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在顾言薄面前就这么遭嫌弃呢?
“我不碰你,你、你别哭啊。”
顾言薄的眼角红红的,那种黏腻温热的感觉令他很不舒服,他讨厌肢体接触!
他牙齿咬住下唇,身体微微发抖,路觉舟觉得,大概是被他气的。
这次没给路觉舟追上他的机会,顾言薄改走为跑,还跑得飞快。不知道的还以为被狗撵。
路觉舟:“……”
算了。
路觉舟放弃了追人,反正顾言薄明天还会出来的。现在纠缠得太紧,只会适得其反。
*
另一边。
顾言薄一路跑进了疗养院,期间几次差点撞到人,直到坐上电梯砰砰砰的心跳才渐渐回落。
看着电梯楼层一层层往上跳,顾言薄松了口气,可没多久又紧张起来。
顾言薄走到白色的病房门口,小心翼翼地敲了门。
等了几秒,里面的人打开房门。
“言……”江晴有点惊诧,顾言薄已经很久没有到他的房间来了。她硬生生将后面的一个字咽了下去,眸色微动,语调变得冰冷。
“什么事?”
顾言薄也不说话,就这么看着江晴,她穿着白色的连衣裙,画着精致的妆容,还踩着细高跟。
他已经学会分辨了。
现在的江晴没有发病。
“我……”
江晴神色淡漠却没有催促顾言薄,两人保持着适当的安全距离。这让江晴有点焦躁,顾言薄从没露出过这样的神色。
她有点心疼,担心顾言薄是不是挨欺负了,他的神情看起来有些茫然和落寞。
视线猝不及防落到顾言薄的手臂上留下的疤,江晴猛地回神,收住想要摸一摸顾言薄头发的手。
不可以。
会像上次那样伤到顾言薄。
江晴别过脸,故意不去看顾言薄的脸,手心出了冷汗,面上却强壮淡定。
忽然,一只柔软小手握住她的指节,江晴顿在原地,不知道要如何反应。
“妈妈。”
有好久,江晴不曾听到顾言薄这么喊他。
眨眼间,滚烫的泪珠滑落,她慌乱地抹掉泪水,推开顾言薄,背过身不让顾言薄看见。
“什么事?”
顾言薄又不说话了,脑海里回想起路觉舟刚才说过的话。
“顾言薄的妈妈只是生病了,就像感冒发烧一样。”
他想问江晴。
是不是生病了才推开他,是不是病好了就会像以前那样亲昵的将他抱进怀里。
可是张开口,喉咙像是被什么堵住,一句话都说不出口。
距离江晴上一次在顾言薄面前发病,已经过去几个月,每次看到顾言薄的伤疤,江晴就会忍不住懊悔。
明知道会控制不住,为什么还是要去靠近顾言薄。
“妈妈。”
顾言薄语塞艰难,剩下的话还来不及问出口,一道声音打断了他。
“言言,你怎么跑到这来了。不是和你说了,不能打扰妈妈休息哦。”
刘护工穿着疗养院的工作服,笑眯眯地走了过来问:“郑阿姨去哪里了?”
