况且自己打来的天下,底气永远比他人给予的要足。
NEVER是一支有才能的团队,早晚能做出让听众信服且喜爱的音乐,他对自己的团队无比自信。
枫哥帮他们把包拎上,道:“《演活》再厉害也不能把这尊大神请来,裴昱行是来探班的。”
“探班?”
林奕酸溜溜:“VIC真幸福,于玫和岑朗进组都没有受到过这种待遇。”
于玫和岑朗是今年新晋的视后与视帝。
“这谁能想到。”枫哥嘀咕了一声:“看样子阶梯是要狠捧一手了……言蹊,走啊,愣着干什么?”
言蹊回神:“就来。”
今早出门时,男人对他叮嘱,说晚点再见。
那时候自己对这句话没有上心,他们在《演活》的镜头并不多,只需要在适当的时候当下工具人就可以,说不定连晚上的录制都没有。
早点收工,晚上自然能见到。
这是他参加的第一款大型综艺,尽管是个背景板,他依旧很欢喜,睡觉前和男人絮絮叨叨分享了喜悦。
裴昱行坐在床边认真聆听,时不时应和一下,同时提醒他:“知人知面不知心,不熟的人别走太近。”
很怕自己受欺负。
言蹊温和一笑:“谁欺负我我就反击回去,反正没名气,没什么可丢人的。”
裴昱行温和地“嗯”了声。
言蹊当时只是随口一说,安慰男人别担心。
他没有想到裴昱行会追到录制场地来。
几人回到休息地,之前还安静的场地已经变得热闹,嘉宾们几乎都来了,齐齐打着伞,黑压压一片。
之前占了他们休息室的那个年轻小偶像也在,虽然人气很高,但在这个节目里算不上特殊,况且资历尚浅只能站在后面,好几次想挤上前,都被人不动声色地挡下。
言蹊终于记起他的名字,叫做苏知,前年某选秀节目以C位出道。
他之所以能想起,是因为看见裴昱行,记起苏知和他的小组队员在决赛上唱了裴昱行当年的某首曲子,因为完成度很高上了好几条热搜。
苏知被拦着,似乎有些气急败坏,言蹊看见他的嘴唇动了动,似乎喊的是“裴老师”。
男人站在室外,只能看见高大挺拔的背影,简单的T恤和运动短裤在他身上宛如T台的模特,在人群中十分显眼,听见有人打招呼也只是礼貌地点头应和,没有更多的互动。
总导演站在裴昱行面前,褶子堆满了脸,殷勤地在说着什么。
VIC就站在他旁边,宛如被家访的学生,虽然极力忍耐,但脸上的激动怎么都掩饰不住,身子因为紧张而有些僵硬。
忽然,裴昱行像是察觉到了什么,转头看过来,他戴着黑色鸭舌帽,脸上挂着墨镜遮挡了他的视线,但言蹊知道他在看自己。
整个人情不自禁有些愉悦,他抿了抿唇,压下即将扬起的嘴角。
靠近了,听见导演和裴昱行的谈话,字里行间都透露着想让裴昱行客串一小段的请求。
“裴昱行综艺首秀”,是可以引爆热搜的噱头。
男人没有说话,嘴角始终挂着平淡而礼貌的笑容。
总导演也只是试试而已,正式邀约都请不到的人,怎么可能因为他几句话就松口。
见他一直在盯着旁边,总导演顺着收回话头:“这是我们节目组空降的嘉宾。”
连团名都省了,显然没放在心上。
男人还是看着这边,没有接导演的话。
半分钟过去,气氛有些尴尬,总导演脸上的表情快要维持不下去。
“NEVER,我们的团叫做NEVER。”言蹊上前半步,认真看着男人:“初次见面,请裴老师多多指教。”
裴昱行嘴角的笑意似乎深了些,意味不明:“确实是初次见面。”
说完这句话,他摘下墨镜,露出深邃的眼睛,看向总导演:“冒昧打扰,给你添麻烦了。”
总导演受宠若惊:“哪有的事……”
裴昱行继续道:“关于你刚才的提议,我觉得可以一试。”
是说客串的事情。
总导演没说完的话咽了下去,嘴巴夸张的张开,显然是懵了。
因为裴昱行的突然加入,节目组紧急开了个会议。
