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识汝不识丁(16)

作者:酥油饼 时间:2017-11-02 08:42:24 标签:官场 正剧

  陶墨此时此刻已经平静下来,只想向顾射好好问清楚。在他心中,顾射固然冷漠,但为人处世都极富原则,应当不是这样为求胜而不择手段之人。因此他看到顾小甲气势汹汹而来,微微一怔。“你……”
  “你来做什么?”顾小甲声音比他还高亢。
  “我……”
  “我现在不想见到你!”
  “你……”
  “你说什么都没用!”
  “我……”
  “我不想听!”
  陶墨只好静默下来。
  但他静默却惹得顾小甲更加不悦,“你没事来门前静立做什么?”
  陶墨看着他。
  顾小甲被他看得一愣,气焰微弱,“你莫以为放低姿态我家公子就会原谅你,门都没有!”
  陶墨原本平息的怒意又被他三言两语勾起少许,低声道:“我是连见你家公子的。”
  “我家公子不在。”
  陶墨呆了呆,“去哪儿了?”
  顾小甲冷哼道:“没有你的地方。”
  陶墨知道他怄气,但又无可奈何,只好道:“我有一件事想问他,问完就走。”
  “问我家公子?”顾小甲睨着他,“我若没记错,陶大人身边有一金一木两位师爷吧?还什么需要问我家公子的?我家公子既不姓火,也不姓水,更不姓土,恐怕凑不齐陶大人的五行,当不起您的问询!”
  陶墨被他喷了一脸的口水,不由倒退两步。
  “好走不送!”顾小甲砰得一声关上大门!
  陶墨被门带出的风吹得头发齐齐向后飞,少顷,才意识到自己吃了闭门羹,在郁闷之余又有丝丝惊慌。
  是不是,这便是顾射的态度?他是打定主意从此之后要与自己桥归桥,路归路了?
  他失魂落魄地走在路上。
  街市喧哗,却与他格格不入。吆喝声、嬉笑声如流水般从他身前分流,片滴不沾身。
  想到自己与顾射相识以来的点点滴滴,又是心痛又是迷茫。
  难道顾射真的预备与他一刀两断,再不相见不成?心传来熟悉的阵阵刺痛,他捂着胸口在街上站了会儿。
  周遭的人见他一脸痛苦状,纷纷让开。
  “咦!”突有一人惊叫,虽然不重,但听在陶墨耳中如同当头棒喝。他转头看去,却只看到一抹仓促而逃的身影。
  “蓬香?”陶墨低喃一声,后知后觉地追了上去,但那身影早已消失在人群之中。
  他在街上如无头苍蝇地找了将近半个时辰,才魂不守舍地回了县衙。
  郝果子早在门口候着,见他进门,忙将他拉到一边,急道:“少爷,你去哪里了?”
  陶墨正心烦意乱,随口道:“四处走走。”
  “顾射来了快半个多时辰了。”郝果子压低声音道。
  陶墨怔住,半晌才道:“谁?”
  “顾射啊。”郝果子担忧地看着他。他虽然不喜欢顾射,但看到自家少爷一转眼就将心心念念之人忘得一干二净,也觉心惊。
  陶墨睁大眼睛道:“他,他,他怎么来的?”
  郝果子道:“坐马车来的。怎么了?”
  “哦,没。”陶墨说着就往屋里冲,冲了几步,他又会转过来,对着郝果子整了整鬓发和衣领,“如何?”
  郝果子见他双颊兴奋得飞起两朵红云,心中无奈,顺手又帮他整了整衣襟,“我看那顾射来者不善,少爷小心点。”
  陶墨冷静下来,沉重地点点头,慢吞吞地朝里去了。
  但顾射并不在厅堂,陶墨找了一圈,才在书房里找到他。
  “你,”陶墨站在门口刚想开口,顾射那双如夜空般幽深的眸子定定地看着自己,声音顿时弱了下来,“你怎么来了?”
  顾射将手中的书往桌上一放,淡淡道:“不是你来找我的么?”
  陶墨讷讷道:“是,不过你不是不见我么?”
  顾射眸光一沉。
  陶墨的心跟着一沉,就怕自己又得罪了他。
  但顾射并没有如他所想那般拂袖而去,而是缓缓道:“外头冷,进来吧。”
  陶墨答应一声,迈进门槛,转念才想起他才是这书房的主人,看着堂而皇之霸占着他书桌的顾射,心中顿时有种微妙的感觉。
  顾射道:“你来找我何事?”
  陶墨一路走回来,心中的怒火与冲动早燃烧得一干二净,听他提起,踌躇了下,问道:“你是否早就知道邱二小姐钟情梁公子?”
  “不早。”顾射毫无遮掩之意,“只是在你升堂之前。”
  陶墨看他一脸无愧的神色,有些懵,“你果然早知道。”
  顾射道:“那又如何?”
  “你既然知道他们两情相悦,为何还要让顾小甲上堂唆使邱老爷与梁老爷将婚约拖至期满?”陶墨一眨不眨地盯着他。
  顾射道:“若不如此,孙诺便连一成赢官司的希望都没有。”
  陶墨呆了好半天,才道:“赢官司?”
  顾射道:“孙诺是讼师。”
  “我知道。但是你……”
  “我与他分属同门。”
  “但是梁公子与邱二小姐明明互相钟情,那他们……”
  顾射站起身,盯着他,用无比冷漠的口吻道:“与我何干?”



