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的人迟疑着发问道:“小王爷,你说句话。”
见屋子里没有回应,在门口的人坐不住,匆忙打开了门。
现如今跟启朝没谈好,这启朝的小王爷,绝不能有什么闪失!
“小王爷!小王爷你醒醒!快来人,叫大夫!”
“把所有大夫都给我叫来,快点!”
尖锐的声音在屋子里响起,抱着凌瑞的男人,脸色都白了。
他颤巍巍的去探凌瑞的鼻息,生怕凌瑞会没了气息。
要是凌瑞没了,那没了任何筹码的他们,也彻底完了!
就在大夫匆忙赶过来的时候,凌瑞的手,已经搭上了男人的胳膊。
他紧紧闭着眼睛,用了自己的预知。
在预知画面里,他看见男人被阿无给杀了。
这男人死的太早,他没看到过的有用的信息。
不过,他也没指望从这男人身上看太多东西,他只是借着这男人,去叫自己的阿无。
“阿无。”
凌瑞只叫了一声,就听到了一道沙哑的回复。
“崽崽,我在。”
等崽崽等了太久的阿无,似乎都不太相信自己真的听到了崽崽的声音。
他低哑着嗓子,确认道:“崽崽,真的是你在叫我?”
“是我啊,阿无,对不起,我让你担心了。”
他这么长时间都没跟阿无联系,阿无肯定急坏了。
“阿无,我现在好好的,没有受伤,也没有生病,他们有准时给我送饭。”
凌瑞说的这些,让阿无悬着的心,稍稍放松了些。
但紧接着,凌瑞又道:“阿无,我逃不出去,你们想把我救回去,会很难。”
他是联合军的唯一筹谋,联合军的人,把他看的什么都紧。
想救他出去,难比登天。
“我这次找了机会,跟你说话,就是想告诉你,你跟大哥不要因为我,去答应他们的条件!”
“启朝和大庆的土地,都不能分割出去!”
其他国家的百姓们是无辜,可他们启朝和大庆的百姓,也绝不该牺牲!
凌瑞反复强调着,不能割地。
他强调了半天,见阿无不说话,他急了。
“阿无,你回答我,你跟我保证,绝不答应他们的条件!”
凌瑞的语气,已经带了催促的意味。
阿无沉默了会儿,终于开了口:“崽崽,我保证不了。”
他本就是凶兽,心中没有半点怜悯之心。
让他为了别人,放任崽崽在危险之中,他不觉得自己能做到。
阿无的这个反应,凌瑞也是有所预料的。
可即便有所预料,凌瑞还是又急又气。
“阿无,你要听话呀!我是瑞兽,不会轻易死掉的。”
“你不能答应他们的条件,绝对不能!”
“如果让他们得逞了,以后我大哥,我爹爹娘亲,还有平平安安……他们都会有危险。”
凌瑞从小就开始努力给亲人改命,改到现在,他可不容易了。
如果因为他,导致最后大家都不得善终,他不是白干了这么多年的活吗?!
凌瑞急的不行,可阿无就是不肯表态,不肯听他的。
“阿无!”
说到最后,急眼了的凌瑞都吼人了,可被吼的阿无还是无动于衷。
“我要被你气死了!”
凌瑞皱着脸,要不是人不在阿无跟前,他非得当着阿无的面儿,表演一个当场去世。
在最后的一点时间里,阿无无视着自家崽崽的炸毛,只自说自话着:“我不会让人动你,你乖乖的,等我过去。”
凌瑞:“……”
凌瑞想想眼下的局势,他对阿无能过来,不抱信心。
两个人的联系终止,凌瑞也“幽幽转醒”了过来。
他睁开眼睛,捂着自己的心口,呻吟道:“我没事了,我刚才就是太想我家里人了,想着想着就两眼一黑了。”
“你把我放床上吧,不用请大夫。”
凌瑞虽说了不用请大夫,但他还是被组团过来的大夫,检查了身体。
大夫检查半天,也没检查出来他身体有什么问题。
“我刚才就说了,我真没病,你不用管我了。”
“大人,小王爷许是忧思过重,才导致的短暂昏迷,接下来只需要好好休息休息,便无恙了。”
“行,我知道了,你们都下去吧。”
大夫们被打发下去,凌瑞也得到了休息。
他安静的躺在床上,闭着眼睛,一副睡觉的模样。
可等房里的人走光,门锁落上,他又刷的一下睁开了眼睛。
他盯着头顶的墙,小脸严肃,思索着要怎么办。
不知道思索了多久,凌瑞咬咬牙,做了个决定——
再这么拖下去,保不准大哥跟阿无真要做糊涂事了。
他不能拖了!
但他也不想死!
他又想不死,又想破局,这两全之法,只能在祭祀上做点手脚了。
当夜。
凌瑞敲敲锁上的门,对着守夜的人,开了口。
“我要见滕良,让滕良过来,我会告诉你们,怎么终止天灾。”
凌瑞的这话说了没多久,他多日没见到的滕良,就亲自过来了。
两人一见面,凌瑞攥紧了拳头,冲着滕良的脸,就挥了过去。
滕良被打的一个踉跄,险些栽倒。
跟在滕良身后的人变了脸色,想要阻拦,但被滕良一个眼神给制止住了。
凌瑞一连挥了好几下拳头,直到把滕良的脸给打的青一块紫一块,这才停手。
他气道:“我真心对你,你竟然算计我!”
滕良嗫嚅着,没为自己辩解。
他只说道:“对不起。”
他对不起小七,对不起老大,对不起关山居。
他背叛了同窗,违背了关山居曾定下来的规矩。
“你说对不起也晚了,我现在已经被关着走不了了。”
凌瑞发现了一通脾气后,一屁股坐到了凳子上,给自己灌了两杯茶。
他坐着,滕良站着,也不敢陪着坐。
室内陷入了片刻的安静。
凌瑞灌完茶,清了清嗓子,斜眼睨着他:“你怎么不问我?你这么急着赶来,不就是想听我说要怎么终止天灾吗?”
“我是想问,但我知道,我不问,你也会说的。”
凌瑞:“……”
凌瑞的确是会说的。
他冲着滕良冷哼了一声,开门见山道:“终止天灾的法子,在我身上。”
“你还记不记得当时在关山居,我做过一次祭祀。”
那时的祭祀,他一个人垒祭台垒得辛苦,班里的同学们后来也知道这事儿了。
如今他再提起,滕良点了下头:“我知道。”
“我的祭祀,能终止天灾。”
凌瑞的这几个字说的简单,但滕良一下子就听出了不对。
如果只是办一场祭祀,就能终止天灾,以凌瑞的性子,他不可能到现在才开口说。
“祭祀……对你有什么害处?”
“会死。”凌瑞不假思索道。
滕良沉默了。
他的手指狠狠掐着自己的掌心,对凌瑞脱口而出的这个回答,像是极不能接受。
凌瑞看见他,还红了眼眶。
大家毕竟多年朋友,滕良这会儿红眼睛,许是有那么一点真心在。
凌瑞看他这么痛苦纠结,也不吱声,就由着他煎熬着。
“小七,除了祭祀,还有别的法子吗?”
“没了,如果还有别的办法,我不会到现在都不说出来。”
凌瑞把话说的绝:“现在只有祭祀这一个法子。”
“你去让人垒祭台吧,还有,祭祀的事,不要告诉启朝和大庆。”
他的最后一句叮嘱,其实说了也跟白说一样。
在这节骨眼儿上,这里的人肯定不会把这件事说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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