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胥卿把眼睛从手机屏幕上抬起来了,笑着说:“没关系,本来我也要换手机了,不用赔了。”
“不,不行!要赔的!”阮颂猛的抬起头说道。
温胥卿挑了下眉,“那好吧。”
阮颂和温胥卿对视,脸都红成了胡萝卜,刚刚说不行一定要赔的气势没有了,人又缩成了鹌鹑,“赔,赔多少呢?”
“我这个手机用很久了,只是碎了个屏,要不赔一百吧。”
“我,我给,给你转钱。”阮颂掏出手机,点开温胥卿的聊天界面就要转钱,刚点了转账,想起来什么,抬头正对上温胥卿探究的目光。
阮颂咽了口唾沫,磕磕巴巴的说:“你,你还记得,我吗?”
温胥卿疑惑了,他打量着面前人的脸,男生的脸是传统的瓜子脸,一双眼睛含着汪水,像小鹿一样可爱,但他想不起来这人是谁。
阮颂看出温胥卿不记得自己了,他心里很难过又觉得理所当然,“我,我是阮颂。”
温胥卿还是想不起来阮颂是谁,而这时导师打电话过来,让他赶紧过去一趟,他匆匆跟阮颂说了声再见就离开了,快到阮颂根本没有反应过来。
此后的几天,阮颂一直想当面跟温胥卿道谢,再把钱转给他,但他去遍了温胥卿常出现的地方,却没等到人。
后来,他还是决定先把修手机的钱转给温胥卿。
常年只有一句通过好友申请的聊天框里终于有了变化,多了一个黄框框,和一段感谢话。
发完消息的那个晚上,阮颂一宿都没睡着,不,准确来讲,是从和温胥卿搭上话开始,他就没怎么睡好过。
兴奋,紧张,激动种种复杂的感情交织在一起,让阮颂每天都处于精神亢奋的状态。闭上眼就是温胥卿温柔的问他有没有哪里受伤,而睁开眼,他就想看见温胥卿,盼望着能再和他说上一句话。
第二天睡醒,新蹦出来了两条新消息。
一条是转账收取,一条是一个简单的笑脸。
说不上是开心还是失落,阮颂捧着手机翻来覆去看那两条新消息,然后小心翼翼的回了一个笑脸,再没了回音。
这天晚上,阮颂去澡堂洗澡。他身体特殊,比常人多长了一处,不敢赶着人多的时候去洗澡,都是掐着澡堂要关门之前去洗,因为这个点几乎没什么人。
他拿了个浴巾挂在门框上当门帘,打开热水器洗起澡来,忽然传来脚步声,引起了他的警惕。
阮颂人和外表一样,像小鹿一样有点风吹草动都会警惕的竖起耳朵,他小心的拉开门帘往外望,好巧不巧对上温胥卿的视线。
“是你!”温胥卿挺惊讶,没想到会在这遇见阮颂。
阮颂也没想到会碰到温胥卿,他下意识把头缩回门帘后,又觉得没礼貌,把头又探了出来,“你,你好。”
温胥卿赤裸着身体,手里还拎着洗漱用品,一看平时就是常健身,身材好的跟模特似的。
视线下移,看了不该看的,阮颂吓得闭上眼睛,嘴唇都抿成一条白线。
温胥卿觉得这人有趣,怎么看怎么像只胆小的小鹿,很讨人喜欢。
“你的伤好了吗?”温胥卿问。
“好,好了。”
“那就好。”
温胥卿进了对面的淋浴间,很快传开了哗啦啦的流水声。
阮颂机械的往身上打泡沫,耳朵听着那边的声音,想到刚刚看见的那个东西,羞臊的红了脸,又夹紧了腿。
温胥卿很快冲好了澡,他轻轻敲了敲门框,说:“我先走了。”
一双小鹿眼从掀起的缝中露了出来,怯生生的说:“再,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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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为什么后来软软没有偶遇到温哥,是因为温哥被排球砸到了腰,后反劲,在寝室躺了一周( ̄y▽ ̄)~*
第3章
