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丫上瘾了?(53)
“不是,我突然想起我爸了。”
顾海站住脚,“要不咱就直奔你们家?”
“不是。”白洛因突然攥住顾海的胳膊,“我是想和你说,我打算和我爸坦白。”
顾海刚轻松下来的心情因为这句话瞬间沉重下来。
“咱能不能先喘口气?”
“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
顾海扶额,“不带这么折腾人的。”
第一卷:悸动青春 185多么仁慈的爹。
顾海和白洛因先回了自己的家,把东西收拾好之后,去了老白的家。这会儿已经是傍晚了,白汉旗刚下班没多久,邹婶在厨房做饭,孟通天在院子里玩,一家人其乐融融。
两个人心照不宣地在门口停了脚步。
白洛因突然觉得,他不是回家来看父母的,他是来杀人灭口的。
顾海看着白洛因那一副愁苦的表情,忍不住开口说道:“要不……”
“我已经决定了。”白洛因打断了顾海的话。
抬起脚刚要往里走,又被顾海拽住了。
白洛因看了顾海一眼,宽慰道:“别担心,既然我已经答应你不改变主意,就肯定不会改的。
“我不是担心这个。”顾海用手胡噜了一下白洛因的头发,“我是担心他火冒上来揍你一顿,你到时候看他的脸色行事,实在不行,就先顺了他的意,别让自个吃亏,听见没有?”
白洛因没说什么,转过身刚要走,又被顾海拽住了。
“你怎么这么磨叽?”白洛因不耐烦了。
顾海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问道:“假如你爸真对你动手了,我在旁边看不下去,上去拦着或者一失控朝你爸还手,你不介意吧?”
“介意!!”
白洛因黑了顾海一眼,扭头便进了门。
顾海走在后面,看起来比白洛因还紧张。
“儿子们,回来啦?”
白汉旗拿着喷壶正在浇花,瞧见白洛因和顾海的身影,不由地露出慈爱的笑容。
顾海一时语塞,瞧瞧白洛因,也是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果然,决心这个东西说起来轻松,实施起来就没那么容易了。当你面对一张因你而喜悦的面孔,你是不忍心往上面扇巴掌的,尤其这个人还是你挚爱的亲人。
白汉旗也瞧出来俩人的不对劲,立刻放下喷壶,走上前去。
“怎么了这是?”
白洛因好不容易鼓足勇气要开口,厨房传来邹婶的呼唤声,“吃饭啦!”
白汉旗一条胳膊搭上白洛因的肩膀,一条胳膊搭上顾海的肩膀,乐呵呵地架着他们朝厨房走。
“先吃饭,有什么事吃完饭再说!”
于是,俩人刚和顾威霆一起吃完午饭,这会儿又和白汉旗坐一块吃了顿晚饭。白洛因真想把心里的那些话就着这些菜咽进肚子里,吃完饭没事人一样,拍拍屁股走人。
吃饭的过程中,白汉旗一直在观察白洛因和顾海的脸色,暗暗猜测俩人心里的想法。
“吃饱喝足了,咱们爷仨聊一聊。”
邹婶把孟通天叫了出去,留下白汉旗、白洛因和顾海仨人待在房间里。
“这会儿说吧,到底怎么了?”白汉旗看着白洛因。
白洛因不敢直视白汉旗的眼睛,顾海放在沙发靠背上的胳膊突然搭在了白洛因的肩膀上,白洛因瞬间一激灵。
白汉旗笑着拍了拍白洛因的脑袋,调侃道:“你小子怎么在我面前还支支吾吾的?平时不是挺能耐的么?闯祸了?没事,爸给你兜着!你直说吧,要多少钱?”
白洛因硬着头皮说:“比那个严重多了,您做好心理准备。”
白汉旗脸色一变,“你不是把人家闺女的肚子搞大了吧?”
“比那个还要严重一些。”
白汉旗冷汗都下来了,“你不是把人家闺女的肚子搞大了,又杀人灭口了吧?”
