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皇]生杀予夺
中世纪 霸道专权宠妻教皇X口是心非傲娇皇帝
楔子
中世纪,西欧。
“格列高利七世……”神圣罗马帝国的皇帝——亨利四世坐在王座上缓慢而又反复地低吟着这个名字,并不时把玩手上泛着金属光泽的十字架。
修长的手指抚过十字架的底部,指尖传来凹凸不平的触感,那里刻着一串行云流水般的文字:希尔德布兰。
最近风头正盛并自名为格列高利七世的罗马教皇,其世俗名便是希尔德布兰。
突然,看似漫不经心的帝王像是想起了什么,一把将十字架紧紧攥入手心,俊美的脸上写满了淡漠,湛蓝的眼眸透着冰冷。
十字架尖端深深扎入亨利苍白得看不到一丝血管的手,整个手掌被刺得鲜血淋漓,他的脸上却浮现出一丝极尽嘲讽的笑容。
此时,殿外有宫人传话:“陛下,教皇派来神官邀您前往拉特兰宫。”
拉特兰宫是历代教皇的处所。
“知道了。”亨利的声音听不出任何感情。
随意把十字架收回,亨利迈着优雅的步子踏出宫门,向早已备好的华丽马车走去。
守候在一旁的宫人在看到他的手时,不禁发出一声惊呼:“陛下,您的手……”
亨利置若罔闻,毫无停顿地从他身边经过,径直步上马车。
宫人话音刚落便已一阵心慌,陛下的事向来由不得他过问,所幸,这次陛下并没有追究。
皇宫与教皇的处所十分相近,车驾停下时,亨利手上流淌的鲜血甚至还未干透。拿起马车里置备的丝帕随意一抹,亨利随即下了马车,无视一旁带路的神官,径自往主殿走去。
这条路他已经走过多次。
……
“亨利你来了。”低沉而又慵懒的男声在偌大的宫殿上空回荡。
那个高高在上的男人身着一袭洁白的丝绸法袍,强健有力的肢体包覆其中,尽管只是斜倚在宝座上却能看出他的身材十分高大,周身散发着若有若无的威压。一头略显凌乱的栗色碎发衬着英俊深邃的面容,再加上一双让人见之难忘的琥珀色眼眸,显然是个极其迷人的存在。
可亨利却不受他蛊惑,反而在心底暗忖如何将他从神座上拉下来。
“上来。”神圣的教皇声音里带着诱惑。
亨利从容漫步上去,立于男人五步开外与他平视:“希尔德布兰,你是想让朕站着吗?”
闻言,希尔德布兰向他伸出手,以不容拒绝的语气说道:“过来。”
亨利无视他的邀请,自顾自坐上教皇华美的宝座。
希尔德布兰毫不尴尬地将手收回,看着身侧的少年君主饶有兴味地提醒道:“亨利好像还没向我行礼。”
亨利听到他那戏谑的语气,不由气极反笑:“你不要太嚣张了。”
《教皇勒令》:一切君主应亲吻教皇的脚。
下一秒,希尔德布兰捏着亨利的下巴迫使他看向自己:“不愿意?”
亨利眼中闪过一丝不耐,他听出了对方话语中透露的威胁意味,以及……若有似无的挑逗。
对于和希尔德布兰之间的畸形关系他实在是感到深恶痛绝,然而,以他目前的能力尚不足以改变这一切,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曾经在背后悉心辅佐过自己的男人一步步走到幕前,登上高位——然后在猝不及防之下将他的一切通通夺走。
一切。
他的权力。
还有他的身体。
思及此,亨利讽刺道:“确实不愿意,教皇陛下是不是还要再强迫朕一次?”
希尔德布兰闻言没有丝毫做了亏心事的负罪感,反而坦然道:“亨利明明也很喜欢……”边说还边用指尖轻轻在他的下颌处来回勾勒,最终还是难以忍受他的“无礼”,低头向这位桀骜难驯的少年君主吻去。
亨利咬紧牙关不让他进入。希尔德布兰见他如此防备,在殷红的唇上轻咬一口便离开,下一秒又搂上他的腰戏谑道:“以后改为‘吻唇礼’,如何?”
