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昔候手像被烫了一下般,连忙收起来,对上少年询问的眼神,他慌乱道:“那个,这酒不值那么多灵石——”
少年收回眼神,漠然抬脚。
情况容不得陆昔候细想,他再一次揪住少年的袖子,一把从储物戒里摸出几袋鱼干,一股脑递上去,紧张问:“佐酒鱼干要么?我爸做的!”
说完陆昔候额头沁出细小的汗珠,他心咚咚跳,紧张得不行。
少年接过鱼干,“谢谢。”
说完少年拎着酒和肉干,去账房那边结账。
陆昔候眼睁睁看着他离开,再没胆去拉第三次。
好在他赌对了,少年真的喜欢他爸做的东西。
兴许因为那来自另外一个世界,带着别样的天道规则。
少年很快消失在铺子里。
陆昔候悄悄跟出去,前后脚的功夫,外面已不见人影。
陆昔候早有预料,也不失望,自己甩出飞剑,晃晃悠悠地飞回宿舍。
他今晚未曾喝酒,却被少年身边的酒气熏出了几分醉意。
这醉意在回到家时越发明显,他甚至没法洗澡,只能给自己用个除尘诀,踉跄着上楼睡觉。
他意识还没彻底迷糊,却已经控制不住脚步,一路连撞带碰,弄翻不少东西,自己也撞得生疼。
在上到楼梯的最后一阶,他膝盖撞上楼梯的栏杆,“咣当”一声,直接将栏杆撞飞。
被撞飞的木栏杆连打了几个滚,摔到了一楼,发出沉闷的“咚”响。
陆昔候被剩余的栏杆残件拦了一下,险之又险地停在楼梯边缘,没掉下去。
他松口气,往后退了几步想去扶墙,没想到却直接跌入一个火热的怀抱。
他感觉到对方结实有力的手扶住他的腰,再抬头,果然是隋寒那张冷峻俊美的脸。
此时那张脸阴云密布,看向他的眼神像是在下雨,甚是骇人。
陆昔候轻轻叹口气。“隋师兄。”
“怎么喝了那么多酒?”
陆昔候没回答他,却道:“我还以为你不会理我了。”
隋寒顿了几秒,将他轻轻一带,带着他回卧房,掌风托住他的身躯,送他到柔软的床铺中。
陆昔候仰躺着,等他说话,没等来。
两人都不说话,屋内十分安静,呼吸可闻。
外面残月光芒洒进来,透过窗户,映出很浅的影子。
陆昔候忽然开口,“隋师兄,你怕心魔么?”
我们这样,你会生心魔么?
隋寒高大的身形僵立在那里,过了好一会,他道:“睡吧。”
“别!”陆昔候猛地起身,向前一扑,伸手拽住他的袖子。
这是他今晚拽的第二只袖子。
这只袖子的主人比前一只袖子的主人修为弱得多,给他的压力却比前一只袖子的主人大得多。
陆昔候清瘦的脊背像是绷不住般颤抖了一下。
隋寒伸手沉默地扶住他的手臂。
隋寒手心极暖,手心温度透过手臂薄薄的皮肤,像是能一直烫到他心里。
陆昔候一咬牙,低声问:“是不是我们之间的关系除了恋人和陌生人外,就没有第三种?”
浅淡月色下,他脸色莹白,说出这句话后咬着牙,轻轻吐气等隋寒的答案。
这个等待仿佛延续了几秒,又仿佛延续了几千年。
隋寒感觉他手臂也微微颤抖起来,幅度很浅,像是冻的。
可修士不畏寒暑,不应该有这样的反应。
隋寒轻轻一推,将他推回床上,低头抖开被子将他裹住。
陆昔候揪紧他衣角的手轻轻松开,心中五味杂陈,慢慢垂下眼睫。
他冲动之下脱口问出这句话后心中既有后悔也有释然。
如果问出这句话之前,他们的关系还有可能慢慢转变,这句话就彻底揭开了遮羞布,逼迫两人都去面对人之间确实存在的,又可以忽略的问题。
隋寒的不回答也是一种回答,陆昔候知道他的答案了。
陆昔候向下一缩,郁郁道:“你走吧。”
隋寒没有走,将他裹好之后,隔着被子抱住了他,低声问:“你想得到什么答案?”
