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北一从没想过,自己多年的朋友、邻居、甚至老街里的小摊,原来都不过是寒邃对他的监视器,就连新搬的家都只是另一个更缜密的监控区。
如影随形的陌生人、午夜打开的门、另一半床的温热、身上不属于自己的气味……
他对这一切浑然不知,像一只呆羊,一步步走进这个编制了多年的囚笼,而后眼睁睁看着噩梦再上演。
——
在囚笼的最深处,向北一放弃了挣扎,只是一遍遍地想:
为什么一个他从来都不曾认识的人会在背后如此费尽心思监视他?
为什么疯子总在说爱?
为什么困于噩梦之人却要爱上噩梦的制作者?
——
寒邃(攻)&向北一(受)
疯批强制、蓄谋已久、狗血、甜宠、虐恋、救赎、年上、HE、1V1
第1章 噩梦期限
疼——
无止尽的疼,从身后的某一处渐渐开始蔓延,最后侵覆全身,叫人如沉于疼痛汪洋的最深处,叫人窒息、绝望。
“呃——不……不要!”
“呼——”
窗外挤进来的微光并不足以撑亮一方,向北一于噩梦中猛地惊醒,双目惊悚地瞪圆,胸膛也在昏暗里剧烈地起伏。
两年了,他还是会隔三岔五的梦到。
而梦里,永远是看不清的轮廓、分不清的虚实,还有柔软却似囚笼的大床,沉浮、颠鸾的影子在脑海里挥之不去。
向北一用力地闭了闭眼,抬手擦掉额头的冷汗,掀开被子下床。
到厨房灌了大半杯水,他抬手脱掉了身上的宽松T恤。
每一次梦境重回,他身上的衣服总会汗湿,贴在肌肤上,粘腻的触感和梦里相差无几——都同样的让人作呕。
在客厅亮了一盏微弱的落地灯,向北一踩落睡裤扔进洗衣机。
脚步扣在地板上的轻响只增添了【南风独家】宝贝,在干嘛娃综 作者 路归途再次翻涌诡异,向北一如游魂般一步步上前,接着“嘶——”的一声,纸张纤维断裂的声响在空荡的寂静里乍然响起!
六月十二日这一天的日历,最终在一双骨节分明但病态白皙且暴着青筋的手下粉身碎骨。
……
朝阳穿破清灰云层露了头的时候,夜晚的沉静便潜匿了踪迹,独属于老房区的嘈杂从四面八方钻入楼里。
有叫卖早餐的,也有叮叮框框剁菜板的,有厉声呼儿唤女吃饭上学的,也有碰个肩头堵个车而破口骂街的。
向北一瞥了眼电脑右下角的时间,七点半。
他摘掉耳机,嘈杂声更清晰地汇入他耳内,向北一皱了皱眉,推开键盘转了转脖子。
三点半到七点半,四个小时,但疲惫感却比一夜未眠还要重。
每个人的日子在一定程度上都保留了一定的机械性。向北一离开书桌后,开始刷牙洗脸,然后穿衣出门,前前后后二十多分钟,接着他就成功地将手机和钥匙所在了屋里……
“哟,小向,今天起得怪早嘞。”问话的是隔壁买早饭回来的王奶奶。
向北一收起眼底对自己的烦躁,偏头:“王奶奶。”
“这是要出门阿?”王奶奶边开门边问。
“嗯。”
“怪罕见,不过你也确实该出门去了,去找找工作,你这老宅在家不上班怎么行。”
向北一垂着眸,没有再搭话,但王奶奶却也没停下话音。
“……嘶,这门怎么打不开哟!”王奶奶边说边把钥匙拔了出来:“小向哎,来帮奶奶瞧瞧。”
向北一把心里翻涌的烦躁压了压,伸手接过了钥匙。
这栋楼年岁已高,连带着所有设施都老旧,他自己屋里的门合页、王奶奶家的门锁、楼下李洺家的热水器,还有更多懒得举例的东西,都是报废预备役。
“哎哟,这怎么你打得开我就打不开呢,这锁还胳膊肘往外拐的。”门打开后王奶奶边说边往他手臂上拍了拍。
不是门胳膊肘往外拐,只是需要更换了。
这话在向北一心里组合成句又逐字拆解,最终连带笔画都不见了踪影——如果不是生活窘迫,又有谁会选择不换掉这个三天两头打不开的门?
