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白眼对着程煦,高声讥讽,“那么能耐自己修去!每年这屋顶都得我们掏钱叫人来修,一个破瓦房,咱们看在亲戚的份上帮着尽心尽力,结果现在倒成我们应该做的了,不得半点感激!”
程煦面上一冷,“自己修就自己修!”
说着,负气一般转身就往外走。
“你看看,你看看!”程大伯母拉着程烨,气得快要不行的样子,“什么叫升米恩斗米仇,这就是啊!我早说了他就是一个白眼狼,偏你和你爸还掏心窝子地对人家好!”
程烨似乎意外于程煦的反应,无心搭理程大伯母,他追上程煦,“煦煦,你今天怎么了,怎么看着有些不对劲?”
程煦顿住脚步,回头冷眼看着程烨,“是不是在你眼里,只有像以前一样老实站在那里听你妈讽刺辱骂才不叫不对劲?”
程烨愣了一下,然后状似无奈地笑笑,“看来真的气得不轻啊。唉,你大伯母那人你又不是不知道,她这几年更年期到了,看谁都不顺眼,连我和我爸也经常被她骂。你别和她一般见识,哥请你吃饭,替她向你赔罪?”
程烨越是一副好脾气好哥哥的样子,程煦心里的冷意越是层层往上冒。
屋顶风水阵法的事程烨知不知道?至少在他刚才的试探中,程大伯母不像不知情的样子。
程煦道:“你叫捡瓦师们回去吧,这房顶我自己修。”
“你修,你会修么?”程烨看小孩似的,“煦煦我知道我妈惹你不高兴了,但上房危险,别拿自己安危闹脾气。”
程大伯母走出来,“你劝他干什么,等他像他爸那样从房顶掉下来就知道厉害了!”
“妈!”程烨语气里带了点冷厉。
程大伯母撇撇嘴,“你和你爸一样没良心,就知道为个外人凶我。”
程煦已经再次转身往自家房子走去了。
他家房前已经站了四个六十来岁的大爷,每个人都干干瘦瘦的,满面风霜,一看就是地地道道的农民。
甚至其中一个程煦还认识,是隔壁村他一个小学同学的父亲。
这样的人,怎么看都不像是那种懂得利用瓦片布风水阵害人的人。
祝微生就跟在程煦身后,看出程煦的疑惑,道:“他们只是普通的捡瓦师。”
“所有的阵法都需要媒介来达成,捡瓦师布阵的媒介就是瓦片。”祝微生说,“瓦片容易移位,又常年经风吹日晒,冬冷夏热,容易损坏。玄门捡瓦师为了避免频繁补阵的麻烦,不会用普通瓦片。”
祝微生看着屋顶,“这只三脚金蟾只是起了一个吸纳财气和生气的作用,真正的传输阵法在周围。只要把那些瓦片找出来,破坏掉,这风水阵也就破了。”
说着,祝微生走向立在房屋边角的木梯。
程煦则对那几个捡瓦师道:“你们回去吧,这里不用你们捡瓦了。”
几个捡瓦师顿时面面相觑。
跟过来的程烨见他们一副准备上房顶的样子,脸色变了变,“你们不能上去!”
程烨想上去拦他们,但被那几个捡瓦师围住了。几人问程烨到底要不要捡瓦,让他们来又让他们回去,他们这趟岂不是白跑了。
等程烨把几个捡瓦师打发走,祝微生和程煦已经爬上了房顶,沈健在下面给他们扶梯子。
程煦家这房子有些年头了,边缘处的木头已经有些走形,人走在上面显得很不稳。祝微生和程煦上去的地方有一小片瓦片被收起来堆积到一起,露出下面几根发黄的木头。这些应该是之前程煦父亲弄的,还没等他把瓦片重新摆放回去,他就从屋顶上摔了下去。
程煦站在祝微生后面,他看着三米多高的屋顶,想着自己父亲落下去的样子,神色暗了暗。
他又往周边瓦片上看了一圈,没找出什么样子不同的瓦片。
祝微生也往房顶各处扫了一眼,然后目光定住,落在中央一点。
他叫程煦:“跟我来。”
程烨在下面看着两人往中央靠近,尽管语气听起来和平常没什么差别,但细听还是能感受他一丝着急,“煦煦,赶紧和你同学下来!二叔才进医院,你如果再摔出个好歹,你让我怎么和你爸妈交待!”
