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权相想从良[重生](84)
疏长喻回搂住他,叹了口气道:“你几日不在,我也怪不习惯的。被窝里少了这么个热腾腾的人,还有些冷。”
说完,他便颇为惯性地朝景牧怀中挪了挪,枕着他的肩膀闭上了眼。
自然,他便错过了景牧眼中那比月光还温软柔和的情意。
“嗯,睡吧。”他听景牧说道。
第二日,疏长喻睁眼,身边已经空了。
他屋中早被收拾得喜庆堂皇,丫鬟们进进出出,门上窗上都贴了双喜。疏长喻起身,便有人上前来伺候他洗漱穿衣。
“今日早上……可有人进出?”他揉着眼睛,哑着嗓子问道。
便有丫鬟道:“回少爷,未曾有其他人进出。”
疏长喻失笑,抬头看向晨光中窗外悬挂的红灯笼。
果真是个属狐狸的。只怕这会儿早就偷偷溜了回去,穿戴整齐,戴上盖头,等着自己去迎亲呢。
作者有话要说: 我也太聪明了吧,有小天使想看女装,有小天使想看成亲,我就把它俩写一起了!
宇宙第一机智的刘狗花!!
——
另外,我母上非要看我写了啥,偷偷下了晋江←_←
我是告诉她我叫priest好呢,还是告诉她我叫墨香铜臭好呢_(:_」∠)_
第94章 番外五
将军府的迎亲队伍一路吹吹打打, 迎到了城西头的一家宅子。
这家宅子离摄政王府近得很,就隔了一条街。那宅子原本看着冷清得很, 只有些仆役,也不见送亲的高堂和兄弟姊妹。
待那新娘子一个人从院里走出来的时候,周围围观的百姓便窃窃私语了起来。
“这……新娘子家中便是一个其他人都没有的?”
“听说是在湖州认识的, 恐怕才接来京城,养在外面呢!”
“想来也不是什么大户人家的姑娘, 竟能嫁进疏家里头!”
“人家疏家自然是不必看门第的嘛……”
“却也不见得多重视!听说疏将军前两天便自去了雁门关,想来怕是也不待见这新媳妇吧!”
……
待那新娘子走近了, 周围窃窃私语的声音便又大了起来。
“嚯!这小娘子好高的个头!”
那披着红盖头的嫁衣下,那姑娘的身条儿竟生得极高。走在轿夫的旁边, 都比那轿夫高出一截子来。
却只见那小娘子不必人搀扶, 戴着盖头,脚下却像留了神一般,灵活地一躬身, 便坐进了那轿子里面。
围观众人皆抬头看向那马上的疏长喻,却见疏三郎笑得暖软柔和,垂眼看着那花轿。
围观众人一时间皆噤了声——甭管他疏家上下同不同意, 这疏三郎看样子是对这个人高马大、又高又壮的夫人恐怕是满意得紧了。
就在这时, 迎亲队伍前头吹打的乐队朝前行进了起来, 绕了半个兆京城, 回到了将军府中。
那将军府门前已然鞭炮声不绝,噼里啪啦地炸了满地红屑。门口摆了火盆,里头的火苗簌簌地往上跳。
那头, 疏长喻翻身下了马,一身正红的喜服衬得他面庞尤其白皙。他阔步走到轿前,单手揭开轿帘,将那轿中的小娘子搀扶了出来。
这会儿,站在门口的大臣便有一个皱起了眉头。
“这姑娘怎么生得这般高?”他问道。
前头那姑娘的个头,看起来的确过分了点。她站在疏长喻的身侧,竟生生高出了他小半个头。疏长喻原本个子便不矮了,这姑娘便更显得鹤立鸡群,挺拔极了。
“莫不是个男人?”旁边另一个官员也出声质疑道。
旁边忙有人道:“可莫胡说!若真是个男人,怎会明媒正娶地做将军府的正房夫人?”
旁边一个官员沉吟道:“我怎么看着这个姑娘的身形……眼熟了些。”
就在这时,众目睽睽之下,那新娘子居然不小心拌了自己一下,娇娇弱弱地朝旁边一歪,一下栽倒进了疏长喻的怀里。
众官员:“……。”
旁边一个官员回过神来,问道:“眼熟吗?像谁?”
那个官员怔了怔,接着喏喏道:“是……是我看错了。”
他心道,自己这是什么眼神?这美娇娘不过高大了些,他怎么会觉得……长得像摄政王呢?
摄政王那么一个不苟言笑,英武不凡的人,怎会是嫁给疏长喻的人?
那可不是……滑天下之大稽嘛!
