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堪破身份后,如释重负的何止萧子昱一个,而他竟没怨他。
袁珩将人揽进怀中,抚摸着他的长发,感觉从小缺失的一份踏实正在被慢慢补齐。
抱着这个人时,仿佛他不再是无坚不摧的三十岁,而是永远得不到爱的,独自仓皇的五岁,他不再需要伪装,因为就算阴暗的真实面目暴露出来,也会有人无限宽容地接受。
那双无数次在梦中遇见的手,终于伸出来牢牢抓住了他。
后半夜袁珩梦醒,手臂下意识合拢却扑了空。他骤然睁开眼睛,半边床铺冰凉,丝毫没有人息。
心口瞬间慌乱起来,他来不及思考,踩上拖鞋奔出卧室,猛地看到窗边倚靠着一个身影。
萧子昱靠坐在飘窗上,一条腿屈起,一条自然垂下,头顶月轮清澈,落在屋中的光线却熹微,只勾勒出一个清冷绝伦的侧脸。
黑夜中红点浮动,袁珩凝目看去,才发现萧子昱将窗推开了一条缝,举在唇边的是一根长管烟枪。
管身细长纤小,容量也不大,萧子昱微扬起下颌,轻巧吞吐,袅袅烟气随风飘散到窗外,让袁珩想到青岚园里的那只小烟炉。
他不敢高声语,怕吓得人踏月而飞,半晌才哑声道:“怎么在这里抽烟?”
“半夜醒了,睡不着,”萧子昱同样压低声音,清秀的下颌线被淡淡烟雾模糊。烟枪燃的不是寻常烟草,没有焦油的臭味,只剩草木清苦。
袁珩靠近他,将人禁锢在身前,确保萧子昱不会原地消失掉,这才问道:“烟枪是哪里来的?”
“兰溪古镇买的,”萧子昱顺手想磕一磕,还是忍住了,没弄到光洁整齐的飘窗上。
整套动作行云流水,呼吸吐纳俱是熟练,比他的接吻技术好不知道多少倍。袁珩喉结滚动:“我不知道你还抽烟枪。”
“十三岁出去玩跟人学会了,回来被师兄打了一顿,”萧子昱抬起眼皮,诉说的显然是前尘旧事。
袁珩不曾窥探过,不自觉追问道:“然后呢?为什么入宫后不抽了?”
萧子昱勾唇浅笑:“毕竟不能在太子殿下面前坏了仪态,不喜欢我了怎么办?”
袁珩忍不住屏息,感觉自己正甘心踏入一个华美的陷阱:“不管怎样都喜欢。“
萧子昱心绪纷乱,惊醒后再难入睡,独自在窗边坐了大半夜,在氤氲烟气中逐渐释怀。
他踩着飘窗站起来,脚上连拖鞋都不曾穿,莹白脚趾犹如美玉,稳稳当当,居高临下看着袁珩。
唇缝微张,散出最后一缕烟气,萧子昱捏着烟枪,俯身在袁珩耳边:“你要怎么证明?“
浅淡清香扑面而来,袁珩不退反进,手臂往萧子昱腿根处一揽,直接将人扛了起来。
“证明的方法很多,就看你受不受得住。”
第73章
萧子昱被按在窗边, 俯瞰他刚才遥望过的那方夜景。
袁珩自身后覆下来,一手揽着他的腰,另一只手虚捂在人嘴上:“这破墙隔音不怎么好, 别把袁烨那小子吵醒了。”
这句是假的, 当初装修这套公寓时, 特地选用了琴房的隔音墙,就算是外放打电动也不一定能让人听到,但萧子昱已无暇思考,袁珩不要脸的程度简直超过了他的想象:“别在这里……”
“长烟枪我没试过,好不好抽?”袁珩牢牢压着他, 埋在人颈侧, 嘴唇隔着头发贴在皮肤上,传来灼烫的热度。
不等人回答, 他夺下烟枪,不知道在同谁计较:“长夜难眠, 不来找我这个活人,冷冰冰的烟枪有什么好玩的?”