因为来的晚,洗到一半水就凉了,现在不比夏天气温高,秋老虎耍起威风来就是身强体壮的青年小伙都受不住。阮颂匆匆将身上的泡沫冲掉,用浴巾将自己包住,拎着澡筐闷头往外走。
走到存放箱处,看见温胥卿只穿一条黑色内裤坐在椅子上,正跟人打着电话。
阮颂下意识扭头往回走,瓷砖的地面很潮湿,拖鞋踩在上面直打滑,阮颂一个趔趄摔倒了,身上的浴巾也散了架子。
温胥卿听见动静,忙站起身过来扶阮颂,他拎着阮颂的一条细胳膊把人拽起来。
离得太近了,阮颂感觉自己的鼻尖都快扫到温胥卿结实的胸膛。
阮颂重用浴巾把自己包了个严实,“谢谢。”
“没事,地面滑,走路小心些。”温胥卿又接着跟人打电话,“喂,大姨,刚刚有点事。”
阮颂存衣服的柜子在最里面,他慢吞吞的从柜子里拿衣服,背对着温胥卿换上。耳朵一直听着那边的动静,他听见温胥卿一直在附和着电话那头的人,只偶尔说几句话。
“大姨,你放心吧我没毛病,我肯定年底带个对象回家。”
“哎哟,你去年也这么说的啊!你说你都25了连个对象都没谈过,你妈也就表面淡定,背地里都着急成什么样了。”
温胥卿小声回道:“24,还没过生日呢。”
大姨没听见,接着说:“我给你介绍的姑娘真的很不错,你去见一见呗。”
温胥卿看了眼背对着他的阮颂,想着性向也不是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索性大大方方说了,“大姨,我喜欢男的。”
大姨噎住了,一个“啊”字发出了四个声调,虽然现在同性可婚,但还是很难为人所接受。
“那,那个,小卿啊,你让大姨缓缓,过两天再给你打电话。”大姨很快把电话挂了,温胥卿长出一口气。
阮颂正在系扣子,但手却哆嗦着总也系不上,刚刚温胥卿说的话他都听见了。
原来他喜欢男生吗?
阮颂心底有说不上来的窃喜,他想着自己的心事,没注意温胥卿走到了他身后。
“阮颂?”
阮颂被吓的打了个哆嗦,颤颤巍巍的转过身,温胥卿已经穿好了衣服,站的离他很近。
“要一起走吗?”温胥卿问。
求之不得,阮颂点头如捣蒜,拎起东西跟在温胥卿身后。
秋风萧瑟,才吹了一会儿,阮颂的耳朵就被吹红了,但他不想戴帽子,因为今天穿的外套的帽子太丑了。
“我们以前是认识吗?”温胥卿问出了疑问,又补充道:“我记性不太好,想不起来是什么时候见过你。”
阮颂蜷缩着手指,轻声说:“两,两年前,师,师大附中,你帮过我。”
温胥卿低声重复着“师大附中”四个字,一下子想起来了。他当时接他姐姐家的孩子放学,看见一群小混混欺负一个穿校服的学生,他把那群小混混赶跑了,好像还给那个学生留了联系方式。
“是你!我想起来了!”温胥卿有些惊喜,他伸手在阮颂的头上比量了几下,“我记得你当时好像才到我肩膀,现在已经长这么高了。”
其实现在也没高到哪里去。
阮颂不敢笑的太大声,怕出丑,于是只抿嘴笑。
“那群混混后来没再找你麻烦吧?”温胥卿问。
“没,没有了。”阮颂回道。
温胥卿点点头,“那就好。”
研究生和本科生不住在一片,到了岔路口就该说再见了。
阮颂舍不得说再见,可也不能求着温胥卿不走,他站在路口,远远看着温胥卿越走越远的背影。
他忽然好想大喊一声,但他脸皮薄,不好意思,于是原地跳了两下,喜悦跟要溢出来似的,他捂住脸,怕这点快乐被别人看见就溜走了。
“小结巴!”
阮颂回过身,一个篮球直挺挺的朝他飞来,他吓得闭上眼睛,球没砸到他,面前刮了阵小风,抬眼对上一双戏谑的眼睛。
阴冷的天气,梁珂裕上身只穿了件短袖,周身跟火炉似的往外冒着热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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