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空间隐隐震颤。
谢御尘握住了他的手腕,不着痕迹地压下动荡。
半响,晏雪空闭了闭眼睛, 再次睁开,眉开眼笑道:“君御哥哥,我找到了。
谢御尘正好将他的头发束好,夸赞道:“真聪明。”
晏雪空对着河边照了照,发现梳得还挺好,在他唇上亲了一下, 表示感谢。
而后, 不等谢御尘有所动作,他迅速收起阵图, 赶往八方阵眼所在。
每一个阵眼都有修罗族看守, 修为最低为合体期。
不过, 与他先前分析的差不多, 修罗族大部分兵力都在冥洲,在这边的数量极少,只要牵制住毕厄罗,凭天剑山长老与众多弟子的实力,摧毁阵眼的压力并不大。
一一查探过后,晏雪空心中已有数。
他联系穆红漪,回到了剑冢。
“殿下,你们终于回来了!”
穆红漪等人围上来,见他没有受伤的迹象,纷纷松了口气:“毕厄罗似乎受伤了,外面乱成一团,你们和他交手了?”
晏雪空简单道:“是君御哥哥助我,在北洲王府与他过了一招。”
穆红漪哑然,一招便重伤上古金仙毕厄罗,这是什么实力?
徐星然打量着谢御尘,若有所思。
被师祖忌惮,实力还这么强,符合条件的也没几个。
说实话,他有个猜测,但又不敢往那个方向猜。
毕竟,就算是天塌了,那位也不太可能下凡吧?
还跟在太子殿下身边,贴身保护,言听计从。
想着,徐星然就打了个寒颤,拍了拍脑袋,将里面的水倒倒空,九洲之大,总有一些隐藏的强者,他在胡思乱想什么。
穆青霜脱口道:“太强了!”
晏雪空介绍道:“这是君御哥哥,当年我们来过天剑山,穆姐姐你见过的。”
穆红漪点了点头,欲言又止。
穆青霜没有顾忌,道:“天剑山剑冢,只有我爹和妹妹才能开启。先前,阁下挥手便将我们送了回来,请问是如何做到的?”
谢御尘神情淡淡,并不搭理他。
穆青霜:“……”
就很尴尬。
晏雪空圆场道:“可能,君御哥哥比开辟剑冢的人厉害。”
穆红漪:“……”
一阵风吹过,天剑山众人的心哇凉哇凉的,更冷场了。
徐星然转移话题:“我们来商议如何盗取阵图吧。”
“对对对。”
“趁毕厄罗受伤,应该好下手。”
“天剑山是我们的地盘,他们不熟悉环境,可以针对此点制定计划。”
大家围成一圈,你一言我一语,出谋划策,很快激烈地讨论起来。
“其实,我已拿到九六锁空大阵的阵图,找到八方阵眼。”晏雪空摆开阵图,询问道:“穆姐姐,你们谁有北洲地图?”
众人呆滞,霎时间鸦雀无声。
穆红漪震惊道:“殿下,你打劫了毕厄罗和晏文佑?”
晏雪空道:“有个朋友帮了我。”
穆青霜从储物袋里翻出地图,递了过去,由衷道:“太子殿下,我服气了,我现在真的感觉你无所不能!”
徐星然道:“这或许就是,得道者多助,失道者寡助。”
晏雪空将地图铺开,示意谢御尘按着另一边,不多时,便将八方阵眼的位置在地图上标注了出来。
“每个阵眼处,有三到四个合体期强者,以及近百个修罗恶鬼。穆姐姐,麻烦你清点人数,安排诸位长老带队前往。”
“好!”
穆红漪雷厉风行,立即与诸位长老商议。
晏雪空又道:“我跟君御哥哥会挡下毕厄罗与晏文佑,星然哥哥,你去保护北洲王。”
徐星然应了声,提议道:“依我之见,不如今晚就行动?”
