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重要的是,在那些神明几乎已经消散的、幸存者都已移居幻梦境的现在,不会有多余的生物来打扰祂们。
伏行之混沌凭借印象对那片亚空间进行还原,并在里面添加了很多私心的成分。
或许,祂们可以在那里......
然而,戚逐芳喊了几声猫的名字,半点没演示音量,以猫女神作为诱饵发出了邀请。
黑猫的耳朵动了动,尽管还是背着身,尾巴却已经背叛了主人的意志,欢快摇动起来。
对女神的崇拜压过了对外神的恐惧。
猫几乎时候迫不及待地答应下来,直接扑到戚逐芳怀里,宣布他是世上心肠最好的人类。
戚逐芳握着它的爪子,伸手去抓那些芦花絮的时候,没忘记冲奈亚摆了摆。
“这次是奈亚带路,来,快说,谢谢奈亚。”
青年耐心地哄着猫。
然而不管是被哄的猫,还是作为感谢对象的奈亚——都没有因此感到一丝一毫的释怀。
相反,更加膈应了。
两道哼声几乎是同时响起,戚逐芳却笑得很开心。
“那我们就出发吧。”
不过,落地的时候还是出了点意外。
猫不见了。
“它应该在另一座岛上。”奈亚相当不经意地提起,“巴斯特曾经在那里生活,留下过气息,现在已经没有审判了,是这片空间自动辨别了它的身份。”
戚逐芳:。
难道这个解释听起来完全合理,他就不会怀疑是奈亚做了手脚了吗?
“它只是一只小猫咪。”他忍不住扶额,“就算让它跟着,也不会有什么的。”
“我确实准许了。”奈亚抬着下巴,微微颔首,“否则的话,它不会陪伴你这么久。”
早就被祂暗中下手弄死了。
“所以,现在是私人时间吗?”戚逐芳沉吟。
青年环视周围,随手摘下一株麦子,对这里风景还算满意。
当然,在破坏植物的瞬间,他也觉察到了眼前的景象并非是实体,而是完全由某人力量凝聚而成的、无限接近真实的虚像。
只是隐藏得非常好,不仔细辨别的话,很难觉察出其气息。
“这片麦田的后面是什么?”他没有戳穿。
“河。”
“两岸是芦苇丛,河面上开满了莲花,河的对面,就是神殿。”
“神殿啊......”
戚逐芳发出意义不明的感慨,“有你的吗?”
当然没有。
奈亚不介意用戚逐芳喜欢的建筑风格现场制造一个。
“要怎么过河?”
戚逐芳没有多提神殿的事,兴致勃勃地穿过那片麦田,在夕阳的辉光中走到河畔。
青年踩进水里,河水没过他的小腿,弯腰掬起一朵飘荡的蓝莲花。
“我想过河。”他转过身,喊奈亚的名字,“还缺个摆渡人,你要替我划船吗?”
戚逐芳把刚刚捞起的花递给祂,“这是报酬。”
“确定是莲花?”奈亚罕见愣了一下。
莲花在这片土地上的含义是不同的。
“不要就算了。”戚逐芳嘴角勾了勾,冲他挑眉,作势要把花扔回去。
他是冲着奈亚扔的。
奈亚下意识接住,将这朵花瓣纤细的植物拢在掌心。
未来很长一段时间,它都会是伏行之混沌最为看中的珍藏。
直至被新的,更具有特殊意义的事物取代。
第144章 if线·诞生
戚逐芳醒了过来。
祂发现自己被围绕在数以亿万计, 并还在不断分裂增加的球体之中,它们闪烁着远超色谱范围的奇异虹光,仿佛汇聚了宇宙间所有星彩, 是此间的唯一真实。
记忆出现了断片。
没有记错的话,祂之前煽动了子虚, 成功撺掇那个有点可怜的男人在密大举行了召唤犹格·索托斯的仪式。
仪式姑且算是成功了......假如子虚没有临时反悔的话。
不过祂也因此透过无穷时空的屏障,算是和那位时空之主打了个照面......
