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儿子是病死的,他的死,跟我有什么关系?”
凌瑞在燕州这块地盘上,对当地的百姓们,自问是十分上心的。
他在燕州救了不少人,可他救人只救想活的人。
像王大娘和她儿子这样作死的,他救不了。
“是你,就是你害死了我儿子!你不让我们出门!你还歹毒的派人监视我们!”
王大娘带着儿子回去后,她的前门后门,整个四周全部都被围起来了。
她想出门,可她连自家大门都出不了!
“你要是出了门,传染给别人怎么办?”
凌瑞板起了脸,不悦道:“你不怕死,敢跟你儿子待在一起,但别人怕死!”
凌瑞的训斥,一点情面都没给她留。
像王大娘这样钻牛角尖儿的人,他根本懒得跟她多说。
“把她赶走。”
没了耐心的凌瑞,对着侍卫吩咐道:“直接把她送回家吧,送回去的时候当心些。”
王大娘的这个精神状态,凌瑞担心她会伤害到别人。
“七皇子,你以为这就结束了吗?!”
被拉走的王大娘,神色癫狂,她拼命的扭着头,对着凌瑞喊道:“还没有结束!你会死的,燕州会完的,启朝也会完!”
她的这话,让凌瑞彻底沉下了脸。
“不用把她送回家了,直接把她送去官府。”
王大娘的这一番话,已经触犯了律法。
正好,凌瑞也不想放她回去祸害人。
“先把她关押起来。”
凌瑞冷声道:“等我有空了再处理。”
“是,殿下。”
侍卫把人给带下去,围观的人看见王大娘被带走,一个个的没有一个阻拦的。
他们拍拍胸脯,觉得官府抓的好。
王大娘这么疯疯癫癫的,他们平时遇见了也害怕。
没了王大娘的干扰,凌瑞继续吃起了自己的特色菜。
连清夹了一筷子,觉得味道有些偏辣。
“小七。”
连清边吃着菜,边跟他说着话 :“你现在倒是还挺有官威的。”
连清这是头一回看见小七当官的模样,很严肃,也很讨连清的喜爱。
“我在这里做了好久的官。”
凌瑞啃着特色辣鸡腿儿,回道:“我大哥说,我做官做的可好了。”
燕州如今的发展,跟前些年比,犹如天壤之别。
曾经落后又贫穷的燕州,如今百姓们富足安乐不说,大家伙的精神面貌也是极好的。
这里开放的民风,让人生活的惬意。
而男女平等的特例,让不少女子都博出了自己的天地。
燕州十八县里,有两个县里,当县令的都是女子。
凌瑞做的这些改革,让前些年还大力抨击他的人,现如今看着燕州的变化,都不得不闭上了嘴。
“你大哥说的没错,你这个官儿做的的确好。”
连清刚才过来的这一路上,看见了书院,看见了女子救济处,看见了很多……
小七在关山居学到的东西,他是真的在长大后,将这些东西用到了外头。
关山居的这一批学生里,目前最让他觉得欣慰的,就是小七了。
“连清叔叔,你说老大来了,会夸我吗?”
“会。”
连清眼里带笑:“他来了,肯定也会使劲夸你。”
凌瑞还没听过老大使劲夸过人,他弯着眼睛,一脸期待的等着老大过来夸夸他。
一顿饭吃完,他们没急着回去。
“晚上有夜市,我们可以再逛逛。”
“行。”
连清第一次来燕州,对这个小七亲手建设的地方,他也想多看看,多了解了解。
从日暮黄昏,到夜灯初上,几人逛了许久。
他们逛街的时候,碰上了当地的采芳节。
采芳节是一年一度的节目,这个节日是属于年轻男女的,在这一晚,男子或者女子会在街上寻觅自己的意中人。
他们带着自己亲手采的花,若遇到心仪的,便将手里的花送出去,以示喜爱。
不管是男子还是女子,送出去的花,对方有接受的权利,也同样有拒绝的权利。
被拒绝的,便不可再继续骚扰,若是继续骚扰下去,会被巡街的官兵给带走,处以刑罚。
凌瑞逛街的时候,没想到是这个节日。
他这一路上,被不少人送了花。
送花的有男有女,个个都看起来透着羞怯和真诚。
连清看着他被送花,眼睛都要笑的找不着了。
“我们小七是真的长大了。”
连清感慨道:“这长大了,果然跟我想的一样受欢迎。”
凌瑞被这么多人示好,他的脸都红扑扑的。
“连清叔叔,你不要说了。”
凌瑞实在是逛不下去了,他抱着刚才在路边买的东西,准备回去:“我今天不想逛了,你跟水水去逛吧。”
“别啊,水水不爱说话,你要是走了,就没人陪我说话了。”
“那我们一起回去,我明天再陪你逛。”
“不行,我们就现在逛。”
连清不由分说的揽着他的肩膀,带着他继续往前走。
两人肩并肩的走着,连清压低了声音,在凌瑞耳畔说道:“小七,我看给你送花的人,也有长得好看的,你真的不想认识一下?”
“不想。”
凌瑞条件反射的说道:“他们还没有阿无好看。”
连清:“……”
连清:“你说的也是。”
连清赞同完了他的话,又往前走了几步。
“等等。”
连清意识到了有点不对:“这些人怎么能跟阿无比啊,这些可都是对你示好的人。”
“你挑心仪的人,要是想按阿无的标准来挑,这世上可没有几个。”
阿无的脾气虽然不好,但他那张脸,连清也是认可的。
“连清叔叔,我还不想找皇子妃。”
凌瑞捂着耳朵,拒绝跟连清继续讨论感情问题。
他十六岁的生日还没过,他还小呢!
“这怎么捂起耳朵了,你跟连清叔叔说说,你到底想找个什么样的?”
“我不说!”
凌瑞嘴上说着不说,可脑袋瓜里却不可控制的浮现出了阿无的脸。
他甩了甩脑袋,努力把阿无从脑袋瓜里赶了出去。
阿无把他当崽崽养,他绝不可以做坏崽。
两人在路上闹着,陪着一块走的水水,瞅着他们,一声没吭。
逛到了半夜,街上还热闹着,但连清总算逛不动了。
凌瑞见他逛不动,自己也松了口气。
等回到家里,洗漱完躺到床上,凌瑞觉得自己的腿都累的疼了。
他低头看看腿,下一秒,啪叽变回了团子。
小团子的腿要短一点,他趴在床上,圆滚滚的身子压着爪爪,这样的姿势比刚才舒服多了。
窗户外头静悄悄的。
小团子看着窗户,又想起了阿无。
许是夜深人静容易让人引发思,小团子对着窗户外的月亮,看了良久,最后喃喃道——
“我一定可以改好的。”
只是一个荒唐迷糊的短暂想象而已,等再过段时间,他把这些忘干净了,就可以重新做个好崽崽了。
小团子对着月亮,自我洗脑着。而万里之外的大庆皇宫,阿无一边听着老皇帝的死讯,一边还有空想自家的崽。
这回崽崽离开的时候不太对劲儿。
崽崽背着他,有心事了。
阿无想去探究一番的,可宫里的事,让他暂时走不开。
想到惹人烦的老皇帝,阿无眉头皱了皱。
“早不死,晚不死,偏偏这会儿死。”
阿无低低自语一声,随后,去了老皇帝的寝宫。
老皇帝临死之前,还不忘给他添堵。
在老皇帝死前服侍他的心腹太监,拿了他的遗旨,遗旨上是要废太子的指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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