晏雪空颔首,也是如此考虑。
局势紧迫,越拖越严重。
眼下毕厄罗受伤,正是好时机,而且,他也怕大鱼偷盗阵图被发现,遭受惩罚。
晏雪空一锤定音,抬头道:“就今晚。”
众人神情肃然,各自准备。
夕阳悬于天际,微弱的余晖勾勒出山峰的轮廓,远方的乌云渐渐涌来,将这光芒一点点掩盖。
“师父!”
晏文佑匆匆跑进大殿,见毕厄罗仍在闭目疗伤,压低声音道:“阵图丢了!”
毕厄罗倏而睁眼,气得一口血喷了出来:“这也能丢?你头怎么没丢?”
他恨铁不成钢,骂了两句,怒道:“怎么回事?”
晏文佑解释道:“先前场面混乱,我没注意。”
毕厄罗盯着他,除了愤怒,更有怀疑。
“小子,你我师徒十二年,我对你悉心栽培,更扶持你登上修罗宗少宗主之位,你就是这样回报我的?”
“师父,我对天发誓,真的不清楚。”晏文佑十分无奈:“您知道,我一直想报父母大仇,绝不会反过来帮他们。”
毕厄罗冷笑道:“可我看你对那小娃娃,尚有几分兄弟情谊。”
他懒得拆穿,不代表心里没数。
相处那么多年,他了解这徒弟性情,说的好听些是良心未泯,说的难听些,就是有野心的墙头草,无论为恶还是为善,都下不了真正的决心。
修罗族皆是天生的恶鬼,晏文佑却不是。
所以心思敏感又复杂。
晏文佑叹了口气,道:“师父,我不想让他死,只是想有朝一日,能够亲手打败他。”
这话,毕厄罗只信五分。
不过他相信晏文佑不敢背叛,因为,晏文佑有一半的修罗族血脉。
修罗族有化生池,族人从出生起,生死便不由己,全在“化生老祖”一念之间,而“化生老祖”乃化生池之灵,其主正是远古之神——修罗神。
“阵图既失,他们必能找到破阵之法,不能再拖延了。”毕厄罗当机立断,站起来道:“走,去北洲王府,即刻开启大阵!”
他甚至顾不上去查阵图是如何丢失,也顾不上还没恢复的伤势。
晏文佑脸色微变,阵法全开,那就是屠城灭洲,再无转圜余地。
这也意味着,他们要放弃北洲之地。
“师父,没有其他办法了吗?”
“一旦大阵被破,我们损失惨重,你拿什么跟老祖交代?”毕厄罗沉着脸,边走边道:“为今之计,屠城灭洲,还能转化一部分族人,为我族增添兵力。”
晏文佑心知肚明,原本,他们是稳操胜券的,谁知冒出来一个神秘强者,强得可怕,连他师父都打不过。
那个人……是谁?
晏文佑想起当时看到的亲密画面,脸色微僵。
那个人跟小堂弟又是什么关系?
难道堂堂神朝太子,竟沦落到了出卖美色的地步?
晏渊和花月胧知道吗?
“文佑,晏文佑!你有没有在听,心思都飘哪去了?”毕厄罗对这徒弟越来越不满,自从见了那小娃娃,像是丢了魂一样。
晏文佑回神,道:“师父,我在听。”
毕厄罗没空再管他,甩袖赶至北洲王府,忽然脚步一顿,抬头看去,只见白衣少年坐于屋顶上,偏头,冲他们轻淡一笑。
以夜色为幕,以星月为衬,这一笑,美得不可方物。
连毕厄罗都不得不承认,纵是上古时代,也无人有这般好样貌。
晏文佑怔了怔:“你一个人来的?”
话音刚落,谢御尘身影浮现,以一种保护的姿态,将手搭在少年肩上。
毕厄罗脸色凝重:“上古之后,天庭坠落,飞升之路断绝,人间九洲的路只到大乘期,阁下修为却已远超此界限,究竟是何人?”
谢御尘仿若未闻,理都不理。
“你这样的人物,倘若是上古强者,老夫不可能没听过。”毕厄罗手中握住长刀,语带试探:“你来自龙凤二族?还是……天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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