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一个秘密(92)
江淮在黑暗中回答,“不知道。”
黄单哦了声,没有再问下去,他对那片叶子的关注太多了,无意间的行为,总觉得很亲切,问系统先生,对方给了个官方回答。
沉默几瞬,黄单说,“睡吧,晚安。”
青年又靠过来了,湿热的呼吸喷在后颈位置,江淮心想,晚什么安,今晚铁定要熬到天亮,没想到自己就不知不觉的睡着了。
接下来的几天,江淮都在黄单的床上,他们一觉到天亮,别说人了,连蟑螂都不见踪影。
江淮就像是辟邪的,邪物不敢近身。
黄单再也没有出现过那种被人盯着的感觉,他观察过李爱国,包括张姐,夫妻俩都没有任何异常,好像那晚真的只是自己搞错了。
把练习画完,黄单有点口渴,他伸手去拿水杯,忽然一愣,手停在了半空。
那晚他很清晰的记得,睡觉之前明明是把杯子放在床头的。
后来惊醒了,杯子却在桌上。
黄单又有了悚然的感觉,没有搞错,就是有人进来过。
江淮在阳台接完电话进来,“你在想什么?”
黄单说,“没什么。”
江淮凑到电脑前看,“你这画的什么,女人的身子?”
黄单说,“我是在临摹国外的一张油画。”
江淮冷哼,“那也是光着的。”
他坐在床头,打开药箱,熟练的给自己清理伤口。
黄单扭头去看,没问男人是怎么把手臂上的一块肉给弄没的,对方回来就接电话,似乎很忙,“我来帮你吧。”
江淮出声阻止,“别碰,你做自己的事去。”
黄单说,“我已经做完了,真不要我帮你吗?”
江淮摇头。
看男人把沾血的棉球丢垃圾篓里,黄单的眉心拧了起来,“你是不是在从事很危险的工作?”
不等男人说什么,他就说,“以我们现在的关系,我可以知道点你的事情。”
江淮的手一抖,棉球摁进血肉里面,他闷哼一声,面色青白。
黄单找纸去给他擦血。
江淮没管流血的手臂,而是抓着青年的肩膀,“什么关系?”
黄单的肩膀被抓的有点疼了,他挣脱几下,没成功,“你心里想的是什么关系,就是什么关系。”
江淮的目光灼人,“那你猜我心里想的是什么?”
黄单说,“我不猜。”
江淮的嗓音危险,“猜不猜?”
一片阴影盖下来,黄单的唇被压住,那股强势的力道很快就消失了。
江淮找碘伏打开,耳根子薄红,“等我处理完伤口再治你。”
黄单捏了一下男人的耳朵,挺烫的。
江淮粗声呼吸,从牙缝里挤出一句,“别找死啊,信不信我现在就办了你?”
“不信。”
黄单去打水,发现阿玉站在江淮的房门口,不知道在干什么,都快十点了,她竟然还没有去上班。
阿玉的手里拿着东西,“我敲江淮的房门没反应,他是不是在你那儿?”
黄单说,“在的。”
阿玉把手里的东西递过去,“把这个给他。”
黄单看清是一盒药,“这是什么?”
阿玉把长发拨到肩后,“前两天我在药店遇到了江淮,听他要买这个药却没买到,昨晚我刚好去药店买感冒药,就顺手给他买了。”
黄单问道,“你感冒了?”
阿玉说没什么事,只是有点发烧,随便聊了两句,她就回了房间。
黄单看着阿玉的房门,若有所思。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阿玉最近好像在忙着什么事,上下班的时间都变了。
片刻后,黄单打完水回去,“阿玉给你的药。”
江淮头都没抬,“放桌上吧。”
等男人包扎好伤口,黄单说,“晚上你还在我这边睡吧,我一个人睡害怕。”
他要暂时把这个男人盯住,为的是想尽快把对方的嫌疑排除掉。
江淮嗤笑,“害怕?小子,你还在喝奶吗?”
黄单问,“酸奶算不算?”
江淮,“……”
黄单认真的说,“我想喝你的娃哈哈,想很久了。”
江淮愣了愣,“没出息。”
他晃着长腿往门口走,“等着。”
第46章 合租房里的那些事
娃哈哈从冰箱里拿出来, 又冰又凉。
黄单双手捧着, 手心很快就湿了,他拽了一截卫生纸,擦擦瓶子外面的水珠,接着喝娃哈哈。
江淮坐在他的电脑前刷网页,手臂上掉块肉, 就感觉只是掉了根毛一样, 没什么影响, 该干嘛干嘛。
听着耳边吸溜吸溜的声音, 江淮的喉结滚动, 渴了,“给我喝一口。”
黄单说,“你再去拿一瓶。”
江淮把网页拖到底,鼠标丢到一边, “没有了,你喝的是最后一瓶。”
黄单的眼角一抽, 又撒谎, “有的,我下班回来放黄瓜的时候, 看见冰箱里有一板。”
江淮的面部抽搐。
黄单的手臂被拽,送到嘴边的吸管被男人咬住,一大口娃哈哈被对方吸走了,他手里的瓶子都轻了很多。
江淮继续刷网页。
黄单看看吸管,发现上面有牙印, “你咬吸管干嘛?”
江淮拿后脑勺对着他,“牙痒。”
牙痒是怎么回事?跟小黑狗差不多?黄单问他,“要不要我去给你洗根黄瓜?”
江淮说不要,命令道,“安静点,别发出奇怪的声音。”
黄单安静的喝着娃哈哈。
江淮听着那吞咽的声音,浑身的不自在,就像是有个人趴了过来,在往他的耳朵边吹气,还拿指尖在他的背上划来划去,力道很轻,他半条命都快没了。
妈的,怎么还没喝完?
