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胥卿离开时看了阮颂一眼,小小一只站在寝室楼门口,在看见他回头时原本放下的手又举起来拼命挥舞。
温胥卿笑了下,也挥了挥手。
温胥卿都走远了看不见了,阮颂还站在原处,他忽然觉得这场雨下的也不那么讨厌了,他的衣服被雨淋湿了,可却换上了温胥卿的衣服。
他闻了闻衣服,有股清香味,和温胥卿身上的味道一样。
阮颂是一路小跑回寝室的,他决定今晚不换衣服,他想穿着这套衣服睡觉。
刚到走廊就听见寝室传来闹哄哄的声音,寝室门半掩着,推开门就看见一帮人围一堆喝酒,坐在中间的是梁珂裕,正在众人的起哄声中喝下一瓶啤酒。
阮颂眉头皱着,烟酒味熏的他鼻子不舒服。
“诶,这不是那天那个小结巴吗?”其中有个紫毛认出了阮颂说道。
梁珂裕将啤酒瓶捏瘪随手扔在桌上,眯眼笑着说:“小结巴,你这是偷了身大人的衣服穿啊。”
阮颂今儿个开心,不想跟梁珂裕一般见识,他爬上床,将帘子拉上,眼不见心不烦。
“这小结巴还挺有个性呢。”
下面传来几声哄笑,还有人对他的穿着长相评头论足,说他长得像小孩儿,个子又跟矮冬瓜有的一拼。
阮颂咬着嘴里的软肉,想着他们人多,自己不能跟他们硬碰硬,不然万一真打起来,自己不是对手。他拿起耳机戴上,索性听也不听。
他打开手机,照例先是去温胥卿的朋友圈翻一遍,没有新的朋友圈,于是又退出来。
指尖在对话框里犹豫着要不要点下去,最后还是打了句:你到宿舍了吗?
卿:到了。
阮颂笑弯了眼,控制住激动的心情,找了个小兔子表情包回了过去。他在床上激动的直打滚,要不是屋里还有别人,他都想叫出声。
这一晚仿佛做了一场美梦,阮颂怕自己不记得,在微博上写小日记,日记里没提名字,只用缩写表示温胥卿。
写完小日记,阮颂的眼皮子早就打架睁不动了,他抱着手机沉沉睡去。
那之后的日子,阮颂的课少了起来,他终于得空可以去看话剧社排练了。
通过朋友圈他知道温胥卿这阵子总去话剧社看学弟学妹排练,他不认识话剧社的人,也不好意思光明正大进礼堂看人排练,于是他从礼堂侧面的一个小门进来,躲在角落里偷看。
偷看了有一阵子,而温胥卿也不是次次都来,运气好时能等到,运气不好时,就是等到散场也等不来温胥卿。
而去温岚家给朵朵上课,也遇不到温胥卿。
尽管他与温胥卿已经算得上“熟人”,但他还是不敢主动联系温胥卿,常年自卑惯了的人,很难鼓起勇气。
今天他还像往常那样,从小门进礼堂,礼堂里已经聚满了话剧社的人,他小心的朝里面张望,忽然一股大力把他带倒。
“抓到你了!”
阮颂被人钳制住了手脚,他吓得瑟瑟发抖,以为是哪位保安大爷把他当成小偷抓了,拼命说:“我,我,不是,坏人!”
按住他的是个长得有点凶的帅哥,此刻正凶巴巴的质问他,“说,为什么装神弄鬼?!”
阮颂人都蒙了,结结巴巴的回答:“我,我没,装神,弄鬼。”
“没装神弄鬼你躲在这做什么?”
“我,我想看,看你们排练。”阮颂如实回答道。
“你好好说话,别你你你我我我的。”
阮颂更委屈了,难道对方看不出来他是结巴吗?
