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的两名军官亦步亦趋,白濋理都没理,上了车后直接发动。
洛斯看向后视镜:“不等他们?”
白濋语气微嘲:“跳蚤可不是那么容易就能甩开的。”
车子从中心城的主干道驶离。
为了适应武装作战,道路修建得很宽广,洛斯看向窗外,目光逐渐被路边的建筑吸引。高楼大厦耸立在感染爆发之后的土地上,经年风化留下的痕迹,不知见证了多少沾满血的岁月。
过了十五分钟,车子开到了中心城北部的军区驻地。
除了训练场之外的建筑排列整齐,靠前的是联排住宅,后面是独栋小洋楼,平均每隔十米就设置了警卫岗哨。
白濋将车直接开了进去,停在距离训练场最远的小洋楼前。和其他楼房相比,这一栋看上去很荒僻,院子里的植物都枯萎了。
洋楼一共有两层,忽略破败的植物,装修其实很不错。
白濋打开门后,把钥匙递给洛斯:“二楼最东边是我的房间,其他房间你随便挑,定时会有人来打扫,吃饭的话去食堂,等下我把饭卡给你。”
房间里很干净,家具齐全,连电视都有。
洛斯转了一圈:“还挺豪华。”
白濋解开衬衫最上面的两颗纽扣:“军区分配的宿舍,豪华程度与军衔成正比。”
洛斯比了个大拇指:“大长官果然很有出息。”
白濋:“……”
这话说的,就让人没法接。
白濋揉了揉眉心:“刚出轨,休息一下吧。”
洛斯瘫在沙发上,发出抗议:“打个商量,别老是出轨出轨的,弄得我像是很不正经的人。”
白濋脚步不停,上了楼:“慢慢适应,这在之后会成为对你最美好的祝福。”
洛斯无言以对:“我有个疑问,你——”
白濋打断他的话:“我拒绝回答。”
“白濋!”洛斯三步并两步追上去,“我告诉了你永生轨里发生的事,礼尚往来,你也该解答我的疑惑,你为什么会知道亚斯兰?”
亚斯兰会永远护佑你。
听到这句话的时候,白濋很失态,且不论他和亚斯兰有没有关系,他一定知道这句话更深层次的意义。
两人隔着几级台阶,洛斯微仰头,目光凌厉:“你将我留在这里,是因为我对你有用,如果想让我帮你,那就把一切都告诉我。”
白濋抱着胳膊,浑身透着痞子劲儿:“小废物,别太把自己当回事,我并不需要你的帮助。留你在这里是怕你没地方去,你想走的话现在就可以离开。”
言罢,他微微俯身,笑得恶劣:“慢走不送,祝你接下来能愉快的流浪街头。”
洛斯:“……”
房间的隔音不太好,楼上很快传来水声,洛斯气得脸都黑了,狠狠地拍了把扶手。
为了远离白濋,洛斯在一楼挑了个房间。
按时有人打扫,床铺很干净,衣柜里也有没拆封的浴袍。
洛斯拿了一件,进了浴室。
离开安全区差不多一个周了,洛斯仔仔细细地洗了二十分钟,被热水熏得脸都红了,才套上浴袍出来。
永生轨的确消耗心力,洛斯躺倒在大床上,滚了两圈,卷着被子准备好好睡一觉。
至于亚斯兰的事,就算白濋不说,他也有办法弄清楚。
小洋房的门铃是电子的,声音很大,跟招魂曲似的。
洛斯刚酝酿出睡意,门铃就响了,他将头埋进被子里,企图装没听见。
停两秒就有人按,然后继续响,曲子一直不停,颇有招不到魂不罢休的意思。
洛斯等了一会儿也不见楼上有动静,认命地下了床。他刚在白濋身上受了气,心里憋着火,脸色阴沉得能拧出水来。
门一开,院子里的二十多个人都愣住了。
为首的男人一身军装,面容刚毅,看到洛斯后愣了下,沉声呵斥:“这里是军区驻地,你区区一个迷失者,谁准许你进来的?”
