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皱着眉毛看着手里那一大团五颜六色花花绿绿的棉花糖,满脸嫌弃,“小孩子才吃这种东西。”
沈策“哎”了一声,笑嘻嘻的,立刻捉住我的手,把棉花糖往我嘴边怼,我猝不及防尝了一口,他眉眼如细毛笔的工笔画一般精致,因为笑意弯了起来,像满载星辰的夜海一般美丽,波澜起伏,俊美多情。
沈策说:“那么你现在就是小孩子了。看我做什么?这可是你自己说的!”
我恍惚之间差点以为回到了大学时期,那个时候的沈策还没有遇见安越。
我眼眶忍不住发红,鼻头微微酸涩起来,目光看着沈策,忍不住说:“……你是真心喜欢安越的吗?”
沈策眨了下眼睛,眼里笑意更深,重重地点了点头,“嗯。”
“喜欢到……放弃你的梦想?”我说,“你不是说过,你要把你的一生都奉献给演艺生涯的吗?当初那个站在大学舞台上的沈策去哪了?你还记得你以前当着我们的面说过什么吗?!这才过了几年啊沈策,你全都忘了?就为了那个安越,就为了那个安越……”
“纪临,”沈策语气很温和,说,“你不懂。虽然我和安越相处不久,但是我觉得我遇见了他就像是遇见了奇迹一般美妙。”
“为此……愿意退出娱乐圈,专心做安越身边的舔狗?”我的语气说到最后,已经火药味十足了,我也破罐子破摔了,完全没有掩饰的意思,要是沈策因此打我一拳,我倒也情愿,把我一拳打醒了最好。
怀旧做什么?
这些人全忘了,骆以州、沈策、谢连溪……又不只沈策一个人。
独留我记着那些青春的残渣做什么?
那些宣言那些泪水那些笑容,到现在,像是一场笑话,又像是只我一人做的美梦。
“纪临。”沈策脾气一直以来都算好的,这时候也依然保持着涵养,只是皱着眉头不悦地看了我一眼,“别那么说。”
他隐隐动怒,眼神冷了下来,别过脸,不欲再与我交谈一般,但最后还是缓和了下来,伸手拍了拍我的肩头,开始照顾我的情绪,“别想太多,这一辈子也就那样,很快就过去了,我已经是影帝了,我知道你在为我不平,我们那么多年朋友了,我理解你。好了,纪临,今天的你太不对劲了。”
沈策握了握我的手,从喉咙里发出一声笑来,拍了拍我的背给我加油打气,“纪临,喂喂喂,整理好情绪啊,接下来你可是和季风有一场大战要打不是吗?我的纪临少爷怎么可能会输呢你说是不是?你必须得先让季风那个拽得二七八五的混小子跪下来唱征服啊,纪临,你千万别心软,一定要逼季风先开口第一个告白,千万别心软啊!”
接下来是那场聚会。
前一次轮回我在那场聚会上吻了席霆。
27、
季风为什么要杀我?
安越又是被谁杀了?
我看着沈策离开的背影,心逐渐冷硬下来,我把吃到一半的棉花糖丢进垃圾桶里,在岔道口,走了一条不通往那场聚会地点的路。
如果说前三十次轮回季风是因为,心里爱着安越而又得不到对方所以把仇恨都发泄在我身上,这么个寒酸又可笑的理由,如果说第三十一次轮回季风是因为我吻了席霆背叛了他所以恼羞成怒,一怒之下杀了我,……
那么这一次,一切还没来得及开始呢?
那条原先编辑好要邀请季风的短信依然躺在对话框里,没来得及发出去。
我打开手机,将那条短信逐字一一删除。
将季风的微信拉黑,手机号码一类的联系方式,则全部从手机里清除掉。
28、
第三十二次轮回,我在手机的备忘录上写:
我想平平静静地过完我纪家二少爷废物且浪荡的一生,
我不能死于毫无道理、可笑至极的非命,轮回也不能再次重来,
我不想一个人记着那些记忆孤独寂寞地做着世界的游魂。
我还有我的朋友、我的父母,那些没有完成过一起约定的梦想,……
我想好好守护他们。
我想去相信,……
我并非一无所有。
29、
“谁啊谁啊?别按了人来了,来了来了。”
屋内传出了趿拉着拖鞋的哒哒声,打着大大的哈欠,在门口停了停,许是往猫眼里面看了一眼,默了三秒钟,又传出来一阵急速的脚步声,由近及远,接着再噔噔蹬跑过来,门这才被打开了。
我双手插在风衣的兜里,看着门背后的那个人用着刚洗过的脸,反而自己若无其事的样子,奇怪地睁着眼睛,打量着我,语气是欠揍又欠扁的不耐烦口吻,“干嘛。”
我拿出手来按了按关节,发出咔擦咔擦的声响,瞥了谢连溪一眼:“没什么,就是来看看网瘾少年,我不想在水滴筹上看见你。”
谢连溪哈哈大笑,往旁边侧过一步,摆了摆手,“别给我整那些有的没的,赶紧进来,赶紧进来。”
我往台阶上踏出一步,顿住了,警惕地看了谢连溪一眼:“……见过安越吗你?”
我都忘了谢连溪是什么时候遇到安越的了,只记得后来的他宣称为了安越做什么都可以。
“安越?谁啊?”谢连溪疑惑,“女的?你问我我怎么知道,我家里就一只猫是妹子,嗨,你也不看看它多么嫌弃我,平时摸不让摸。”
见我依然没什么动作,谢连溪一把将我拉了过去,推着我在玄关处换了拖鞋,又把我推到客厅的沙发上坐下,“好久没见了吧,大学毕业后各奔东西,我又是不经常联系人的那种。也就你会登门造访了,沈策和骆以州这两个王八蛋还等着我抛弃暖烘烘的被窝去主动找他们玩。但你说他们一不打游戏,二不玩二次元,和我有什么共同语言,没劲,”
谢连溪一向很热情,就是思维活跃,话题也很跳跃,多年好友一朝见面,好歹是会有些局促的吧,但他压根没有这方面的神经。
谢连溪是一个一旦和他对上了脑电波会觉得这个人很有趣的人。
我因为30次轮回的时间点都落在和季风在一起之后的时间点,再到被杀,算是大约经历了两百多年的时光,谢连溪口中的话对我来说既熟悉又很遥远,给我一种不太真实的恍惚感,但谢连溪言语中的那股热情劲给了我一些慰藉。
现在这个时间点,沈策和骆以州,都已经见过安越了。
怕是只有谢连溪这么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大家闺男有可能还没有见过安越。
谢连溪一屁股在我旁边坐下,把手搭在我肩上,一边探着身体去拿桌子上的水果糖之类的小零食往我这边堆过来,一边嘴说个不停:“我说啊,平时就在微信里有些联系,要么就是谁谁谁开个聚会咱们就此见上一面,这不就是比普通朋友好上那么一点?
嗨,话说回来,纪临你最近在干嘛啊,我怎么听骆以州说你在追一个男的呢?你啥时候这么荤素不忌啦?你不是喜欢女的吗?那现在在一起没啊?你们在搞什么爱情游戏啊?怎么听骆以州给我说了一嘴,我觉得你们都可以去演谍战片了?”
“叭叭叭叭个没停。”我把一颗糖拆开塞进他嘴里,“有吃的都堵不上你嘴。”
谢连溪用舌头推了推糖,弯着嘴角冲我笑了,他收回搭在我肩膀上的手,大大咧咧地靠躺在沙发上,眼神带着探究的意味看我:“纪临,我觉得你有些不对劲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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