白洛因,“……”
顾海一直在旁边装聋哑人,这会儿听到白汉旗的猜测,突然有种哭笑不得的感觉。
白洛因一咬牙一跺脚,“爸,我直说了吧,我喜欢上一个男的。”
白汉旗脸上的肌肉突然在那一刻抽筋了,算不上震惊,但也绝不算是什么好表情。
久久之后,顾海又开口。
“他说的那个男的就是我。”
……
屋子里陷入一阵死寂,白洛因和顾海就像两个犯人,战战兢兢地等着法官的最后判决。
白汉旗沉默了半晌,突然开口说道:“因子,你跟我来。”
顾海蹭的一下站了起来,“叔……”
“没你什么事。”白汉旗幽暗的目光扫了顾海一眼,“你在这等着就行了,我们爷俩好好聊聊这是顾海从白汉旗那里收到的最冷漠的一个眼神,他的心一下坠入谷底,死死攥住白洛因的胳膊不让走,大声朝白汉旗说:“叔,您有什么脾气对着我发,是我先招惹因子的,是我死缠烂打的,您儿子什么样您还不知道么?”
“我不发脾气,我就是跟他好好聊聊。”白汉旗语气还算平静。
顾海死活不撒手,最后白洛因用力一甩,硬是将顾海推到一旁。
“我知道该怎么做,你在外面等着就成了。”
顾海还想伸手,白洛因已经跟着白汉旗进了他的房间,门在顾海的眼前关上。顾海的头抵在门板上,心揪得死死的,叔啊,你可千万别打他啊!就算是要骂他,也别骂得太狠啊,他可是你亲儿子!
此时此刻,站在白汉旗面前的白洛因,就像一个做了错事的孩子。白汉旗记不清自己有多少年没有见过白洛因这种表情了,印象中的白洛因,永远都挺着小胸脯,一副气定神闲的表情,极少看到他如此慌乱。
“行了,你也甭难受了,其实爸早就看出来了。”
白洛因的脸霎时一变,“您早就看出来了?”
“我开始也只是怀疑而已,感觉你们俩的关系不一般,但是我心里一直为你俩说好话,总是抱有侥幸心理,希望你俩的关系并不是我想象的那样。结果你还是和我坦白了,也好,这样一来我也算彻底死了心。”
白汉旗勉强挤出来一个笑容,看在白洛因的眼里异常难受。
“爸,您是不是对我特失望?”
“这个真没有!”白汉旗回归正色,“在爸的心里,你永远都是最优秀的,没有第二。”
顾海竖起耳朵听着里面的动静,好在只有对话声,没有争吵亦或是打斗声,希望白汉旗不是捂着白洛因的嘴在打人,顾海被自己这个雷人的想法吓出一身冷汗。
“因子,爸问你,你和顾海在一起是不是因为缺少父爱?”
白洛因一时语塞,顾海貌似没那么老吧?
白汉旗知道白洛因误解了他的意思,于是更加直白地朝他问:“爸就是想知道,爸结婚这件事,你到底是怎么想的?这件事是不是对你的打击特大?”
到了这份上,白洛因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了,所有掏心窝子的话都倒了出来。
“您刚结婚那会儿,我心里落差是挺大的,也正是因为顾海的出现,给我填补了这段落差。爸,他对我真的特好,他从来都不让我干活,如果您尝过他做的饭,您一定会看出他对我的心。在这个世界上,除了您,没有人比他对我更好了……”
“爸知道,爸都看在眼里。”白汉旗不住地点头,但又捧住白洛因的脸颊,最后问了一句,“如果爸为了你再离一次婚,从今以后好好照顾你,你能和他做回正常的朋友么?”
白洛因突然觉得,自己就是个混蛋,彻头彻尾的大混蛋,他从没有一刻在白汉旗面前如此抬不起头来。看到白汉旗不死心的眼神,白洛因的眼泪夺眶而出,他猛地跪倒在地,声嘶力竭地喊了一声爸。
白汉旗一瞬间什么都明白了,他彻彻底底接受了这个现实。
“爸,我真的离不开他,别生我的气成么?……”白洛因哭咽着抱住白汉旗的腿。
白汉旗的眼圈也红了,他蹲下身把白洛因扶了起来,拍拍他的后脑勺,“儿子,别哭了,爸不怪你。你为爸做了那么大的牺牲,爸理解你也是应该的。爸这辈子什么都不求,只希望你好好的,你要是真心疼爸,就对自个好一点儿……”
顾海就站在门口,白洛因刚才那一声哭号他听得真真切切,心脏骤然一缩。用力捶打了几下门,无人来开,隐隐约约听到白洛因的哭声,心里一急直接踹开了门。
此时此刻,白汉旗正抱着儿子哭。
看到白洛因的眼泪,顾海心里狠狠揪疼了一把。
白汉旗看到顾海进来,暂时推开白洛因,朝顾海走了过来。
“叔……”
白汉旗拍了拍顾海的肩膀,什么都没说,静静地走了出去。
顾海赶紧走到白洛因身边,着急地询问:“他打你没有?打哪了?打得重不重?……”
“我倒希望他打我一顿。”白洛因哽咽着。
顾海心疼地将白洛因搂到怀里,柔声问:“他没打你你哭什么?”