34、针锋相对(七) ...
 
 
  陶墨怔怔地看着他。
  还是那张百看不厌,甚至连梦里都忍不住偷偷瞧上几回的脸,可为何此时此刻对着它却觉得全身发冷?“难道不该……有情人终成眷属?”声音细微,犹如蚊鸣。陶墨不知是在说与自己听,还是说与他听。
  “有情人能否成眷属是有情人的事。”顾射说完,才惊觉自己今日的话比往常多。他站在那里,盯着陶墨,漂亮的眉头微微皱起。其实何必要解释?他与陶墨本不是一种人,甚至连一成的相似都没有。陶墨目不识丁,又不懂察言观色,在他平常看来,简直愚不可及,何必为他费口舌?
  陶墨不知他的想法,只是看他皱眉,心便跟着拧起来,以为他输了官司,心情欠佳,小声道:“打赢官司真的这么重要?”
  顾射回神,看他面色呆滞,神情顿时一冷,“我从未输过。”尽管这次输的不是他,是孙诺,尽管这个结局也曾是他预料中的一个,尽管他本身并没有非赢不可的念头,但是这种失败的滋味却的的确确是他头一回尝到的。倒也没想象中那般不堪,只是在知道的刹那有些恍惚和难以置信。
  陶墨道:“其实偶尔输一次,成就一对美好姻缘也是很值得的。”
  顾射嘴角微勾,流露出几许嘲弄来,“美好姻缘?”
  陶墨以为他被说动,急忙点头道:“梁公子与邱二小姐郎才女貌,一定会成为金玉良缘,天作之合。”
  “郎才女貌便是天作之合?”顾射道,“那世上又何来痴男怨女?”
  陶墨道:“但我看他们二人情深意重,相配得很。”
  “他们相配便可拿佟章维当桥过河?”
  陶墨一怔。
  顾射道:“佟老爷何过之有?”
  陶墨说不出来。虽然以佟老爷的年岁娶邱二小姐的确委屈了她,但婚事是邱二小姐自己答应的,佟老爷上门提亲,甚至冒着停妻再娶的罪名准备三书六礼明媒正娶,实在是用心良苦。如今梁文武与邱婉娥双宿双栖,佟老爷却是平白被泼了一身的脏水。
  “世间原无对错,也无是非,都各道各人的是,他人的非罢了。”
  陶墨恍惚间明白了什么,又仿佛,更不明白了,只是原本藏在肚子里的怒火却是怎么都发泄不出来了。
  顾射见他不语,启步往外走。
  陶墨下意识地拦住他,“你要去哪里?”
  顾射用极为奇怪的目光看着他。
  陶墨这才想起这里是县衙,而顾射是客人。“我,我是说,不如喝杯茶再走?”
  顾射道:“那种粗茶?”
  “没。我特意让郝果子买了好茶,你尝尝?”陶墨小心翼翼地看着他。
  顾射并不认为他买的茶能入他的法眼,但鬼使神差地,他脚步一转,竟真的回到位置上坐下。
  陶墨立刻去找郝果子。
  郝果子早在外头等着,一见他上气不接下气地跑过来,便迎上去道:“是准备茶还是棍子?”
  “茶?”陶墨顿了顿,疑惑道,“要棍子做什么?”
  郝果子一听要茶,眼中闪过些许失望,眼珠一转道:“我怕少爷要撩东西。”
  “撩东西?”陶墨一头雾水地看着郝果子急冲冲地离去。
