顷刻间,埋在心底深处的嫉妒与愤恨,还有一缕微弱的不知名情绪侵袭了黑死牟的心脏与眼眶。
势头凶猛。
上弦壹,气哭了。
一行热泪从黑死牟中间那双眼里涌出,顺滑地落到下面那双眼里。
四眼流泪。
童磨却还在笑,“这么一看,黑死牟阁下和三日月阁下的技法都是月亮形状的耶,三日月阁下更胜一筹的话,黑死牟阁下的月之呼吸像不像赝品?”
他甚至拍了拍手掌,“没关系啦黑死牟阁下,就算这样,我和你的关系也依旧很好噢!不会因为这点小事变的——”
黑死牟的脑子一片空白,愈发攥紧拳头,手臂青筋涌动,脸上的斑纹好似更红了些。
这一瞬,理智离他而去。
但无惨的动作比他更快。
就在黑死牟打算动手砍下童磨那张不该长的嘴时,无惨先他一步锤爆了童磨的头。
鲜血如雨一般落下,带着热气,也带回了黑死牟的理智。
“无惨大人……”
上弦壹的声音哽塞,抒发出难以言喻的意味。
狐之助抱着三日月的脚腕瑟瑟发抖:限制级画面,不敢看……
面对这样的情景,三日月也只能感叹鬼的内部规则强悍。
“好了,下面继续说接下来的任务。”
鬼舞辻无惨坐在华贵的椅子上,双手交握,脚下踩着正面朝地的童磨的头,身体则被丢在另一边。
他忍不住看向三日月,心情非常沉重。
上弦零是继国缘一的刀这件事被其他上弦发现……会造成什么后果?
三日月同样也是这么想的,但他更惊奇这个设定居然就这么轻易地被众鬼接受了。
很快,无惨的疑惑解开了。
他接收到来自下属们的心理活动。
玉壶:无惨大人好棒……连那个人的刀都能收服,还有什么不可能做到?
半天狗:不愧是无惨大人……
猗窝座:上弦零很强,值得击败。
童磨:无惨大人~放开人家的头嘛~~
唯有黑死牟陷入呆滞怀疑人生,没有任何想法。
无惨得意地勾唇,看来,这些上弦不仅没有因为那个男人的刀心志溃散,反而愈发崇拜起他来。
这样一来……绝对不能让这些家伙知道他无法控制上弦零!
无惨无意间又与三日月的视线撞上,看见那张昳丽的脸上露出柔和的笑意。
简直和那个恶魔一般男人一样可怕……
不行,必须赶快离开!
“你们必须变得更强,吃更多的人,杀更多的柱。”鬼舞辻无惨如往常一样说道,“那些普通的杀鬼人不成威胁,只要把最强的‘柱’杀死,他们就危害不到我。”
“是!无惨大人!”
三日月感受到鬼舞辻无惨的视线一直黏在自己身上,冲他微微一笑。
无惨心悸,心道你最好摆摊到赶快被那些杀鬼的发现是鬼,然后死干净!
他努力维持着表面上的淡定,“再像现在这样下去,你们知道下场……我随时都能回收你们的血,重新找更强的上弦!”
“是!”
“鸣女。”
“铮——!”
无限城门大开,各上弦被分别传回了来时的地方。
“总算回来了……”狐之助松了口气。
三日月重新把刀放回炉子上,忽然间,琵琶声再度响了一下,半空忽然出现一道门,黑红色的身影从里面落下。
“嗨~三日月阁下~”
身首分家的童磨抬起手晃了晃,笑靥朝向看不见的那边,“真是奇妙的缘分啊,可以请你帮我把头拼一下吗?”