那头,疏长喻扶着自己站都站不稳的美娇娘,小心翼翼地跨过了火盆。
待到了堂上,上头只坐了李氏和顾兰容二人。李氏面上没什么笑意,但神情却是和蔼的,旁边顾兰容面上却笑得温和,手边还牵着一个粉嫩嫩的孩子。
堂上宾客无不暗道——这疏大人,当真是真人不露降,风流得紧。孩子这么大了,才将孩子的母亲迎娶进门。
想必也是因为如此,疏老夫人不甚满意,疏将军也提前回了关外吧。
不过,堂上宾客们也不在怀疑这个人高马大的新娘子的性别了。
“吉时已到——”
堂上的富婆看着外头的日头,朗声唱道。
——
待新娘子送进门,疏大人便被外头的宾客围了个结结实实。他平日里一副与人为善的态度,朝中相交甚好的官员多的很。到了今日这个大喜的日子,周遭同僚们没有不要上前敬个酒的。
疏长喻这一日也是来者不拒。纵然他这一世也算纵横官场数载,酒量也都练了出来,但也仍旧顶不住这些同僚们你一杯我一杯的敬,到了天色暗下来的时候,已然是醺醺然了。
他当初在京中救下的湖州考生方余谦,前些年高中,如今已经在翰林院做编修了。他官阶低,前头不好在达官贵人中间出入,待疏长喻身边的人散去了些,他才迎了上来。
“恭喜啦,疏大人。”他笑道,接着举杯同他碰了碰。“人生四喜之一,大人可不要辜负了。”
疏长喻笑着摆了摆手,接着勾唇仰头,将杯中的酒喝尽了。
“疏大人今天喝的有些多了。”方余谦笑道。“便早些回去休息吧,不然唐突了佳人呢。”
疏长喻笑着摇摇头,眼睛已经有些迷蒙了:“不怕。毕竟今日之喜,一生也不过一次耳。”
方余谦抿了抿嘴唇,接着试探问道:“不过……疏大人在湖州时与下官来往也密切,却不见疏大人同谁家姑娘相好过。不知这姑娘……是何时认识的?”
他毕竟同疏长喻算是知交,疏长喻的事情,他多少是知道的。他原本还钦佩疏长喻和摄政王二人情深,为此摄政王连皇位都能拱手让人。
却不料……也未过去多久,疏长喻就不声不响地娶了其他人。
疏长喻闻言,笑道:“他救过我的命。”
疏长喻这话在自己口中,是另一层意思。前世他自己误入歧途,最后造成了无法挽回的后果,是景牧将他捞了回来。而这一世,他的爱情和温情,也是景牧给予的。
景牧于他,便如同命一般。
但是,这话听在方余谦耳中,便是另一层意思。
他对当时湖州之围是知道的,更知道当时情况有多么险恶。想必这姑娘虽身材高壮了些,当时的情况下,可能真的救了疏长喻的命。
方余谦对疏长喻是极其崇拜的,对他的人品更是深信不疑。
他道:“我晓得了。不过疏大人,可千万不要辜负了有情人。”他意有所指道。
疏长喻笑着点了头。
——
待宾客散尽,疏长喻才摇摇晃晃地走回了自己的院子。
院中披挂着红色丝绸,窗上贴着喜字,檐角上还挂着大红的灯笼。他走到房门口,便叫里头候着的喜婆丫鬟都退了出去,他才抬步进门。
床前,红烛摇曳,那人还盖着盖头,端正地坐在床上,腿微微分开,两手放在膝头。
疏长喻走到了他面前,轻轻一笑,抬手便要掀他的盖头:“好了,已经没人了,不必再装了。”
却不料,床上坐着的新娘子不愿意了。他抬手握住疏长喻的手,阻止了他接下来的动作:“大人,那秤杆还在桌上呢。”
疏长喻挣了两下都没挣开,不由得啧了一声,回身走到桌边,拿起了桌上的秤杆,挑开了床上那人的盖头。
红烛摇曳下,景牧的脸露了出来。
他抬着头,正正地和疏长喻对视着。他凤冠霞帔,通身都是女子打扮,却丝毫不显得女气,更衬出他面容的清俊出挑了来。
景牧看着他,勾唇便笑了起来。
“得用秤杆挑盖头,才能称心如意呢。”他笑道。
疏长喻回身要将那秤杆放下,头却有些沉,一转身,差点摔倒在那里。幸而景牧抬手扶住了他,才免得他摔倒在那儿。
“喝得有些多了。”疏长喻扶着额头道。“当真是……这群老匹夫,是终于逮着了个灌我酒的机会了。”
下一刻,他便觉得天旋地转,竟被景牧一把拽进了怀中。
景牧抬手抽出他手中的秤杆,随手丢在一边,便将他揽在了怀里,替他解下外衣来:“那便快些休息吧,方才你一进门,我便闻着酒味了。”
说到这儿,他动作顿了下来。
接着,疏长喻便看到景牧正将他搂在怀中,一双眼睛温柔得像水一般,直勾勾地看着他。
“怎……怎么了?”疏长喻问道。
接着,他便听到景牧轻声说:“没怎么,我只是看看你。”说着,他抬手摸了摸疏长喻的面颊。
“我前世今生,不知道想了多少年。”景牧笑着对他说道。“如今,我终于和你成亲了。”
疏长喻被他这话撩得面上滚烫。他轻声道:“早就在一起了,还在意这花架子做什么?”
景牧却道:“不一样的。”
疏长喻看着他红烛摇曳中的面庞,一时间也顿住了。
半晌后,他轻声道:“合卺酒尚未喝呢。”
他正要起身,便又被景牧按了回来:“成了个酒鬼了?方才在外头就喝了这么好些,如今回来,没说两句话,又要喝酒。”
疏长喻被他这无理取闹的小模样逗得笑起来:“不一样的,这可是你方才说的。”
“我现在觉得一样了。”景牧轻声说道。
接着,他便见景牧三下五除二取下了自己头上的凤冠丢在一边,一头墨发顿时披散了下来。下一刻,疏长喻便觉得天旋地转,接着便被景牧压在了身/下。
待景牧吻上他嘴唇的时候,他听见景牧这般说道——
“你这满口的酒香,我取一些来,便当时合卺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