没人搭理程烨。
“你管他干啥,就该让他吃点苦头。”程大伯母走过来,手里抓着把瓜子慢慢地嗑,“早就叫他别去上那什么破大学,跟着你干,多帮家里挣几年钱,把债还一还,也能帮家里早些减轻负担。结果呢,跑那么远的地方去上学,他自己倒是舒服了,留他爸妈自己在家累死累活。这次要不是没他看顾,他爸他妈也不会出事。”
沈健听了,忍不住翻白眼,“大妈,我们那大学可不是什么破大学,国内前十的重点大学。”
“那又怎么啦,出来还不是给人打工。”程大伯母发出一声瞧不起的嗤笑,万分得意地指指程烨,“我儿子小学毕业,现在不照样自己开公司当老板。这人啊有没有那个能力不是靠学历决定的,有没有那个发财的命也是出生就注定了的。有些人还是趁早看清自己那点能耐吧,整天心比天高!”
在程大伯母阴阳怪气的数落声里,祝微生带着程煦也走到了中央的位置。
然后祝微生弯腰,直起身时,手上多了一块沾了不少灰尘的旧瓦片。
不嫌脏的用手指将灰尘擦了擦,祝微生把瓦片翻转,露出向内弯曲的瓦肚。和其他瓦片不一样,这块瓦片的瓦肚中央刻着一个有些奇怪的符号。
那符号刻痕很浅,颜色也和周围没有区别,不仔细看的话根本不会注意到。
程煦绷着脸,“就是这种?”
祝微生点头,“这叫瓦符。”
祝微生画符,载体可以是黄符纸,也可以是布或者其他什么东西。捡瓦师画符,载体就是瓦片。
变作瓦符的瓦片不一般,祝微生曲起指节在上面敲了敲,咚咚的声音很沉闷,听起来很结实。
祝微生把那块瓦符递给程煦,“你试试,摔不坏。”
下面就是水泥地坪,程煦接过这块瓦符,带着一些痛恨地扔下去。
结果瓦符落地,在地上颠了两下,没有丁点损坏,还是完整无缺。
即使这样,下方的程烨也受到了惊吓。
早在祝微生从中央拿起一块瓦片时,程烨的神色就肉眼可见变得更加紧张。
在程煦扔下瓦片后,程烨更是忍不住呵斥道:“程煦,你们现在立刻给我下来!”
程煦居高临下地看着程烨,带着冷意道:“哥,不就是砸了块瓦片,你反应这么凶干什么?”
程烨面色僵了一下,“我还不是怕你摔下来,你要捡瓦就好生捡,往地上扔干什么。”
说着,程烨走过去,把程煦扔下来的瓦符捡起来。捡到后他立即看向瓦肚,之后神色又是一番变化。
程煦把他的神情看在眼里,冷笑一声。
房顶上,祝微生已经走向了另一个位置。
他们两个在房顶上走来走去,看着根本不像是去捡瓦修房顶的。
程大伯母看不到程烨面色的凝重,不耐烦地吼道:“程煦,你不捡瓦就赶紧给我下来!你同学来你这里玩,出了什么事,这责任你担得起吗!就你家那破底子,有几个钱赔,最后还不是要我们给你兜底。”
这时,祝微生已经找到了第二块瓦符,瓦肚上又是一种样式的符号。
“只要将瓦符从原本位置取走,阵法就已经出现残缺,停止了运转。”祝微生说,“但是想要布阵人和阵法收益人受到反噬,必须由受害者将瓦符全部毁掉。”
程煦蹙额,“可是我摔不坏,怎么毁?”
祝微生就抓起程煦的手,用剑指在他手心快速画了个符。那符程煦看不到,但能感觉到。
“现在试试。”祝微生把第二块瓦符递给程煦。
程煦双手拿着瓦符,将它举高到头顶,视线对上了下方的程烨。
程烨瞳孔一缩,再次喝止,“煦煦,你怎么又把瓦片往下扔,快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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