三日月:“……你自便。”
第278章 新柱
此次会议结束, 三日月总结了一下目前的具体情况。
一,痛失好不容易得来的鱼类食材永动机;
二, 暴露了刀剑付丧神的身份;
他原本没打算在众鬼面前展露实力,如今看来,却阴差阳错地起到了震慑作用。
想来鬼舞辻无惨今后不会再轻举妄动,算是好事。但经此一事,也吸引了过多目光,后面恐怕还会有麻烦。
“我觉得您不用过于担心,人物鬼舞辻无惨有百分之九十的概率不会轻举妄动。再说,我们的任务主要是消灭时间溯行军嘛,其他方面的要求可以稍微宽松一些。”狐之助安慰道。
“的确……”三日月沉吟, “任何鬼都不足为惧, 怕的是这些消息被泄露出去……只要再熬一百多年就好了。”
竟然已经用“熬”这个字了么!狐之助泪流满面。
三日月大人, 我一定会助您平安度过这个位面的!
待屋内安静下来,外面的声音就无限放大了。
“三日月阁下~您不要这么狠心嘛, 我平时也帮您做了那么多事……”
“现在已经秋天了,周围树叶落光的话, 我会被阳光杀死的,您忍心嘛……”
“三日月阁下……”
狐之助干笑, “三日月大人, 那家伙已经在院子里念叨两天两夜了,还是处理一下吧——唔, 我只是怕他会扰民!”
“嗯……”三日月纹丝不动,笑意盈盈, “那,狐之助,你去帮他把头接上吧。”
“我、我这就去。QAQ”狐之助一脸嫌弃地用爪子滚着童磨的头, 来到十几米外的另一边。
不愧是由鬼舞辻无惨意志操纵的鬼——在无惨的压制下,往常很快就能复原的童磨用了两天之久才把破坏的头长好。
狐之助可以肯定,如果不是鬼舞辻无惨找不到其他能用的上弦,肯定会把童磨杀死。
——没错,鬼舞辻无惨开会时那句“随时都能收回血,找更强的鬼”都是外强中干的口号罢了。
“啊!真是太感谢了!”童磨扶了扶重新长好的脖子,迈着轻快的步子来到屋里。见到三日月,他眨巴着七彩的眼睛趴到桌子上,“呐,三日月桑,通过你和黑死牟阁下的比试,我发现我必须努力前进了呢~”
“所以?”三日月看都没看他一眼,微笑着道:“大门在那边哦。”
“我打算去跟猗窝座阁下试试——啊,您说我变鬼不如他久,会不会比不过他呢?”童磨自言自语,“感觉要多吃点有营养的,变得更强才行。”
狐之助无语,这只鬼脸皮真是厚啊,话说到这份上也不走,不会是有事想求三日月大人吧?
果然,童磨双手合十作祈求状,“三日月阁下,不如你帮我算算我能不能打赢猗窝座阁下吧!不然我总觉得忐忑呀。”
三日月总算正眼看他,眸光流转中带着靡丽之色,“要想知道尚未发生之事,我总归是要付出些代价,你何不为我想想,也省得我费力气。”
童磨却没回答这句,感叹道:“如果三日月阁下是女人,就算是鬼我也要吃下去。”
三日月:“……?”
果然就不该跟他说话。
刚这么想,童磨便说:“我当然知道您要付出代价啦,不过这些好像跟我没什么关系?啊,我知道了,如果您不幸死掉的话,我一定会告诉他们最强的上弦零是您的。”
三日月置若罔闻,狐之助气得炸成毛团团:“啊啊啊啊啊你滚!!!”
……
次日,童磨又一次销声匿迹了。
身边总算平静下来,三日月再次推着屋台上街摆摊。
直到初冬时节,时间溯行军大肆游荡,短短几天,时间溯行军比过去半年见的都多。
时隔三年,三日月再一次看到手执日轮刀的年轻队伍,只不过这次不是在鬼杀队,而是在这个城区。
但眼下更需要注意的,是不远处鬼舞辻无惨的气息……
他怎么会在这里?
三日月摩挲了一下冰凉的手指,正准备拿刀威慑一下时,一双布满伤疤的手拍在了桌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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