“我乐意。”白洛因眼泪更汹涌了。
顾海用手帮白洛因擦眼泪,柔声哄道:“不哭了,没事,有我呢。”
第一卷:悸动青春 186地道被发现了。
相安无事地过了两个礼拜,这一天,部队里进行了一次安全大排查,结果顾威霆和孙警卫的房间成了重点问题对象。监察部不敢冒然记录,派了两个监察兵前去打探情况。
“什么?”孙警卫目露惊讶之色,“我的房间存在安全隐患?”
监察兵点点头,小心翼翼地说:“监控设备上是这么显示的,危险等级为二。”
“危险等级为二?”孙警卫瞬间重视起来,“你的意思是,我的房间内存放违禁物品?”
“不不不……”监察兵赶忙摆手,“二级危险包含的种类很多,不一定是私藏武器之类的。有时候房屋结构被纂改,监控设备也会显示出异常。”
“这怎么可能?我在这住了四五年了,连个家具都没换过。”
监察兵尴尬地笑笑,“我们也相信您的人格,可这是我们的工作,发现问题了一定得尽力排除,希望您能体谅一下。”
“哈哈哈……”孙警卫爽朗地笑笑,“我当了这么多年的兵,还不明白你们的难处么?谨小慎微是好事,尤其在安全这方面,丝毫不能马虎,早发现问题早解决。”
监察兵一脸感激的表情,“谢谢领导的体谅,我得在您的房间里彻查一下,有什么不方便的,您可以提前说出来。”
“没什么不方便的,随便查吧。”孙警卫一副光明磊落的表情。
于是,监察兵拿了个高端仪器,开始在屋子里转悠,起初仪器一直都没响,结果等他走到客厅中央的区域,监察仪器突然发出一阵警笛声。
孙警卫那副坦荡的尊容此刻也有些挂不住了,他朝监察兵走了过去,仪器所响的地方就是块空白区域,什么家具也没摆放,只有脚底下一条地毯。
咦?这什么时候多了块地毯?孙警卫目露疑惑之色。
监察兵把仪器慢慢下移,越接近地板,响声就越刺耳。
“是不是因为新换了一条地毯的缘故?”孙警卫跟着蹲了下来。
监察兵眉头微蹙,“照理说不至于啊,人家屋里还换桌子、换柜子呢,也没出现任何问题啊,这么一条地毯能是二级危险么?”
为了证明这条地毯不是祸源,监察兵特意将地毯拿到另一个地方测了测,仪器一直没有响。等他往回走,仪器又开始发出警报声,还是那块区域,可见问题出现在地板上。
俩人同时蹲下身俯视那块地板,很快,他们发现了地板上的缝隙,都是大吃一惊。侦察兵找个铁片轻轻一撬,整块地板都下来了,一个大洞赫然呈现在俩人面前。
“暗道……”侦察兵额头冒汗。
孙警卫一副无法置信的表情,“我在这住了四五年,竟然不知道这有个地道。”
侦察兵刚要下去,被孙警卫拦住了,“等下,我用个打火机试试,说不定是个百年古道,里面可能有毒气。”
侦察兵摸了摸地道口的土,一脸尴尬的表情,“甭费事了,我刚才摸了,那土还是新的,估计刚挖了没几天。”
“啊?……”孙警卫百口莫辩,“我这程子一直都在,没人进过我的屋啊,再说了,我挖个地道干什么用?”
侦察兵拍拍孙警卫的肩膀,好言安抚道:“您先别着急,我暂时不会向上级禀报。”
孙警卫能不着急么!双眉紧皱,一个劲地琢磨,难道是有人要害我么?
另一个屋也是相同的处境,顾威霆表情阴沉,哪个丧德行的混蛋要陷老子于不忠?
孙警卫搓搓手,“我得下去看看。”
侦察兵拦着,“还是我来吧,万一有什么危险,我腿脚比您利索。”
“不用。”
孙警卫一摆手,麻利地钻了进去。
“首长!”另一个屋的侦察兵也吓破了胆儿,“冒险的事还是让我来吧!”