然后呢?
祂好像被对方吸引了,在无意识的情况下进行了类似追随的举动。
找回理智的同时,戚逐芳花了一些时间,把事情的起因进过都梳理了一遍。
所以, 在祂面前的是......犹格·索托斯?
——这是个非常奇怪的认知。
戚逐芳从来没有如此舒服过, 非要形容的话,大概有种作为胎儿重新回到母体, 被包裹在温暖中的感觉。
但问题是,为什么祂会产生这种不自觉的、无法抵抗的依赖感呢?
舒服到甚至不想维持“人类”这一拟态。
想以本体的形式,被这些无穷无尽的光球吞入其中, 与之融为一体。
太奇怪了。
戚逐芳猜测过祂或许和犹格·索托斯存在某种联系, 否则也没有办法解释祂的能力, 以及隐约的感知。
可是,会是如此亲密吗?
在祂隐约的认知中, 外神和外神之间,是不具备这种亲密感的。
子嗣是分离出去的部分力量, 是下属,是工具, 是随时可能被回收的储备。
“我......”
祂尝试发出音节,随即,一股更加强大的力量回应了祂, 带着某种安抚意味,将祂完全包裹起来。
戚逐芳感到困倦。
这种感觉本不应该出现在祂身上。
沉沉睡去之前,祂隐约看到有人影站在自己面前。
人影坐了下来,将祂的脑袋枕在腿上,摆出一个足够乖巧的姿态。
戚逐芳最后看见的,是一张和自己的人类拟态万分相似的脸。
......?
再次睁眼的时候,戚逐芳发现自己似乎忘了一些事。
确切地说,用“遗忘”来形容并不恰当。
密大的那段经历和觉醒前的人生被划分到了一起,自动被归类到微不足道的部分。
完全想起来自己是谁的那段情况下,祂实在没有为那些微不足道的东西分神的必要。
密大怎么样,人类怎么样,和祂又有什么关系呢?
祂确实叫做“戚逐芳”,因为诞生时祂并不在犹格·索托斯身边,便自动默认了这个名字。
但这个名字和人类没有任何关联。它代表时空之主权柄的另一半,是犹格·索托斯最完美的造物,是祂的半身和子嗣,将在无穷时光中行驶“陪伴”这一职责的唯一存在。
戚逐芳眨了下眼。
尽管亲密源自本能,但祂与对方接触时,还是会产生极为浅淡的拘谨之感。
“我......”祂思索片刻,“我该如何称呼您?”
要喊祂父亲吗?还是兄长?亦或是其他称呼?
“皆可。”
犹格·索托斯沉沉与祂对视,“吾都会允许。”
戚逐芳突然又有点困倦了。
犹格·索托斯伸出手,阖上祂的眼睛,告诉祂这是力量不完全的缘故。
等再次醒过来的时候,就会结束了。
戚逐芳于是无比安心地再度沉睡。
祂在王座上醒来,发现自己在门外,脑袋靠在犹格·索托斯的肩膀上——或者说,叫塔维尔更加合适。
塔维尔是犹格·索托斯的化身。
作为时空规则的具现,祂们的本体处于某种被限制的微妙状态。
不管什么宇宙,所能承受的力量都是有限的,以本体降临,哪怕只是很小的一部分力量,也会引起系列的反应,导致破灭。
所以,更多的情况下,由化身来代替行走的举动。
——尽管塔维尔并不经常走动,而是数亿年如一日地坐在王座上,等待有能力寻找到门之所在的生灵觐见,然后再决定他们的命运。
戚逐芳现在也是化身。
祂能感觉到本体正在那些光球之间,安静地沉睡。
“我好像又提前醒过来了。”祂说,眸中还带着些许恍然,“或许我应该继续沉睡。”在半点睡意也没有的情况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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