萧子昱转过身来同他面对面相视, 轻微喘息着:“因为你是祸首元凶。”
“所以我来给你赔不是。”袁珩掐住那半掌细腰, 轻轻用劲就把人提上了飘窗。萧子昱初醒时也丢魂落魄, 连拖鞋都忘记穿, 细腻的脚底一片冰凉。
“冷不冷?”袁珩两手捉起他一只脚踝, 暖烘烘捂着, 甘愿半跪下去,让另一只脚踩着他的膝盖。
萧子昱有些不适应这个怪异的姿势, 想往下跳。奈何前路被人拦住, 袁珩捧着他的脚,轻吻他小腿内侧。
常年不见光的皮肤最为敏感, 细微战栗从那一小片地方蔓延开来,萧子昱觉得痒,脚尖无法控制地轻轻痉挛,手掌掩在唇边挡下一声惊呼。
他强撑着体面,不忘拿腔做势:“袁先生这辈子从哪儿学了些新奇手段。”
“原来是以前饿着你了,”袁珩抬起眼皮,轻轻张口,萧子昱骤然没了声音。
细长指节死死扣着飘窗边沿,突起处的玉色染上了薄红,踩在袁珩膝头的脚趾猝然发力,仍没能撼动他分毫。
重活一次,袁珩确实是多了些本事,然而不等他将十八般武艺一一试过,萧子昱浑身轻弹,已经大汗淋漓。
袁珩稍怔,却是又垂下眼去,萧子昱猝然瞪大眼睛,吐出几个破碎的句子:“我刚才……你别又……”
脚趾从膝盖踢到了他的肩膀上,无措地将人往后面踩,袁珩晃都没晃,轻而易举抓住作乱的脚心。
月影西斜,袁珩终于站起身来,伸手去茶几上抽了几张纸巾。没了他的支撑,萧子昱坐都坐不住,无法自控地往下滑去:“啊……”
袁珩眼疾手快捂住他的嘴,把一声喘息咽下。长烟枪早熄灭了,只剩余烟袅袅,像极了奄奄一息的某人。
“困了吗?”袁珩将人打横抱进怀里,却没往卧室走,摇篮似的左右晃了几下。
萧子昱倚在他颈侧,鼻尖碰着袁珩的下颌,两条长腿食髓知味地绞在一起。
今晚袒露的东西太多,他丢了矜持,意犹未尽吻上袁珩的喉结,意味深长道:“不困。”
“那正好,”袁珩暴露本性,抱着他前往主卧,“本来也没打算放你去睡。”
床单簌簌抖动,最后几下颤得格外厉害,实木大床终于不堪重负发出嘎吱一声。
寂静许久,浴室门被推开了,哗哗水声传来,又响了一个多钟。
清晨时分,萧子昱总算能合眼。上次他嫌油体黏腻,袁珩就体贴地换了螺旋纹,贴着他问使用感受。
“一般,”萧子昱困顿地丢出两个字,慢吞吞道,“好像有点辣。”
“那下次不用薄荷的,”袁珩哄道,“水蜜桃怎么样?”
萧子昱还是不能接受:“当年就没有这些乱七八糟的。”
袁珩陪他回忆往昔:“当年弄伤了还没有药膏抹呢,只能含着药玉,你又不愿意。”
萧子昱崩溃了,突然想起什么:“客厅的纸团你丢了没有?”
“纸团上没东西,”袁珩意有所指,“都让我接住了。”
萧子昱转了个身,深深贴进他怀里,放软了声音:“那也不行,家里还有别人……”
袁珩轻而易举被拿捏,感觉幸亏上辈子萧子昱一剑捅醒了他,不然自己可能会成为头号昏君流传史册。
他无奈道:“早就收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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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袁烨特地订了早上八点的闹钟,因为知道他哥雷打不动天天早起,生怕赶不上早饭又被说教。
他顶着一头乱糟糟的头发来到客厅,窗帘还没拉开,大平层安静得不似寻常。
主卧房门关着,袁烨终于明白过来,默默吐槽了一句昏君,驾轻就熟从门口架子上拿起菜单,在蓝海的私人餐厅给自己叫了一份豪华早饭。
九点多,卧室门发出轻响,袁珩穿着睡袍走了出来,一眼就看到袁烨坐在沙发上玩游戏机。
这货叫餐的时候他已经醒了,奈何怀中人睡得沉,俨然将他当成巨型抱枕抓着,直等萧子昱翻过身去他才得闲起来。袁珩蹙眉道:“你还不走?”
袁烨闷闷道:“不想回去。”
袁珩便不再管他,拿着菜单思索要点什么给萧子昱当早餐。
油炸酸辣不能碰,他选了一份海鲜粥,外加几道清淡小菜。刚打完电话,袁烨突然道:“我说真的哥,那股份我真不想要了,转让给你起码还能跟那姓吴的硬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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