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业十五年
比重生一次更牛逼的是重生两次
娱乐圈重生文,滥情演员攻x痴情偶像受,攻方不洁,受方揣包,介意慎点。
蜷川莲想和李郁在一起,为了实现这个微小的愿望,他杀死自己两次,当了十五年爱豆。
向死而生
2023年6月13日,吴城。
那是一个寒冷的初夏,偶像团体SAUDADE等来了他们的第一场演唱会,没有人想到,这场一雪前耻的表演,竟然成了蜷川莲的催命符。
演唱会进行到尾声时,组合成员蜷川莲不慎从舞台坠落,送医一周后去世。
队长悲痛之余在个人微博上发出声明,称蜷川坠落舞台后尚有意识,何以在入院七天后突然死亡,其中句句指向医院渎职,并要求解剖遗体。
迫于舆论压力,医院方私下约谈队长陆湛,当天,陆湛准时赴约,他坐在院长办公桌后,满身凛冽阴狠的杀气。
院长是个花甲老人,他从抽屉里取出照片时,手还在不听使唤地颤抖:“陆先生,不是我们不想解剖,是不能解剖啊。”
院长向陆湛出示了一组照片:“请看这个。”
陆湛轻蔑地从老人手上抽走照片,只看了一眼,就再也说不出话来。
院长适时地开口说道:“病人的死因不是伤重不治,是自杀。”
很久以前,有一个女明星不堪压力自杀,李郁一边浏览新闻,一边凉薄地评价:“她不珍惜生命。”
蜷川坐在李郁膝上,像一只乖巧的金丝雀。
金丝雀也看到新闻,不甘示弱地一扬眉:“你觉得死亡也分三六九等吗?”
李郁没有接这茬,蜷川不安分地动了动,自言自语:“我从不这么认为。”
蜷川坐在医院天台的护栏上,想到他和李郁的对话,谁也不会知道,那场对话竟然在无意中决定了他的命运。
耳机里播放着一则娱乐新闻,蜷川瞅了一眼屏幕,向来花花绿绿的娱乐版块今天变成了纯黑色,主持人一脸凝重地报道着演员李郁的死讯。
李郁今早出了车祸,当场死亡,前助理吴向萍的住处被各路媒体团团包围,所有人的问题几乎都是一样的——
“李郁到底在隐瞒什么?”
蜷川看着屏幕里的人乱成一锅粥,好像在回答他们的疑问一样,轻轻说道:“当然是我啊。”
蜷川出了意外后,李郁火急火燎地赶来医院看他,为躲避聒噪的媒体,他驾车钻进一条小巷,然后就再也没能出来。
“你是为我死的。”,蜷川幽幽道。
他退出视频APP,把手机和耳机一一扔下楼,听到配件碎裂的回响,脸上泛起恍惚的笑意,抱紧怀里的相框,闭上眼睛,从楼顶一跃而下。
死亡是没有三六九等的,因为我们终将向死而生。
院长向陆湛出示的照片里,蜷川莲身着浅蓝病号服,躺在一片糜烂的血肉中央,四周都是喷溅而出,凝成褐色斑块的鲜血。
作者有话说
开新坑啦!
本来打算国庆节假期再开的,结果手滑就开坑了emmmmmm,永远管不住这双手(打手
存稿充足,日更,小伙伴们请放心,喜欢可以给我收藏和海星,谢谢!
SAUDADE
舞台上的幕布拉得严严实实,吝啬地只开着一盏聚光灯,组合成员都在幕后做最后的准备,里面偶尔飘出几句微弱的歌声,六个纤细的人影在灯下晃动。
一票男粉在观众席上嘶吼:“啊!!!!!!!!!!!超好看的!!!!!!!!!!”
“这还没露面呢,一个个是不是有病。”,骆漫漫嫌弃地捂起耳朵。
周婷把一张手幅塞到骆漫漫怀里:“别废话,赶紧拿着。”
“好好好。”,骆漫漫懒洋洋地展开手幅,有气无力地往空中一举,“这样行吗?”