顾威霆二话不说,直接钻了进去。
于是,两个悲催的老男人在地道中相遇了……
出去之后,顾威霆表情凝重,孙警卫坐在他的旁边,看那样子也是不轻松。
“首长,您说这条地道是谁挖的?”
顾威霆冷笑两声,“你说呢?这房除了咱俩还有谁住过?”
“不能吧?”孙警卫一副骇然的表情,“就他们俩人,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挖出这么长一条地道出来?”
“他们非得自个动手么?部队里这么多士兵,随便找几个过来搭把手,这条地道就出来了。”顾威霆喝了口茶,神情复杂。
“就算是有人过来帮忙,也不能一点儿不留痕迹啊!您想想,挖地道也是个大工程,铁锹哪来的?那些土都哪去了?这么大的事,守门的人能没一点儿知觉么?不符合常理啊!”
其实,顾威霆也挺好奇顾海是怎么办到的。
“把监控录像调过来。”顾威霆淡淡开口。
没一会儿,孙警卫就把监控录像调了过来,两个老男人凑在一起,紧紧盯着屏幕。目睹了整个过程之后,两个人的眼都直了,表情一个比一个精彩。顾威霆放在书桌上的手都在不自觉地抖动,这么多年了,还没有一个人能把他气成这样。
“说他是百年难遇的特殊品种,有错么?”
孙警卫佩服得五体投地,“小海胆识过人,组织策划能力超强,将来肯定是个人才!”
“到了这会儿你还替他说话!!”顾威霆暴吼一声。
孙警卫吓得赶紧站了起来,连大气都不敢出。
顾威霆在屋子里踱步,脸阴沉得吓人,“人才?人才?我看他纯粹就是个流氓!胆儿大一定是好事么?组织能力强一定是好事么?这种孩子稍微走偏了,肯定会成为社会的大毒瘤!你还不让我管他?我要再不管他,过个七八年,他得把顾家祖上积的那点儿德都丧尽了!!”
孙警卫悻悻地回了一句,“现在不都讲究黑白通吃么?”
“你瞧瞧你这是什么思想?”顾威霆气得直想往孙警卫身上挥拳头,“人家黑白通吃那是手腕,他这是什么?毫无原则!卑鄙无耻!”
孙警卫不吭声了。
顾威霆一屁股坐在沙发上,目光恨恨的,“亏我那天晚上还心疼他,真以为他一个人钻进衣柜里面睡,闹了半天丫刚从地道里钻出来,耍我呢!!”
“呃……”孙警卫这会儿刚反应过来。
顾威霆的头仰靠在沙发上,眼睛微微眯起,过了好一会儿,开口说道:“把你那屋的监控录像调过来。”
孙警卫心头一紧,语气不稳地说:“也许他俩就是觉得好玩才挖的地道,青春期的孩子不都有点儿叛逆么!”
“我让你调监控!!”又是一声怒吼。
孙警卫心里慌慌的,再次站到电脑旁的时候,手脚冰凉。
监控画面是黑的,里面有两团黑影在闪动,看不清他们在做什么。孙警卫的心一直揪着,也许是预感到了俩人的行为,他开始在心里祈祷灯一直这么暗着。
结果,悲剧还是在顾威霆的一次快进过后发生了。
两个人赤身裸体地从浴室走出来,来不及关灯,就开始在床上缠绵起来。
孙警卫实在不忍心看,尤其旁边还坐着顾威霆,于是他默默地走了出去。等他再走进来的,电脑已经关了,顾威霆依旧闭着眼睛坐在沙发上,面无表情,甚至连愤怒都没了,孙警卫知道完了。
“你不是说我只看到他俩搂搂抱抱么?”顾威霆笑了,“这次看到全套的了。”
孙警卫被顾威霆的笑刺激得面无血色。
顾威霆一宿没合眼。
第二天一早,他派人将白汉旗、姜圆和邹婶一齐接了过来。
四个人第一次围坐在一张桌子上。
邹婶很紧张,手心一直在出汗,她还是第一次来这种高档场所,也是第一次见这种大人物。白汉旗表面上挺镇定,其实心里也犯嘀咕,顾海他爸把我俩人叫过来干啥?顾海不是说他爸这关早就过了么?难不成是请我俩喝喜酒来了?
姜圆先开口,“老顾,你把我们仨叫过来干什么?”
顾威霆表情严肃,刚一开口,邹婶的手就哆嗦起来了。
“我想和你们说一件事。”顾威霆朝对面瞟了一眼,“这件事性质很严重,希望你们能做好心理准备。”
白汉旗点点头,邹婶跟着点点头。
姜圆瞧顾威霆的脸色,不由的紧张起来。
“老顾,到底是什么事啊?”