郑阿姨是顾言薄的保姆,平日都是她照顾顾言薄的饮食起居。
“对不起,对不起!”郑岚忙推开门,“我一个没看住,孩子还小会比较粘大人,我这就把他带走。”
原本不说话的顾言薄突然挣扎起来,郑岚尴尬笑了笑,伸手要去拽顾言薄。
顾言薄躲开郑岚伸过来的手,转身跑了出去。
“抱歉!江小姐,他今天就嚷着要见妈妈,我一个没注意……”
江晴不想听她的道歉,只担心顾言薄这么跑太急会不会摔倒,“你快去看着点,别让他摔了。”
“好的,好的。”郑岚陪着笑退了出去。“您放心,有我看着呢。”
房间里只剩下刘护工和江晴。
“江小姐,您就是担心太过了。五岁了,不能总惯着,您又不像寻常的母亲,您没办法陪他长大,现在纵容他只会害了他。”
江晴闷不吭声。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最近病发越来越频繁,毫无征兆。只要不发病,江晴总会穿着漂亮的衣服,再画个精致的妆。
好像这样就她就可以欺骗自己,犯病时狼狈又狂躁的人不是她。
半年前,江晴的病情已经稳定许多。原本,她以为只要配合治疗,按时吃药,总有一天她又可以过正常人的生活。
可是,老天总爱和人开玩笑。
她被查出癌症,如果配合医院化疗或许有一线希望。
江晴已经被一种精神疾病折磨,她不想连自由都没有,化疗还会让人变得狼狈丑陋,她不想变成那样。她只想在最后的日子,能每天都见到顾言薄就足够。
江晴很矛盾,她想亲近顾言薄,又怕本就缺失父爱的顾言薄会过分依赖她。
她也不知道自己还有多少时间,顾言薄的世界里只有她,还那么依赖她,等她真的离开了,顾言薄该怎么办?
她只能以这种冷处理的方式,让顾言薄渐渐习惯一个人,总好过晴天霹雳。
……
“言言和妈妈说了什么?”
郑岚的笑意不达眼底,手中的力道加重,掐的顾言薄很疼,更多的是那种甩不掉的黏腻感,让人恶心想吐,他用力挣扎。
“放开我。”
走廊很安静没有人,这所私人疗养院也是顾氏集团入股的,楼下会有其他病患,但这一层只有江晴母子俩和几位照顾江晴母子的佣人。
除了定时来查房的医生和护士,平时没有人会上来。顾言薄闹得再大声,郑岚也不怕。
“言言要乖,不要乱说话。不然会给妈妈惹麻烦的。”
顾言薄看着郑岚,在她没有任何防备下踢了她一脚。
郑岚叫了一声,又怕被房间里的江晴听到,硬生生压下嗓音,愤怒地看向顾言薄。
顾言薄飞快地跑进自己的房间里,砰地一声关上门。
“言言。”
“你不听话,我可是会生气的。”
顾言薄关上门,弱小的身体抵在门后,他想等郑岚开门进来后再跑出去。
他咬着牙关,紧张地掐着时间,看着门把手轻轻转动一下,下一秒一道声音打断了郑岚的动作。
“郑阿姨怎么了?言言又闹脾气了?”
“对啊。”
顾言薄听到护士笑着说。
“小孩子闹情绪很正常,哄哄就好了。”
“是啊,我哄哄他。你们这是要给江小姐做检查吗?”
“嗯,那我先过去了。”护士的声音远去,郑岚敲了敲房门,“言言,再不开门今晚就别出来了。”
顾言薄反锁了门,径直跑进浴室,打开水龙头,用力搓着被碰过的地方,手臂传来火.辣辣地疼痛感,顾言薄也没有要停手的意思。
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要把那种粘稠汗涔涔的感觉洗掉。直到白皙的手臂被搓到泛红,他才关掉水龙头。
他熟练地打开衣柜门,躲了进去,紧闭狭隘的空间总算让他感到放松。顾言薄抱住毛绒兔子的玩具,整张脸埋了进去。
江晴很喜欢兔子,这些都是她以前送的。
衣柜门像是把顾言薄和尖锐的声音隔绝开,抱着毛绒兔子的手臂更紧了些,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沉沉睡了过去。
*
第二天一早。
路觉舟就在疗养院门口等着,私人疗养院管理森严,外人是不能进去的。而里面工作的人员或者病人家属需要人脸识别才能进入。
没等多久,路觉舟就看见顾言薄从疗养院里走出来。
他往树后躲了躲,殊不知向来高度警惕的顾言薄早就看见树后面露出的白鞋子。
他没有兴趣搭理,装没看见。
眼看着顾言薄经过,路觉舟扮着鬼脸跳出来。原以为会吓到小朋友,没想到小反派面无表情地忽视了他。
路觉舟:“……”
小反派一点反应也不给,这显得他很幼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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