黄单整理着线索,冷不丁的发觉有道目光扫来,他抬头,眼神询问。
江淮的目光火热,“小子,你可以啊。”
黄单凑过去,脸色微变,当时他把原主的那些电影从盘里删了,却忘了清空回收站。
这会儿全部还原,都在盘里放着,一部不少。
只是看每部电影的名字,就知道主人公的特点,大概的故事内容。
江淮摸他的脸,“看不出来,你竟然有这么多的收藏。”
黄单蹙眉,“你轻点摸。”
江淮的呼吸微顿,没忍住,他凑上去,在青年有点儿翘的鼻尖上咬一口。
黄单的眼睛一红。
江淮愣愣,这就要哭了?他捏住青年的脸,哼笑着说,“怎么办,你这样儿,看的我好想欺负你。”
黄单垂下眼睛,睫毛湿湿的。
一滴眼泪从黄单的脸颊滑落,颤巍巍的滚了下来,砸在江淮的手背上,绽开了一朵水花。
江淮的心窝里也开了朵水花,每一片花瓣都是那么的柔软而温暖。
他做了几次吞咽的动作,大力把青年拉进怀里。
黄单的面颊通红,气息紊乱,手在男人的胳膊上抓动,不小心碰到了他的伤口。
江淮低哼了声,把人摁在怀里,手掌拍着他的背部给他顺顺气,声音里裹挟着隐忍,“亲个嘴也不老实。”
黄单喘着气,“伤口流血了没有?”
江淮亲他的耳朵,唇往他的脖子里蹭,“别管。”
黄单要看他手臂的伤。
江淮给他看,“心疼我吗?”
黄单发现纱布有一块地方出现丝丝血迹,是他抓的,他抿抿嘴,“嗯。”
江淮的唇角勾了起来,在他的额头亲了亲,“好孩子。”
黄单把男人的脸推开,他拿鼠标去点,手被按住了,耳边是戏谑的笑声,“删什么,收藏这么多,不容易吧,删了多可惜。”
江淮揉着他的耳朵玩,心情很好。
黄单说,“我已经删了。”
江淮挑挑眉毛,“误删的,我懂。”
黄单无语,他喝掉最后一口娃哈哈,把空瓶子扔进垃圾篓里,想起来个事,“上次我买了一个西瓜,丢在饭馆里忘了拿。”
江淮斜眼,“怪我?”
黄单说,“你不装醉,我就不用扶你。”
江淮后仰一些靠着椅背,那时候他是真醉了,快到小区的时候酒醒了大半。
黄单从电脑前退开,打算去阳台吹个风。
江淮把人拉到腿上,手臂一圈,“走什么,来,给哥哥介绍一部电影,让哥哥开开眼界。”
黄单的上半身往前倾,指着电脑旁的一小盆仙人球,“土都干了,不浇水会死的。”
江淮的手掌一挥,啪地打在他的屁股上,“别转移话题。”
黄单被打的地方一麻,他把男人的手抓住,抠抠对方掌心里的那层茧,“电影都是一个套路,没什么好看的。”
江淮的眼眸半眯,“哦?什么套路?”
黄单说,“你知道的。”
江淮一脸单纯,“我不知道。”
黄单碰到仙人球了,扎手,“我还是去阳台吹吹风吧。”
“吹什么风啊,明天有雨,今晚一点风都没有。”
江淮捏住青年的下巴,眯着眼睛开口,“跟我说说,这些电影你都是跟谁一起看的?”
黄单说,“一个人看的。”
江淮拿拇指摩挲着他的下巴,“真猥琐。”
黄单不想说话了。
江淮也没说话。
房里静了下来,有什么无声无息的蹿了出来,和周遭漂浮的尘埃搅合在一起,温度一下子攀升上去,热的人全身难受。
黄单把仙人球拨开,仙人球又晃了回来,他再去拨,手被捉住了。
捉住他的那只手宽大,粗糙,滚烫。
江淮低着嗓音,气息浑浊,“玩够了没有?嗯?”
黄单说,“没在玩。”
江淮咬他的耳朵,手伸进他的衣服里,顺着他的脊骨往上摸,扣住他的肩膀,掌心糙糙的,有些湿热。
黄单有点疼,他压制着哭声,“江淮,今晚不行。”
积分是够的,可是系统先生说部门有个人家里发生大暴乱,形势严峻,导致菊花灵缺货了,要过两天才能到。
黄单不太懂,个人的家庭暴动,和菊花灵的库存之间有什么联系。
见男人一声不吭,黄单又喊了声。
江淮的眼皮微阖,他不答,眼底有欲望沸腾。
危机感强烈,黄单哭着求饶。
江淮深吸一口气,把腿上的人抱到一边,他站起身,脚步飞快的走了出去。
门一关,黄单绷着的神经得到缓解,他抹掉脸上的眼泪,坐到椅子上去,两条腿放上来,脚趾蜷缩着,头垂下去些,背脊微微弓了起来。
片刻后,黄单的腿一伸,脚放在地上,他整个人瘫在了椅子里。
好一会儿,黄单才恢复过来,他拽了几大截卫生纸,擦擦桌子,键盘,电脑屏幕。
快十一点的时候,江淮从卫生间的窗户翻到小阳台,落地的声音很轻,他轻车熟路地进了黄单的房间。
黄单还没睡,“我以为你今晚不过来了。”
江淮踢掉鞋子上床,身上有沐浴露的味儿,发梢还是湿的,洗过澡没多久,他只有抱着这个人才能睡着,如果不过来,肯定又会和过去的每个晚上一样,只要一闭上眼睛,意识开始模糊,就会立刻惊醒,满脸的恐慌,害怕。
想到这里,江淮的面色怪异,他的病连医生的心理治疗,和药物都起不到作用,这个人却偏偏可以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