顾威霆冷着脸宣布,“顾海和白洛因有了不正常的关系。”
“不正常的关系?”姜圆脸色一变,“什么叫不正常的关系?”
顾威霆在每个人的脸上扫了一眼,一字一顿地说:“同—性—恋。”
结果,只有姜圆大惊失色,剩下俩人全都没啥反应。
“怎么可能?”姜圆嘴唇泛白,“老顾,你听谁说的?”
“亲眼看见的。”
姜圆震惊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其实,姜圆作何反应顾威霆并不在意,他在意的是白汉旗的反应,毕竟他是白洛因的父亲,只有他和自己站在一个立场上。
不料,白汉旗只是尴尬地笑了笑,“您让我们过来,就为了告诉我们这事啊?”
顾威霆对白汉旗的镇定表示由衷的敬佩。
“我是想听听你的看法。”
白汉旗看着顾威霆那张冷-峻的面孔,略显谨慎地问道:“我该怎么称呼您呢?”
“叫老顾就成了。”
“别。”白汉旗挺和气,“您比我大,我就叫您顾老哥吧。”
顾威霆对白汉旗的印象倒是不错,看得出来,他是个实在人。
“顾老哥,感谢您今天这么诚恳地请我们两口子过来聚一聚,关于俩孩子的问题呢,我们两口子想法一致,都是顺其自然。所以您就把心撂在肚子里,甭担心我们会为难孩子,我们绝不是那种不开明的家长。而且我特别喜欢大海这个孩子,将来真要进了我们家门儿,我们两口子会把他当亲儿子一样看待的,哈哈哈哈……”
第一卷:悸动青春 187真让人发愁啊!
爽朗的一阵笑声过后,白汉旗发现,整个包厢内,只有自个的嘴角是往上翘的,剩下的仨人全是一副零下二十度的面孔对着他。本来邹婶是想配合着白汉旗挤出一个笑容的,结果触到对面投射过来的两道慑人的视线,嘴角瞬间就不听使唤了。
最后,还是姜圆先反应过来,劈头盖脸对着白汉旗一顿数落。
“白汉旗,你今天带脑子来没?孩子出了这么严重的问题,你竟然能笑得出来!!我是该说你宅心仁厚,还是该说你傻啊?咱儿子不是早恋,也不是欺骗了人家小姑娘,他是性取向出现了问题,这是严重的心理扭曲你懂不懂?”
面对姜圆的数落,白汉旗表现得异常淡定。
“咱儿子为什么不喜欢女人,我想你也应该从自己身上找找原因吧?”
姜圆气得双目赤红,指着白汉旗质问道:“你这话什么意思?”
顾威霆突然一拍桌子,怒道:“都别吵了!”
顾威霆发话,谁也不敢出声了。
“白老弟,我明确告诉你,我是不可能同意他俩在一起的!所以,今儿我找你们二位来是解决问题的,无论你承认与否,这事都已经发生了。对与不对,你我心里都有一杆秤。”
姜圆抽出纸巾擦眼泪,表情看起来比谁都要伤心。
饭菜端上了桌,谁也没有动筷,四个人集体沉默。
顾威霆端起酒杯,在白汉旗的面前晃了晃。
“白老弟,希望这杯酒下肚,你能想出一个具体的解决办法。”
两个人一碰杯,双双一饮而尽。
俗话说酒壮怂人胆,白汉旗一杯酒下肚之后,面颊泛红,眸中晕上几抹神采。
“关于这个问题,我的主张就是无为而治。”
顾威霆,“……”
姜圆的眼泪已经干了,直直地盯着邹婶看。
“因子不是说你就相当于他的亲妈么?我想听听,你这个所谓的亲妈是怎么想的……”
邹婶心里一紧,下意识地看了白汉旗一眼,然后把目光移向姜圆,笑容里透着几分尴尬。
“其实今儿我就来旁听的。”
姜圆差点儿背过气去。
顾威霆算是明白了,今儿他请的人不是同胞、不是战友,而是彻彻底底的反动派!怪不得俩儿子的关系能得到如此迅猛的发展,原来有这么两个助纣为虐的恶人!!
“你们怎么教育儿子我不管,但是我的儿子我必须要管!”