“我,我,我是,是结巴。”
男生沉默了,而这时周围已经围了一群人。
“抱歉啊。”男生刚才的凶劲儿没了,心虚的说道。
“没,没关系。”
这事说开了才知道,原来是因为阮颂站的地方偏且光线不好,而阮颂还穿一身黑,每次往那一杵鬼鬼祟祟的,让人家误认成是鬼了。
大家都有些哭笑不得,但阮颂却因祸得福,话剧社社长李成平正愁找不到大一的宣传他们话剧社,直接将阮颂批为话剧社预备役成员。
李成平很健谈,他还以为阮颂是真的喜欢他们话剧社,一个劲儿的夸他有眼光,殊不知阮颂心里心虚着呢。
话剧社排练多久,阮颂就被李成平拉着说了多久,最后结束,李成平还拉着阮颂拍了张合照,阮颂没来得及瞅镜头,李成平就按下了快门,角度很刁钻,这显得镜头里的阮颂很呆还有点丑,而这张照片还被李成平发到了朋友圈,配文:和一个喜欢话剧社的可爱小朋友。
阮颂加了李成平的微信,然后他就看见这条朋友圈被温胥卿点赞了,还在下面评论:小阮?
第6章
阮颂正准备措辞想着该怎样回复温胥卿,而这时温胥卿的消息就发了过来。
卿:小阮也对话剧感兴趣?
阮颂其实不感兴趣,但还是昧着良心回复:是的,很喜欢。
卿:真巧,我原来还当过话剧社社长。
阮颂想,他真的开始喜欢话剧社了。
阮颂一段话删删改改,对面却先发来了消息,温胥卿说他要去给导师送东西,改天再聊。
阮颂只好将打好的话又都删掉,回复了一个表情包,他惆怅的想,什么时候才是改天,什么时候才能再聊天呢。
作为话剧社预备役成员,阮颂已经和话剧社的成员都熟悉了。那天把他当“鬼”抓的男生叫安凛,演男主角罗密欧,而演朱丽叶的是个长得很漂亮的男生,叫兰嘉。
兰嘉是个很好相处的人,平时阮颂过来看排练,他还会贴心的让阮颂坐在中间视野好的位置。
阮颂从小到大没交到过什么朋友,他因为结巴而不好意思和人交流,怕别人觉得他说话慢,嫌他烦。但每次和兰嘉说话时,他都会很专注的倾听,也不会催他快点说,还会告诉他慢慢说,不用急。
但阮颂想不明白,兰嘉这么好一个人,为什么安凛老是找他麻烦跟他吵架。每次排练,两人不是掐架就是在掐架的路上。
知道点猫腻的李成平解答了他的疑惑,李成平说:“小阮啊,你知道什么叫打是亲骂是爱吗?”
阮颂老实的摇摇头,“不,不懂。”
李成平又说:“他俩是越打越亲,再过一阵子就……”
李成平比了个亲亲的手势,“懂了吧?”
阮颂又摇头,“我,我还是,不懂。”
“算了,你还没开窍,等你有喜欢的人的时候就懂了。”
阮颂在心里默默反驳,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
这天阮颂在教室上晚自习,他坐在阶梯教室靠墙的第二排,原本坐他旁边的是班长,可不知怎的,上了趟厕所回来后就换了个人。
梁珂裕正翻着他放在桌上的书,阮颂走过去一把将书抢回来,警惕的看着他。
“我就看看也不行?”梁珂裕支着下巴饶有兴致的看着阮颂。
阮颂:“让,让开,我要,进去。”
梁珂裕腿长,挡住了阮颂的路,如果不让开就只能跨过去。
然而梁珂裕非但不把腿收回来,反而又往前伸了伸,这把阮颂气到了,“让,让开!”
“这不是有路么,直接进来呗。”梁珂裕吊儿郎当的说。
阮颂咬着嘴唇,当真抬腿想要跨过去,谁知梁珂裕忽然抬了下膝盖,阮颂一个不稳摔坐在了他身上。
有人注意到了这边的动静,开始起哄:梁哥又逗小结巴呢!
阮颂脸红透了,带着愤恨和愠怒,他挣扎着站起来,拼命往旁边的座位爬。
梁珂裕的眼睛就在阮颂的身上逡巡,他看了眼掌心,刚才摸了下阮颂的腰,别说,比女生的腰还细。
“有意思。”梁珂裕自言自语道。
自习上到一半,李成平就带着浩浩荡荡的话剧社社员进来了。阮颂并不惊讶,他早就听兰嘉说了话剧社要举办秋天的一封信活动,即可以借着这个活动,写下想说的话由他们代为送信。
阮颂也要了个信封,情书是早就写好的,直接装进粉色的信封封上即可,不敢写真名,便匿名投入信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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