千载难逢的机会当然要好好抓住,只是裴昱行从未参加过综艺节目,不知道他的底线在哪里,节目组小心询问了他的意见,男人仍是温润的模样:“配合你们的流程就好,不用给我太多戏份,娱乐圈的未来是属于年轻人的。”
在场的几个嘉宾默默松口气。
都是有名气但又不太高艺人,综艺时长只有那么多,裴昱行加入,其他人的镜头肯定会减少,首当其冲的就是他们这些看似重要又不那么重要的人。
总导演恍然,悄悄在某个流程上给VIC添了几个互动。
会议需要一点点时间,裴昱行就坐在节目组的休息室里,其他艺人的地盘并未踏足,很谨慎地避开任何绯闻。
节目组的休息室是临时搭建的棚子,和艺人的比起来没有那么舒服,但几台移动空调齐齐运作,比外面的烈日不知道好了多少。
言蹊看见男人不动声色地打量了两眼,嘴角的笑意淡了下去。
他是不高兴了。
言蹊知道,裴昱行已经发现了节目组故意为难他们的事情。
嘉宾们大多未离去,有两位资历较老的嘉宾和裴昱行随意聊着天,其他艺人就安静听着。
言蹊离的最远,目光情不自禁落在男人左手无名指上,戒指褪下,换上一枚明显是装饰品的黑色指环。
他看见裴昱行下意识摸了摸,又想起了什么似的收回手。
其实和裴昱行结婚这件事,至今想起来还是不可思议,相识不超过三个月就领了证,拿着红本本的时候,整个人还是处于极度茫然的状态。
不是说后悔什么的,而是他对自己的人生规划一向明确,就像从第一堂舞蹈课开始,他的目标就是国内最厉害的舞蹈学院,后来想要出道,也是有规划要组建一支怎样的团队。
闪婚这种情绪冲动的事,和他本人性子完全不符。
第一次见到裴昱行本人,是在爷爷的书房。
他接到奶奶电话,爷爷在家里不小心摔了一跤。
言家当时没有人,奶奶带着学生们在外地比赛,言蹊父母是科研工作者,一年到头都泡在实验室人都联系不上,吓得他立马订机票从三千公里外的商场演出回了家。
言蹊是爷爷奶奶带大的,感情非同寻常,路上忧心忡忡,幸而下机后接到奶奶电话,爷爷曾经教过的学生路过津城时上门拜访,将人送进了医院。
等他到家后,两人已经从医院回来,爷爷身体没有任何问题,医生甚至没有开药。
摔倒的原因是老人非要搭梯子打扫卫生,结果脚底打滑,幸好离地面非常近,又铺着柔软厚实的地毯,才没有酿成大祸。
言蹊又惊又怒,一向温和的脸庞难得阴沉,推开房门正准备好好和老人家说道,结果对上一张温和而深刻的脸。
男人穿着灰色休闲西服,下颌弧度优越,鼻梁高挺的不像话,听见门口的动静,深邃的双眼看了过来。
他虽然是坐着,身上仍萦绕着强大的气场。
是爷爷的学生。
言蹊准备的所有稿子都被打回腹中,呆呆地站在原地,整个人因为赶路风尘仆仆,头发都乱糟糟,衣服也皱了。
现在回想起来,当时自己的样子一定很傻。
言培礼老先生看着爱孙回来,平日严肃的脸上笑出花,但语气可不是那么回事:“风风火火像什么样?平时教你的礼仪都去哪里了?”
随后向自己的学生介绍:“这是我的孙子言蹊,让你笑话了。”
男人嘴角的笑意浓了些:“没有的事,年轻人就该有年轻的样子,倒是让我很羡慕。”
言蹊有点脸红,爷爷奶奶对他管得严,很少在客人面前如此失礼。
“您好,我叫言蹊,非常感谢您带爷爷去医院。”他主动打招呼,对面男人仍是温和而绅士,语含笑意说这是他应做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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