  重新回书房,顾射正看书架上的书。
  陶墨脸色一红道:“金师爷偶尔得闲,会替我念几段。”
  顾射道:“你听过什么?”
  “诗经。”
  顾射看着他。
  陶墨张口吟来,“关关雎鸠……”
  顾射眸中闪过一丝惊愕。
  “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陶墨羞涩道,“金师爷给我念过两遍,也不知我是否记错。”
  顾射别有深意地问道:“你可知这首诗是何意思?”
  陶墨道:“金师爷说他还没有念完,等我记全之后,再教我意思。”他不知道自己是否是错觉,总觉得顾射听完这首诗之后,面色变得有些古怪。他急忙道:“其实我以前还听别人吟过诗。”
  “哦?”
  “他叫蓬香。我记得他曾做过一首下雨的诗,一滴两滴三四滴,五六七八九十滴,千滴万滴无数滴,滴入花泥无归期。”陶墨徐徐念来,心中别有一番滋味。其实这首诗是他当初向蓬香买来讨好旖雨公子的。旖雨爱诗,他胸无点墨,只能讨好旖雨身边的人,投其所好。还记得旖雨公子听完此诗后的笑容……
  可惜,好景不长。
  顾射嗤笑道:“他诗倒是背得不错。”
  “他背诗?”陶墨怔忡道,“这诗不是他做的吗?”
  顾射道:“偷梁换柱。”
  陶墨沉默。
  顾射以为他受了打击,也未开口。
  过了会儿,陶墨才幽幽道:“偷梁换柱是说他借别人的诗骗我么?”
  顾射闭了闭眼,不答反问道:“茶呢?”
  陶墨转头向外张望,正好郝果子托着茶上来。陶墨朝他使了个眼色。
  郝果子心不甘情不愿地将茶放到顾射面前,“顾公子请用茶。”
  顾射看茶色便皱眉。
  陶墨心情忐忑,“是不是茶不好?”
  顾射连一口都没碰,“茶好,人不好。”
  郝果子怒道:“你干嘛说我家少爷!”
  陶墨:“……”
  顾射连话都懒得说,两三步就出了门口。
  陶墨想追,却又找不到追的理由,这一踌躇,顾射人已经出了院子。
  郝果子见他一脸恋恋不舍,气急道:“少爷!顾射不是什么好人!你,你还是别喜欢他了。”
  陶墨低声反驳道:“他不是坏人。”
  “他不是坏人就不会指使顾小甲来帮邱老爷了!”郝果子道,“少爷,你小心点他。他说不定想利用少爷。”
  陶墨道:“我有什么好利用的?”
  “你是县官啊,一县之长,案子都是你判的。谁知道他是不是想利用你让自己赢官司。”郝果子越说越觉得他可疑,“还什么茶好人不好,我看他全天下这么多人,最不好的那个就是他了。”
  陶墨听他越说越激动,安抚道:“他不会利用我的。”
  郝果子狐疑地问道:“你怎么知道?”该不会是那个顾射给他家少爷灌了什么迷魂汤吧,不然少爷怎么心心念念地护着他?
  陶墨道:“我总觉得……他不屑。”
  郝果子:“……”果然是灌了迷汤了!
  