王奶奶进门后,楼道又恢复了相对的安静,向北一垂下眸,接着皱了皱眉。
-
李洺的破嗓子从身后传来的时候,向北一正在楼下洗手。
“谁又挨着你了?再搓就破皮了,逼佬。”
向北一视线扫过手臂上的那片红,瞅他一眼没作声,从兜里抽了张纸巾。
李洺“嘶”了口气,扔了手里的烟:“你说你怎么这么事儿逼呢?人小姑娘都没你这么讲究。”
向北一看了眼李洺的脚边,把用过的纸巾扔进了边上的垃圾桶里,然后抬眸盯着他。
李铭无语地“啧”了一声,弯腰捡起那枚烟头丢进了垃圾桶,也洗了洗手。
向北一把那包纸巾递过去,存心问:“要吗?”
“你边儿去,以为谁都和你一样事儿逼阿?”李洺:“今天咋起这么早?昨晚没写你那什么见不得人的小说?”
李洺嘴里的‘见不得人’不是指内容的见不得人,而是‘人不得见’的倒装句,向北一不给他看。
两人年纪相仿,向北一24,李洺25。李洺差不多同时和他搬到这里,也是这一片唯一能持续跟他来往的人。
李洺这人,好像缺根筋,看谁屁股都不冷,热脸龇着个大牙,是个屁股他都能贴,人不坏,但同时嘴也是不过脑的欠。
除了欠之外,他闲暇时间多,向北一只要出门就总能碰到李洺。
最开始那段时间向北一觉得这人神烦,总有意无意躲着,但后来时间长了,就习惯麻木了。
加之两人身上有一个诡异的共性,平日虽然时不时就带一块吃饭,但一句话都不带过问对方的,所以向北一不知道李洺是打哪来以后又往哪去,也不知道他以什么工作谋生。
不过时间久了,李洺那撩欠的嘴倒是给两人贫来了点友谊。
向北一每次梦到那一晚,第二天心情准糟糕,今天也不例外。
可能因为李洺出现在他生活里的时间不那么正确,所以他在李洺面前一向不掩饰自己的情绪,此刻心里烦躁,所以不冷不热地仍了句:“嗯,走了。”就抬脚离开了。
李洺对他这冷淡的架势倒是习以为常了。
反正向北一每个月总反常上那么几天,与女孩子来月经不一样的是他这几天不连续,零零散散隔三岔五的。
“上哪去阿?”李洺大着嗓门问。
向北一听到了,但没回头也没回他,出了楼门后挑了条人少的小街走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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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热闹的街道拐角处,一辆Mercedes Maybach内,司机再一次抬头看向后视镜。
后座里,男人偏头向窗外,看不出情绪的眼眸望着不远处的小街入口,目送着那道削瘦的身影一直到消失。
“寒总,时间快到了。”副驾里的助理小心翼翼地催促,但一如既往没有得到回应,他也不敢再开口,只能继续等着。
于是车厢再度恢复沉寂,时间沉默地流淌,良久,低沉沙哑的声音才从后方传来:“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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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街说是人少,但这个点也少不到哪儿去。路上还是很多赶着上班的、跑着上学的,再堵上几个早点摊,拥挤的程度与隔壁主路不相上下。
向北一踩着路沿一直走到了东街最里头的一个刚刚支起来的小摊子。
“张叔,帮忙开个锁。”
被叫做张叔的人抬起头,看到他的时候第一反应是笑,那笑推起了脸上的褶子,慈祥中显得有些无奈。
被叫张叔的人视线切着下滑的眼镜上沿看他,笑问:“上个月四回,这个月第几回儿了?”
也就第三回 。向北一在心里道。
于是张叔这个月第三回 把向北一那扇门打开,他收起工具,下楼前语重心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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