亨利也不挣开,只扯出一丝嘲讽的笑容:“朕记得你一向自诩禁欲者。”
希尔德布兰笑道:“没有人敢说我不是。”不是没有人知道,而是没有人敢说。接着他凑向亨利耳边轻声道,“不然,你以为你以往叫得那么大声……”
“总有一天,朕会杀了你。”亨利没有露出类似于屈辱之类的表情,他早就习惯了希尔德布兰的说话方式,这个身着纯白法袍的男人骨子里实则满溢着有别于圣洁外在的下流。
可惜,他发现得太迟了。
希尔德布兰不置可否,只是淡淡地说:“亨利,不要试图违背我。”话里话外没有一点威胁的成分,仿佛只是在陈述事实。
自从两年前希尔德布兰发动政变以强硬的姿态登上教皇的宝座,便用果敢的手段以及铁血的政策控制了西欧各国高级教职人员任命权。与此同时他还不断干涉各国政治,撒丁岛和西班牙等地都被视作教会的产业……如今,几乎整个欧洲都在他的控制之下。
“朕不怕你。”然而亨利却丝毫不惧,尽管他继位时日尚浅,羽翼未丰,身为天之骄子的骄傲使他从不轻易向人低头。
“亨利,看来你还是没有搞清楚状况,你的王位是我给的,只要我一句话,你将会失去一切。”希尔德布兰以不容拒绝的力道将亨利压倒在神座上,自上而下地看着他。
“朕的王位是父皇给的,你忘了吗?那个被你卑鄙地骗取了信任却又被你无情背叛的男人。”即使被压制在下方,亨利的神情还是一如既往高傲。
“亨利真是没良心,我这么做是为了谁?” 希尔德布兰叹息一声,收起强势的表情,转而饱含深情地抚摸着身下人精致的脸庞,语带不满。
“啧,当然是为了满足你的野心。”亨利不屑地嗤笑道。
“原来亨利竟是这样看我的。”原本抚摸着亨利脸颊的手随着渐渐低沉下来的嗓音缓慢下移,来到白皙的脖颈上轻轻划着,“真让人伤心。”
话音刚落,希尔德布兰便狠狠地吻上那修长的脖颈,湿热的舌尖在颈边舔舐,美好的滋味让他顿感畅快,难得地解释了一回:“若不是为了赐死大主教安诺,我也不会提前我的计划。”教皇之位,他筹谋已久,虽然中途因为一些变故,情急之下改用了并不算温和的方式将它收入囊中,但始终影响不大,不过是被少数不愿屈从于他的贵族借机指责罢了。
温热的呼吸略显急促地喷洒在颈边,唇舌流连的声响伴随着一个不愿回想的人名钻入脑中,亨利心下微微一颤:大主教安诺,那个强迫他与伯莎结婚的败类!
亨利年仅四岁时,便在父亲的安排下通过提前诸侯选举被确立为“罗马人民的国王”,十八岁那年由当时的教皇在帝国首都亚琛为其加冕。
其实原本安诺属意的帝国继承者另有其人,尽管那时大主教的权力尚且左右不了帝国皇帝的任免,但他却是十个选帝侯中话语权最重的一位。相对于双亲相继逝世,顿失所依的亨利而言,与安诺产生分歧无疑是一件令人头痛的事情。幸好,通过希尔德布兰的游说他最终还是改变了心意。
只是,安诺提出了一个要求——与都灵联姻。
亨利的第一反应当然是拒绝,且不说他是个彻头彻尾的同性恋者并且心中早已有了心仪的对象,单说那位都灵女伯爵远播万里的放荡名声就让他难以忍受。
然而在安诺的逼迫和希尔德布兰的劝说下,他最终还是被送上了婚床。生而高贵的他却被逼着和一个根本不爱的女人结婚,这严重打击了亨利身为国王的尊严。
那一晚发生的事他这辈子都难以释怀,从此他便对别人的逼迫与威胁深恶痛绝,发誓一定要站在权力的顶端,只有这样才不会让类似的事情再次发生。而如今,他虽已被加冕为神圣罗马帝国的皇帝,尊贵如他,王权却又渐渐被教权所限制。
希尔德布兰刚登位便赐死了安诺不假,但谁又知道他到底安的什么心?
对于这个男人,他是再也不敢相信了,至于他难得的解释,亨利心中自然也有所保留。
察觉到他的出神,希尔德布兰略微用力地咬住正在舔弄的部位,不至于出血,却恰好能让他回过神来:“在这种时候不准想别的,嗯?”带有威胁语气的尾音此时却有着不一样的意味,暧昧的气氛弥漫着整个主殿。
被咬中敏感部位的亨利情不自禁地闷哼一声:“收起你的花言巧语。无论如何,朕都不会让皇权屈服于教权。”
“教权永远在皇权之上,这是毫无疑问的,就像——我永远在你之上。”说罢,希尔德布兰侧首将亨利吻住,舌尖划过微张的唇齿,一手抚着耀眼的金发将他按在怀里,加深了这个吻。
亨利本想反驳的话语消失在两人交缠的唇齿间。
随着他们的动作,一抹银光从亨利衣领间闪过,一件饰物从中滑了出来——
那个尖端上还有着些微干涸血渍的刻有“希尔德布兰”的十字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