  顾射坐车回府的一路都没有说话。
  他不开口,顾小甲更不敢开口。今日他将陶墨拒之门外,顾射虽没说什么,但立刻追去县衙的举动已经表明了他的态度。他几曾见过顾射这样主动,看来以后对那个傻乎乎的陶县令要另眼相待了。只是,他追随顾射这么久,什么达官贵人,名流才子都算见过了,也不见少爷对谁特别青睐过,那个陶墨也不知是走了什么狗屎运,竟让少爷三番两次上门!
  回了府,顾射下车回房。
  顾小甲跟在身后,见他准备关门,终于忍不住地问了一句,“少爷,行李还收拾吗?”
  顾射关门的动作微微一顿。
  顾小甲以为他不记得了,又提醒道:“你前阵子不是说过了年,就要出海吗?这船都已经买下来了,总不能老是搁在码头上。还有雇的船夫,也一直花银子养着。”
  “继续养着吧。”顾射说完就将门关上了。
  ……
  继续养着?
  顾小甲心头一痛。不当家不知米粮贵,当了家才知道当家难,那些船夫一个个可都不是三餐温饱就能打发的。





35、针锋相对(八) ...
 
 
  梁文武与邱婉娥的婚期终是定在第三日。
  梁老爷还特地送了喜帖到县衙。
  陶墨想起佟老爷,心中有些别扭,原想找个借口推辞不去,但郝果子对此感兴趣得很。梁家家在邻县,他早想找个机会去走走。陶墨不忍扫兴,只好应承下来。而准备贺礼之事自然落到暂代老陶之职的木春身上。为了体面,郝果子又拾掇着木春给他们买了身像样的成衣。
  到了那日,天蒙蒙亮,他便早早地端着早餐去叫陶墨起床。
  由于从谈阳县到邻县有近三个时辰的路程,所以花轿在昨夜就出发,约莫辰时能到。
  陶墨不识路,正好远远地跟着他们。
  郝果子侍候完陶墨,正要去叫木春,却见他已经穿戴整齐地出门了。
  “你……”
  木春见他上上下下地打量自己,疑惑道:“有何不妥?”
  郝果子感叹道:“幸亏新娘子盖着红盖头,瞧不见。不然见了你的模样,指不定就跟着你跑了。”同样一身蓝袍,怎的他就能穿出飘飘欲仙的潇洒,自己怎么穿都像是个书童。
  木春微笑道:“多虑了。”
  郝果子看他态度温文,与老陶又是故交,算得上是知根知底,比起傲慢冷漠的顾射来,自然容易亲近信任得多,心中顿时冒出一个念头。若是少爷与他在一起,怕是大家都能省心不少。
  “东家在等了。”木春从他面前走过。
  郝果子一惊,追上去问:“木春,你成亲了没有?”
  木春只消一眼便知他心中所想,淡然道:“不曾。”
  “那有没有什么相好的?”
  “也没有。”
  郝果子欣喜道:“那……”
  “那不如上车再说。”木春似笑非笑地回头瞥了他一眼。
  郝果子顿时有种全身上下皆被看透,无所遁形之感,满腔的热情犹如被冷水浇过,再也提不起兴致来。
  
  他们上了马车,先到邱府门前等候。
  花轿已然停在门前,敲锣打鼓声不绝于耳,煞是热闹。
  梁文武虽然不良于行,却仍是亲自上门迎娶。他一身火红,那张稍显清冷的面孔透露出几许难得的喜气。
  陶墨坐在车里,心里突然生出一股难以言喻的落寞。只怕终其一生,这喜庆的锣鼓都无为他而欢鸣的机会。
  木春坐在他的对面,看他神情沮丧,笑道:“老陶临行之前,曾嘱托我一件事。”
  陶墨一愣,问道:“何事?”
  “替他留意少夫人。”木春笑眯眯地看着陶墨脸色一变。
  “他明明知道,我……我,我只想当个好官的。”
  木春道:“好官更需要贤内助。”
  陶墨支支吾吾道:“郝果子也可以的。”
  木春失笑道:“这如何相同。难不成你以后要让郝果子与那些同僚的夫人打交道?”
  陶墨想想也觉得不妥。他脑海中突然闪过顾射的身影。若是顾射……那更是不能。他很快否决掉这个假想。
  木春道:“那个邱二小姐有勇有谋,若不是心中另有他人,倒不失为一段良缘。”
  陶墨听得心惊肉跳,“这,今日是她的大喜之日……”
  “我不过说说罢了。”木春浅笑着将话题揭过。
  陶墨心中却是翻江倒海,也不知木春此番话是否出自老陶的授意。
  两人默默在车厢里坐着,过了会儿,马车慢慢动起来。
  陶墨被摇得发困,干脆找了个舒适的姿势,睡了过去。
  
  轿子是人抬着走的,自然比不过马车,再加上半路休息的时间,行得极慢。
  郝果子只好赶一段路,停一会儿,又赶一段路,又停一会儿。
  陶墨睡醒吃了点东西填肚子,然后继续睡。
  等到了邻县,日头业已偏西。
  喜婆不得不催促快走,以免误了吉时。其实无需她催,迎亲队伍也都下意识地加快了脚步。
  陶墨被越来越响亮的敲锣打鼓声惊醒,正揉着眼睛坐起,便见郝果子从外伸进头来,欢喜道:“少爷,到了。”
  陶墨赶紧伸了个懒腰,下车。
  这一路的颠簸下来,他觉得骨头都要颠散了。想起当初赴任,坐了更久的马车,似乎也不像这次这般疲惫。某不是在谈阳县的这些日子将他养娇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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