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在这儿的其他人来拉架,老员工打圆场说:“小路,你跟王哥道个歉,人家也是好心。”
“这么喜欢当圣父,天打雷劈一块送你们俩走。”路阳满是戾气。
大过年的这么毒的话,老员工脸一下子臭了,眼看氛围越来越差,客厅门口那儿有陌生人声,说:“路阳,这地方我找了半天,幸好没记错。”
“你们好,打扰了,我接我弟弟回去过年。”
起争执的就在客厅的石膏板房,大过年留在这的都是外地的,其他两个卧室有睡觉的,也有出去吃饭的,留在石膏板房的统共就五个人,人少也不见地方宽裕。
几人看过去,门口那儿是个黄色卷毛的年轻男孩。
只是看打扮穿着,很像去他们餐厅吃饭的客人。
“你怎么来了?”路阳脸色也缓和了。
齐澄说:“我给你打了两通电话,你没接到,我就上来看看,还好这个小区管的不严,我也没记错,真的找对了。”
他看众人看他,笑了下说:“我弟弟还是学生,学习特别好,不靠家里,以后是要考大学的。”
齐澄没听全争执,只听有人说小路是社会混混什么的。
那当然不可了,他这个做大哥的是不许的。
正直澄澄,不混黑,小弟也不许。
“你东西收拾下吧,权叔在楼下等着。”齐澄说。
其他几人散开了,路阳想了下,还是收拾了东西,他只有一个书包,黑色的,身上一挎,说:“走吧。”
两人一出去,还能听到背后有人嘀咕说:“路阳那小子什么来路?”、“他哥看着挺有钱的。”、“算了人家家里的私事,我们多什么嘴。”
背后的声已经听不见了。
这是栋老小区,没电梯,宿舍在六楼,最高就六楼。齐澄打开手机手电筒,说:“这一层灯泡坏了,你小心点脚下。”
路阳跟在后面没说话,过了一会嗯了声。
昏暗的楼道就是两人脚步声,下了一层,路阳才说:“是那个人先烦我的,说些什么屁话,天下没有坏心的父母,嗤。”
“天下的人多了去了,各色各样的,大部分父母是好的,也有坏的,只是他们幸运遇到了好的父母。”齐澄说。
又走了一层,齐澄想起来,又说:“不能因为他遇到的是好的父母,就当做这是正理,他们又不是你,没有经历过你的事情,就没有立场劝你什么。”
路阳没说话。
快到一层时,路阳才说:“其实刚刚,我还有点羡慕他的。”
跟他吵架争执的那位同事,和家里父母视频电话,路阳是羡慕,也觉得这个同事人不错,勤快孝顺脚踏实地,他见过其他同事,每月将钱花在打赏女主播身上,一边抨击diss现在社会女孩子现实、拜金。
这种辣鸡,他喜欢女主播漂亮。
要是女孩子不漂亮学历不高家世不好,他不也不会喜欢上。凭什么女孩子要求喜欢勤快踏实会赚钱的就是现实拜金了?
“那这个同事也不是坏人。”齐澄说,“只是思维局限了吧。”
“不过你那个打赏主播的同事是个坏家伙,你不要跟他玩,听到了没有。”齐澄回头看路阳。
路阳低了下头,嗯了声,然后又说:“我本来就看不惯这个人,平时都不和他说话的。”
“那你很乖嘛。”齐澄笑着夸了句。
路阳拧过脸,嘴上说了句你以为哄小孩。
本来就是小屁孩。齐澄澄心里哼了声,但没说,这小子得顺毛才行,一把子倔骨头。
权叔看两人下来,齐澄说:“这位是权叔,这是我朋友路阳。”
“权叔好。”路阳说。
还是很乖的小孩。齐澄赞许目光看过去。
路阳撇撇嘴,以为他是刺头吗,见谁都要刺。
“好,咱们先上车,小澄你和小路就坐后面,好聊聊天。”权叔照顾两个小的上车。
其实坐在后面也没什么好聊的,路阳是个话少自闭性格,刚能在楼梯道说那么多已经是今晚刺激的了。一路无话,车到了家。
差两分钟凌晨。
齐澄哒哒哒的往家里冲,权叔招呼路阳进屋,取了拖鞋,说:“不知道小澄急急忙忙干什么。”
没一会就知道了。
齐澄端着一盘子,上面放着切块三角型的蛋糕,还有玫瑰花和草莓。上面插了一根蜡烛,当当当的配乐,说:“小路快来吹蜡烛许愿,生日快乐。”
“原来是小路的生日啊。”权叔惊讶。
“生日蛋糕是我老公订做的求婚蛋糕,你不要介意,这是干净的。”齐澄想了下,“我明天再送你一个新的,你先来许愿,吹掉过去不好的,新的一年快快乐乐顺顺利利。”
路阳到陌生地盘的拘束,就这样没了。
齐澄唱了生日歌,路阳本来觉得很尴尬和幼稚,但还是没有打断,听完了,许了愿,吹了蜡烛。
权叔还送他了红包,让他不要拘束和客气,说是新年投个吉利,保佑他新的一年健康平安顺利的。
他吃完了那块蛋糕。
一楼的客房齐澄简单收拾了下,有些困了,打了个哈欠。白宗殷拉着少年的手,说:“让路阳自己来,就当自家一样不用拘束。”
路阳听出白先生话里的意思,不要让齐澄忙了。没有什么不愉快的,因为他没听出对方的不欢迎他,只听出对方关心齐澄,便如善从流说:“我自己铺床,不喜欢别人碰我床。”
“……不管你了。”齐澄哼哼,推着老公出去了,回头说:“新年快乐。”
“权叔新年快乐。”
他们从除夕跨到了新的一年。
权叔乐呵呵的,这么久来,还是第一次和宗殷度过了‘跨年’,说:“新年快乐,你们两个早点睡。”
早点睡是不可能早点睡的。
齐澄心想,昨天老公求婚,还送了他戒指,这么幸福时候,当然是要亲亲抱抱出力气了!
面上乖巧说好。
少年脸上小心思满满的。白宗殷想,还真是不怕累,却又想房间隔音好,过年多睡一会也没什么。
只是回到二楼卧室,齐澄洗了个热水澡,换了了‘睡衣’,钻进被窝等老公。白宗殷洗漱完,推着轮椅到了床边,昏暗的灯光下,少年睡得很香甜。
他上了床,也没吵醒少年,只是少年很自觉地滚到他怀里。
唔了声,迷糊的强行睁开一条眼睛缝,哼哼唧唧说:“老公pp难受。”
白宗殷摸了下,发现一颗毛茸茸的球,卡在了某处。
这个小懒猫。
重新下去,找了剪刀,揭开了被子,少年的装扮一览无余。
可能睡觉蹭了下,穿和没穿其实没区别。白宗殷目光暗了些,手上却小心翼翼的用剪刀剪开了带子。
‘啪’的一声,带子断掉了。
一头弹在白宗殷的手背上,并不疼,白宗殷却收回了手,拧开了目光,重新给床上的少年盖了起来。
上床,关灯,驱赶掉脑袋中的画面,但没有办法,更可恶的是,怀里的少年还粘了上来,哼唧唧要抱抱。白宗殷低头看着少年的卷发,最终发出无可奈何的声,“坏蛋。”
亲了亲坏蛋的发顶。
坏蛋开心了,鼓着脸颊嘟嘟囔囔说:“没有光秃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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