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真是走火入魔了,就在刚刚的那瞬间,他想杀了许慕城。
杀了许慕城,就什么都不会发生了。
江奶奶不会死,温时青或许也不会死,他也不会死。
可他终究高估了自己的胆怯,他无法去杀一个人,无法让自己接下来的一生都生活在恐惧之中,也无法……
无法像剧情里的主角一样可以躲过这个世界的制裁。
他拢了拢身上的外套,因为天凉风凉,他几乎手脚都是冰的,唯一的温度来自于身上的外套。
外套上沾着男人独特的香水味。
江已有些不合时宜地想,他回去要问问温时青要香水链接。
好闻得过分。
“好了,回去吧许慕城。”少年的声音碎在徐徐晚风中:“不要来了,如果你真的对我有愧疚,就拜托你不要再出现在我眼前。”
等江已走了不知多久,许慕城的膝盖像是破裂了一般,疼得没有任何知觉,麻木地整只腿都像是不存在一般。
男人佝偻着脊背,双手摁在石子上,艰难地站起来,因为身上无力,往前踉跄了几步,摇摇晃晃地才站稳。
许慕城站在门外,看了许久,最后才带着满身泥泞,驱车离开。
而一直躲在树后的唐岁岁紧咬着自己的牙齿,整个人面色扭曲,一副恨不得食江已肉的样子。
见许慕城离开,他赶忙拦了一辆车,紧跟而上。
*
江已进门时,温时青正坐在沙发上,鼻梁上架着一副银框眼镜,手上拿着一把财经报纸。
也不知道他到底看没看进去。
江已站在门口的步子却为之一顿,他甚至好像看见了以后几十年的生活。
可能年纪越大,就越容易想些有的没的。
江已心里琢磨着自己才十八十九岁,怎么就产生了要和一个人共度余生的想法?
不太理性。
但最终还是感性站于上方,江已踢掉脚上的鞋子,就飞奔向温时青。
少年猝不及防地扑上来,温时青的报纸被压在下面。
温时青:……
他叹气,推了推江已:“起来。”
江已赖在他身上,将脸埋在他颈窝里,摇摇头,耍赖:“不要。”
温时青轻咳了一声,嗓子微哑:“怎么?想明天就继承我的遗产?”
江已才听出他的不对劲,默默地起身,有些心虚地摸了摸自己的鼻子:“不会吧?我这么重?”
压得人都喘不过气了。
江已捏了捏自己的肚子,疑惑道:“肉也不多啊。”
温时青取下眼镜,笑着看着他,微微抬手,手停在半空。
也不知道怎么的,就那一瞬间福至心灵,不用他开口,只需他一个动作,江已就知道他的意思。
他毫不犹豫地抬手,手指落在男人宽大的掌心中。
掌心带着薄茧,江已想的确实,或许从搭上他掌心的那一刻,他和温时青就捆在一起。
这样也好,他俩其实算是同病相怜。
江已微微抬眸看向男人,随后顺势扑进他的怀里。
这次注意好了力道。
温时青似乎也注意到了,微微一笑,奖励似地摸了摸他的脑袋瓜子,轻声道:“对不起。”
江已茫然地抬眼看他。
温时青说:“刚刚在外面就说了要跟你赔不是。”
“没有经过你的允许,就让人来了。”他略带歉意,语气带上揶揄:“昏了头,任打任骂,绝不还手。”
江已心想,就算借他一百个胆子,他也不敢打啊。
况且,他也不是什么不识好歹的人,自然知道温时青的用意。
于是他打了个哈欠,将脸埋进男人的怀里,刚刚在外面染上的寒意驱散了不少,他娇娇气道:“谁要打你骂你?”
江已环着男人的腰,色胚一样摸了两摸,意犹未尽:“我才舍不得打呢。再说我早就想解决许慕城这个麻烦精了。”
温时青似乎没察觉到他的动作,如常一笑:“怎么?很讨厌他?”