周婷猛地一拍她的后腰:“精神点!”
骆漫漫不乐意了,在周婷的胳膊上猛掐一下:“小妮子跟我蹬鼻子上脸是不是?”
周婷捂住胳膊不让掐,振振有词:“我不管!今天我家小姐姐回归!你要理解我!”
周婷家的小姐姐属于偶像团体SIX SECOND,是玉面旗下的当家花旦,由六位成员组成,每位成员的名字都以S开头,人称六秒,也有叫6S的,听上去像库克又出了新手机。
六秒从出道以来一直很顺,骆漫漫不追星也知道,今天她们回归出新歌,周婷求爷爷告奶奶,手段用尽才抢到两张票,天不亮就拉着骆漫漫来了。
在等待的四个小时里,周婷水米未进,却保持着一种令人费解的亢奋状态,骆漫漫心想她亢奋就让她亢奋去吧,脑袋一垂,没多久就有了睡意。
周婷怎么肯放骆漫漫去睡觉?把她摇醒以后,在杀人眼神的洗礼中强作镇定:“来,我跟你说个好玩的。”
“行行行,你说,你说,我听着。”,背后的男粉还在嘶吼,觉是怎么都睡不成的,骆漫漫不得不塞住一只耳朵,把没塞住的那只靠过去。
周婷道:“今天有新团出道,叫SAUDADE,男团!初舞台!撞上我们家也挺惨的,一位估计是没希望了。”
骆漫漫随口一问:“哪个公司的?”
周婷一脸认真:“星河娱乐。”
“星河?”,骆漫漫的脑袋又垂了下去,“噢,知道了。”
“哎哎哎别睡!”,周婷拉起她的胳膊左右摇晃,“你怎么一点也不意外呀。”
SAUDADE的队长叫陆湛,星二代,母亲是名噪一时的影后卫清欢,可惜红颜薄命,早早就去世了,骆漫漫她妈骆璇给卫清欢当过经纪人,卫清欢死后骆璇跳槽,两家人本不该再有交集,只是因缘际会,骆漫漫上中学时又和陆湛见过一面,他长得和卫清欢不太像,不过确实很好看。
说起来都是旧相识,骆漫漫的确一点也不意外。
舞台上传来一段悠扬的哨音,观众席的气场明显变了,所有人都把注意力投向那块鲜红的幕布。
周婷放下手机,训练有素地一手举应援灯,一手举手幅,骆漫漫刚想开口,就被她嘘了回去。
“漫漫快听!”
话音方落,幕布升起,SIX SECOND六人排出扇形站位。
“WHO! IS! IMMORTAL!(谁能永垂不朽)”
六秒的新歌《不死》以一句念白开场,紧跟着急促的鼓点,鼓声从台前传到幕后,在走廊里肆意穿梭。
一只手不甘寂寞地在化妆台上打拍子,另一只手在眉尾描完了最后一笔,陆湛仔细检查妆容,被镜中浓妆的自己逗得发笑。
“你还有心情笑。”
薛行钻进闷热的待机室,端给陆湛一杯温水:“喝了润润嗓子,她们唱完就到我们了。”
角落里的蜷川莲在打盹。
薛行脾气急,陆湛和他共事多年最清楚不过:“公司安排今天出道,和我发脾气有什么用?你要是坐不住,就把剩下那两个找回来,我们再过一遍走位。”
“出去找了,没找到。”,薛行没好气地往陆湛身边一坐,“你不是不知道他,神出鬼没的,谁也管不住。”
薛行口中的“他”指的是老幺卞云,今年才十五岁,声音条件极佳,陆湛第一次听时惊为天人,恨不得把所有溢美之词都用上,卞云受到称赞,也没有表现得特别高兴,矜持地点点头,说了几句谢谢,当时陆湛还觉得他是个不错的孩子,时过境迁,他现在只想抽自己大嘴巴子。
卞云年纪小,皮得要命,满脑子鬼主意,管教他简直折寿,陆湛和薛行早就放弃了。
这时候,角落里的蜷川莲还是没醒。
蜷川是队内唯一的外籍成员,十岁被星探发掘,开始在公司里当练习生,业务能力没得说,就是个性突出得有点显眼,在他身上看不出半点日本人集体主义的影子。
陆湛把化妆品归置好,刚准备去把蜷川摇醒,薛行上来拉住他。
薛行:“你别管,他这几天太累了。”
“我说你怎么…”
陆湛说到一半,薛行忽然抬眼定定看着他,薛行有一双凤眼,凌厉得无人能掖其锋芒,此刻,这双眼里蕴含着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陆湛心里是知道的,立刻噤声不言。
沉默了几分钟,待机室的门又开了,卞云像一阵龙卷风似地刮了进来,身后跟着失踪多时的方嘉。
陆湛如获大赦,过去把卞云揪过来,摁到椅子上补妆:“我的老天,小祖宗你可算来了。”
卞云:“这不还有一会儿吗,6S唱完了?”