说完这句话,顾威霆阴沉着脸走出了包厢,姜圆拿起自己的包,狠狠地瞪了对面两个人一眼,也跟着走了出去。
周末,顾海起了个大早,认真地洗漱完毕,弄了个潇洒的发型,换好衣服,走到床边,看着沉睡中的白洛因,轻声说道:“因子,我去买早饭了,回来的时候你必须已经穿好衣服了啊!”
白洛因又把脑袋扎进了被子里。
顾海就在白洛因的耳朵上亲了一口,“我走了。”
模模糊糊的声音逐渐远去,等到白洛因重新睁开眼睛的时候,天已大亮,熟悉的饭香味儿没有从厨房飘出来,健硕挺拔的身影也没在视线内游荡。
白洛因找了顾海一个上午,所有能打的电话都打过了,全都没有顾海的消息。
心一急跑到了白汉旗的单位。
“大海是不是被他爸找去了?前两天他爸找我们两口子谈过话,听他那意思,还是不同意你俩在一起”
白洛因扭头便要走,却被白汉旗拽住了。
“你可别冒冒失失地去找顾海他爸,部队可不是什么好地方。万一你惹了谁,打你一顿或者杀了你都不用坐牢的。”
白洛因按住白汉旗的手宽慰道:“没事的,有我妈在,他们不敢对我咋样。”
说完,大步流星地走出了白汉旗的办公室。
白汉旗叹了口气,这孩子,算是彻底回不了头了!
看到顾海,顾威霆说的第一句话就是:“入伍。”
顾海对顾威霆态度的突变表示不解,才升温了没几天的父子关系,因为顾威霆的这个做法陡转直下。不过顾威霆已经不在乎了,反正顾海也没把这段感情放在心里,即便自己对他好,也被他拿来作为牵制自己的工具。
“您死了这条心吧,我一早就说过,我是不可能入伍的。”
顾威霆的脸色越发阴沉,说话也是毫不留情面。
“要么入伍,要么分手,你自己选一个。”
顾海目光犀利,“我的人生,从不需要别人设置选项。”
“呵呵……”顾威霆冷笑两声,“那就让我看看,你有多大决心!你不是不畏艰难地挖了一条地道么?从今以后,你就待在那,想不通就永远别出来!”
短短几个小时,顾海就从温暖的小卧室堕入阴暗的地道。
当初为了尽早完工,没有把地道挖得很宽敞,仅仅一人弯腰能够通过。所以待在地道里,人是不能站起来的,只能坐着或者躺着,如果想活动,那就只有爬行。
顾海闭着眼睛,想象着地道的那一头就是白洛因的房间,他趴在床上,一副傲娇别扭的小模样等着自己。他把每一刻都想象成天黑前的一分钟,只要能顺利通过这条地道,他就能到达白洛因的房间,陪着他一起入睡。
“首长。”孙警卫站在门口,迟疑着不敢进来。
顾威霆假装看报纸,其实一个字都没入眼。
“进来吧。”
孙警卫沉郁着一张脸走了进去。
顾威霆对着报纸淡淡说道:“有事直说。”
“把孩子拉上来吧,晚上温度太低了,地道里又湿又潮,在里面待一宿太受罪了。真要冻出个好歹来,心疼的还不是您么?”
顾威霆很久才回话,“还有别的事么?”
孙警卫没说话。
“没事你就早点休息吧。”顾威霆语气淡淡的。
孙警卫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
顾威霆瞥了他一眼,“怎么还不走?”
孙警卫抬起沉重的双脚,缓缓地朝门口走去。
顾威霆对着他的背影说了一句,“以后不用再来这儿汇报他的情况了,地道口就在我的房间里,他就算是死在里面,也用不着你把他拉上来。”
孙警卫的脚步停了停,还是推门走了出去。
顾威霆放下报纸,眼睛朝地板瞧了两眼,十多个小时了,顾海已经在里面不吃不喝待了十多个小时了。从没听到他叫唤一声,哪怕是哼一声都没有,他就那么死倔着脾气,默默地和自己对抗。
孙警卫偷偷掀开地板,朝地道里塞了一床被子下去。
事实上中午和傍晚的时候,他都有往里面塞吃的,就是不知道顾海有没有吃。
白洛因来了电话,说他就在军区大院的门口,被人拦着不让进。
孙警卫好言相劝,“因子,回去吧,小海没事,他就在首长的房间睡觉呢。首长过两天要出去执行任务,这一走就是两个月,他想在临走前好好陪陪儿子。”
白洛因还想说什么,孙警卫已经把电话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