江已毫不犹豫地点头:“当然,如果可以的话还想把他揍进医院,让他也尝尝蚀骨之痛。”
“也?”温时青是个人精,语气不由染上了冷意:“他打你?”
江已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脖子,似乎脖子上还残留着许慕城留下的痕迹。
当时他真的以为自己要死了。
察觉到江已的动作,温时青眼帘微垂,手指附上他的脖子,动作温柔,轻轻地抚着。
他道:“会让他尝尝蚀骨之痛的。”
男人嘴角的笑意淡了下去,声音轻柔,唯恐吓到身边人。
江已倒是觉得无所谓,他摇摇头:“算了,反正我还活着,他以后不要来自作多情纠缠我就行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刚才受了凉,江已打了好几个喷嚏,有些疲倦:“好了,今天真的很谢谢叔叔。”
他轻轻地松开温时青,从他身上跳下来,郑重其事地拍了拍温时青的肩膀:“谢谢你温时青,今天没有你给我撑腰,我可不敢欺负回去的。”
没有温时青给的底气,江已一直都处于劣势,他是没有勇气去打许慕城的。
他想报复,他想出口恶气,但他更怕被人欺负回来,他还不敢还手。
江已现在虽然想打喷嚏,但他心飞扬啊,可太爽了。
这就是抱住大腿的感觉吧。
他不由得想,早知道世界尽头是温时青,他从最初就应该一步到位,抱住温时青就行了,哪还用去抱什么许慕城啊。
长得没温时青好看,也没温时青钱多,还没温时青温柔。
太亏了!
要是一开始就在一起了,现在估计都洞房了!!
越想越气,江已在心里骂一通写这小说的作者。
骂完心里畅快了,他雄赳赳地拍了温时青,然后又抱着自己的胡思乱想,雄赳赳地上楼。
背影潇洒,温时青忍不住莞尔。
好像从江已来了后,这座沉睡的庄园终于苏醒了。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宝子们的祝福,生日完了俺就回来了嘿嘿嘿
第84章
许慕城开着车, 半路时接到了狐朋狗友的邀请,想聚聚。
这种酒局,自从上次因为江已闹掰后,基本就没有再约过了。
但架不住许慕城身后是许家, 那些个富二代即便是心里不满, 也不敢真的和许慕城绝交, 反倒闹掰后还有不少人亲自登门道歉,但均被许慕城拒之门外。
看见消息时,他犹豫了一下,驱车而去。
二世祖的聚会, 都是那三三两两的玩意儿。
今日约在的地方是在城西的一家二世祖自家的产业下, 倒不是什么灰色产业, 而是一家清吧。
这让许慕城放松了一些。
进门时,清吧里环绕着温柔的旋律,许慕城踩着温柔的歌声进了清吧深处。
人倒是不多,一个两个都人模狗样的, 其中只有一个是许慕城较为熟悉的人。
不过大多泛泛之交, 没有什么太深的交情。
洛至就是给他发消息的人,见他来了,立马就跑了过来, 手搭在他肩上,熟稔:“哟,可算见着人了。”
洛至后知后觉地看见他脸上的巴掌印, 愣了一下,回头和其他几位面面相觑, 互相挤弄眉眼。
许慕城懒得管他们在想什么, 他坐在吧台处, 向调酒师要了一杯威士忌。
调酒师动作繁杂,花里胡哨地表演着。
洛至咂舌:“咋?我就说怎么突然同意来了,敢情是来买醉的啊。”
他顺势坐在许慕城旁边,招手向调酒师要了一杯浓度稍低的果酒。
其余几位一起要聚聚的,也就远远地坐在一边去谈话,大约是不显凑到许慕城跟前去讨没趣。
洛至抬手向他们示意了一下,一边轻抿了一口果酒,有些好笑地看着他:“这是和唐岁岁闹别扭了?”
许慕城接过调酒师递来的酒,语气淡淡,也没否认,也没承认。
洛至心里大抵有数了:“你俩哪有什么隔夜仇,不过偶尔端点架子也是应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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