陆湛一脸苦大仇深地给卞云扑粉:“出道舞台你还想掐着点上,不要命吗?”
这时,角落里的蜷川终于醒了。
他慢慢坐起来,迷茫地看了看四周,觉得眼睛上蒙着一层乳白的雾气,什么都只能看个大概,还好这种不适开始随着时间慢慢消退,他终于看清了自己身处何方——出道舞台的化妆间里。
薛行有意无意地偷看蜷川莲,他和陆湛长得有三分相像。陆湛的鼻子更好看,线条平直,行云流水,不见一点拖沓,蜷川的鼻梁则不算太高,鼻尖微微翘起,和丑是沾不上边的,但也太女气了。
陆湛喋喋不休地教训卞云:“下次要是再让我抓着你乱跑,我…我就…”
卞云接话:“放弃吧,你又不能拿我怎么样。”
陆湛气得差点吐血,卞云却像个没事人一样往椅子上一靠,闭眼养神,任由化妆刷在脸上暴躁地戳来戳去:“我听说李郁来了,让四哥带我去看的。”
蜷川:“李郁?那个演员李郁吗?”
卞云眯起眼睛,得意洋洋地笑着:“不然呢。”
李郁是玉面娱乐旗下的艺人,全公司上下的摇钱树,股东们捧在手里的宝贝疙瘩,不为别的,他实在太能赚了,早年也演电视剧,现在为求转型开始演电影,就没接过不挣钱的片。
李郁年轻时是个流量小生,刚出道那会儿连续接了三部抄袭剧,公关吓得都不会哭了,不等事情平息,他又和一位华裔女星传出绯闻,这个女明星污点不少,光是**言论就能打满一张A4纸,正反面的那种,不管恋情是真是假,李郁都触到了国内观众的雷区,引爆一片骂声。
当年,李郁的粉丝都跟地下党似的躲躲藏藏,“喜欢李郁”和“做微商”、“每天发九宫格自拍”、“明明很瘦还喊着减肥”、“只P自己不P朋友”、“当面嘲讽朋友的爱豆”、“逢年过节在微信上讨红包”一起,并列为新时代青年的七宗罪,就是这么一条烤糊粘锅翻都翻不过来的咸鱼,现在竟然混成了行业里有头有脸的人物,名利双收,惹人艳羡。
蜷川急不可耐地问道:“他怎么样了?”
卞云:“没什么特别的啊,看着挺神气,个子很高,其他的也就那样儿吧,哎三哥,难不成你喜欢他?”
“什么?”,蜷川心里一惊,然后才意识到卞云说的喜欢和他理解的不一样,“不,没有,你别问了。”
蜷川偷偷检查胳膊,上面没有任何伤痕,动了动手脚,也活动自如,他松了一口气,万幸,他还活着,李郁也活着,正如他预料的那样,时间又回到了2018年。
方嘉抬起头,扫视每一位成员,目光有些茫然:“你们说,我们会有李郁的运气吗?”
陆湛难得地显示出了犹豫的神色,这时,蜷川却说:“会的。”
他又重复了一遍:“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