陆昔候道:“是我喝醉了。”
隋寒伸出两根手指捏住他的下巴,迫使他抬起头来看着自己,“耍酒疯还是最后吐真言。”
陆昔候得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他。
隋寒没有躲避,就这样静静与他对视,等待着他的回答。
陆昔候中烦闷,他感觉今天确实喝醉了,昏了头,问出了这等不该问出的话。
他伸手抓住隋寒的手腕,要将他的手拉下来。
隋寒的手如岩石铸就,岿然不动。
陆昔候拉了一下,竟然拉不动。
隋寒一点没顺势放开他的意思。
“师兄。”陆昔候的声音莫名有些颤,嘴皮子细微颤抖。
隋寒再问了一次,“
你想得到什么答案?”
陆昔候眼睛向下看,余光发现窗外的光芒颜色不知什么时候变了,从暗淡的灰白月色变成了极浅的金色。
那是灵力膜的颜色。
隋寒用灵力把整座建筑包裹了起来!
他们的一切动静都传不出去。
只要他们不说,谁都不会知道这间房子里发生了什么。
陆昔候心中一震,他松开拉隋寒手腕的手,轻轻向前一伸,柔软温暖的手直接抵在他心口,但凡灵力轻轻往前一递,便能穿胸而过。
他轻声问:“那么师兄,你呢,你想得到什么答案?”
两人对视,彼此都没退缩。
隋寒捏着他下巴的手猛然向上,单手覆住他眼睛。
陆昔候“唔”一声。
一个温暖干净的吻落下来,轻轻落在陆昔候嘴唇上,像一片羽毛。
覆盖在他眼睛上的手力道也轻柔了下来。
这个吻让陆昔候想到了春天的风。
吹面不寒杨柳风。
轻轻柔柔的,撩得人心头发痒,却又捉不住的风。
他手揪住隋寒胸口的衣服,将他的衣服抓得皱巴巴。
一只手也从被窝里伸出来,勾住隋寒的脖子,凶狠地吻了上去。
他反客为主,舌尖探向隋寒的唇缝,睫毛却轻轻颤抖。
两人的吻像两阵风,不是西风压倒东风,就是东风压倒西风。
陆昔候是被压倒的那个,他不知道什么时候仰面倒在床上,被蒙住眼睛承受亲吻。
鼻息很热。
掌心很热。
心也很热。
热得陆昔候眼睛出了汗,睫毛湿润了起来。
不应该的,太冲动了。
陆昔候一边吻一边懊恼地想。
该解决的一点都没解决,问题还横亘在那里,亲吻过后又怎么样呢?
人果然不能碰酒。
喝酒误事。
恐怕等酒醒了再也没有勇气亲回去吧。
陆昔候迷迷糊糊地想,心中又紧张又生气。
他箍住隋寒脖子的手又用了点力,将隋寒狠狠地拉向下来。
两人舌头像击剑过招一般,缠绕对峙。
唯一一次亲吻,他心想,好好珍惜啊。
两人嘴唇碰着嘴唇,胸膛贴着胸膛。
亲吻所带来的酥麻感传遍神经末梢。
陆昔候不知道亲了多久,等放开后,他躺在被子里,轻轻喘着气。
隋寒捋了把他濡湿的头发,又给他施了个除尘诀。
他脑袋埋在被子里,颊生红晕,不想面对。
“小候。”隋寒喊他。
陆昔候不理。
隋寒低头亲了亲他的耳朵,亲吻所带来的酥麻感还没退去,敏感的耳朵又被碰了,陆昔候险些没跳起来。
他眼睛一下瞪得圆溜溜,抬手捂住自己的耳朵。
隋寒道:“我们试试怎么样?”
“哪怕暂时你还是不想来太初剑派,或者我没办法留在灵央城,我们也可以试试,试试异地恋。”
陆昔候没有回答,不知道什么时候,他的耳朵完全烧红了,露在外面的脸颊也染上了一层胭脂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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