美的风景?要懂得欣赏,要懂得知足,要懂得失败并不代表什么,只要能够再次站起来就能够收获更多的成功。
“吱——”尖锐的刹车声响起。
车里面所有人被惯例掀得往前面大力的撞了出去。
林峰反应极快的一手抓住车窗框一手撑住了挡风玻璃,扭头看向了雷刚,然后顺着雷刚惊讶的视线看了出去,视野里一团黑影扑了过来,下一秒领子就被抓住了。
林峰眨了眨眼,确定自己没有看花眼,这个抓住自己衣领的不明物体竟然是吉珠嘎玛。
第一秒的反应,怎么追上来的?
第二秒的反应,这小子NND欠揍!
吉珠嘎玛喘着粗气,凶神恶煞的瞪着林峰,腮帮子蹦出了一根黑线,整个人像是有如实质的肆虐出黑色的火焰。
吉珠嘎玛看了车厢里一眼,伸手打开车门,开了两下没打开,怒火中烧抬腿就要开踹,雷刚急忙开了锁,林峰也第一时间主动开了门。
林峰被拽出去的时候雷刚转头看了眼身后瞪圆了眼的两个人,说道,“我们到前面等他们。”
油门发动,车行的声音渐渐传远,林峰收回和吉珠嘎玛互瞪的眼,扭头看了一下车停的位置开口,“打架可以,不能吻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