洛斯大略瞟了一眼,二十多个人里一半穿着白大褂,一半穿着军装,为首的男人和白濋的军衔相同。
白大褂也很熟悉,在玫瑰之城里见过,是研究员。
“区区一个迷失者……”洛斯睡意顿消,冷笑一声,“你都找上门来了,还能猜不到是谁把我带进来的?”
男人看到他身上的浴袍,表情鄙夷:“不知廉耻!我们来找白濋,你要是不想死,就赶紧让开!”
洛斯眯了眯眼,手痒了:“我要是不让呢?”
眼前这人比白濋还欠揍,跟沃林有的一拼,让人想撕了他的嘴。
男人似乎没想到他这么不识抬举,一时间哑口无言。
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白濋懒洋洋的笑声传过来:“呦,挺热闹。”
洛斯头也不回,只冷冷地看着眼前的人:“白濋的事我没兴趣掺和,但今天谁都能进这道门,唯独你不可以,因为我不许。”
作者有话要说:
洛斯:我不让你进,你就给我待在外面。
家里主事者才有的底气。[狗头]
第17章 我投降
男人眉心紧蹙:“白濋,你不管管你的人吗?”
“我的人?”这个形容很有深意,白濋的目光落在青年被浴袍裹住的单薄后背上,玩味一笑,“不好意思,我管不了。”
没记错的话,大众传闻中的他就好这口。
漂亮脸蛋,高挑身材,年轻要小,看上去就好欺负。还有最重要的一点,必须得是个男的。
白濋当时从燕戮口中听到这个传闻,愣是半天没回过神来,问的第一句话就是:“我是个变态吗?”
喜欢男的女的暂且不提,年纪小算怎么回事?
就差指着鼻子说他不正常了。
舆论无法轻易杀死一个人,但能够让人千夫所指,受尽口诛笔伐。
有赖各方势力的推动,白濋在大众眼中的形象总也离不开“疯子”,“变态”的形容。
说完,白濋就往沙发上一坐,翘着二郎腿看热闹:“想动手的话去院子里,客厅里空间太小,影响发挥。”
善解人意的提醒连洛斯一个眼神都没得到,只收获了一句“闭嘴”。
白濋没忍住笑了。
脾气真爆,一看就不好欺负。
男人并没有把洛斯放在眼里,见白濋撒手不管,就想直接冲进去。
洛斯侧身挡在门口:“我刚刚说了,这门你进不得。”
男人面色发沉:“你不知道我是谁,按照资历,白濋也得叫我一声前辈。”
“我管你是谁的前辈,就算白濋开口,这道门你也进不了。”洛斯拔出匕首,反手一甩,利刃直直地插进门板上,“再往前一步,这就是你的下场。”
时间仿佛被按下了暂停键,空气凝滞。
男人眉眼冷峻:“我是执行队的长官塔西,执行队是军区精锐,有特别执行权,你现在的行为已经触犯了军区条例,谁给你的胆子?!”
院子里的军人们纷纷拔出枪,对准了洛斯。
洛斯并不知道执行队有多牛逼,但他现在跟白濋在一条船上,他在军区出了事,白濋也不用混了。
这个念头一冒出来,洛斯肩上就多了条手臂,勾着肩膀将他往后一揽:“确实是有点过分了,谁给你的胆子?”
方才还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样子,现在又巴巴地凑过来,翻脸比翻书还快,是想息事宁人吗?
洛斯垂眸,掩住眼底一闪而过的讽色。
“白濋,我看着你一步一步成为大长官,知道你不容易。”塔西摆摆手,让身后的人收了枪,“看在你的面子上,让他道歉,我可以既往不咎。”
白濋拔出门上的匕首。
他穿着家居服,袖子挽到肘间,露出的手臂上遍布着深浅不一的伤疤。
洛斯想起他加入军区之前的经历,十年佣兵,称王之路,白濋能走到今天确实不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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