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每他玩完了溜回来,装作从来没有出去过,跑到花海里寻他,男人总会第一时间发现他的到来,平静无波的目光在看过来的时候不自觉变得幽深,开口唤他,“小狐狸,过来——”
已经做过几次这种梦了,却在醒过来之后就全部忘记了。
原来,这其实不是单纯的做梦……
这是他前世的记忆。
晏尔飞奔在花海中,心情有些复杂。
他现在知道,就算再去那里,也不会有一个穿着黑衣,握着酒壶,酷帅得没朋友的幽冥大帝声音低沉却温和的喊他“小狐狸,过来”了。
因为不知名(小灵不肯直说)的原因,祂此刻应当依旧是在沉睡状态。
一丝若有似无的怅然从心头掠过。
晏尔知道幽冥大帝不会在这里,所以他才会遵从内心的声音,来到这里。
一切好像都没有变,除了花海深处不会再有那个……“嗯?”
蓦然闯入视野中的人影让四爪奔驰的小狐狸晏来了个紧急刹车,差点没前腿绊后腿把自己绊倒。
心脏砰砰直跳,小狐狸僵直着,看着那个身影慢慢转过来。
银白色的长发绸缎一般闪着光泽,一袭白色魇师长袍甚至显得这个俊美的男人身上有种圣洁感。
他的目光看过来的时候,晏尔那只颜色有异的左眼忽然传来一阵烫意。
仿佛有一股无形的牵引力,从那只眼中向外延伸,另一段牵在了涂真的手指上。
他朝晏尔勾了勾手指,“小狐狸,过来——”
晏尔压根就无法控制自己,毫不迟疑一般朝着对方飞奔过来。
蓬松又漂亮的毛毛被风吹得更蓬了。
他像一只大大大号的毛团子,扑进了涂真的怀里。
只有贴住他,从眼中生出,且一直蔓延到灵魂上的灼烫和渴望才能得到一点缓解。
真真,你变了。
你对我动魇术!
“嘤……”
小狐狸在怀里赖赖唧唧,正在发小脾气。
涂真在抱到小狐狸的那一瞬间,最后那一点微末的不确定才真正消散,眼底也才真正浮现出笑意。
“这是哪家跑丢的小狐狸,怎么带着我家的印记?”
他把小狐狸哼哼唧唧往他胸口钻的脑袋拔出来,举高,对视着那双充满了妖异和纯真揉杂的奇特的狐狸眼,朝着他被种下了魇纹的那只眼睛亲了一下。
小狐狸被他亲得不得不闭起了一只眼睛,活像主动朝主人做了一个撒娇的wink。
"嘤嘤——"
抬起两只爪子,按住了还要亲过来的嘴,小狐狸努力严肃着表情。
殊不知他奶唧唧的声音,可爱的外表,毛茸茸的半截黑爪子……完全就让人没办法觉得他严肃。
“我怎么在这里?”
涂真不愧是涂真,就算小狐狸口不能言,一个动作一个歪头一个眼神,就明白他的意思了。
涂真眼睛一暗,颇有些危险意味。
“难道不是你说过,会在未来等我吗?”
最终却依旧是自己在等他。
而且还等了这么许久。
要不是刚才心有所感,牵动了一下那个种在对方眼睛里的魇,他甚至都不知道小家伙已经身处冥府了。
小狐狸眼中浮现心虚,讨好似的,爪子在涂真嘴巴上轻轻摸了摸。
撒娇与吃豆腐两不耽误。
芜湖~
涂真顺势就在他爪垫上亲了一下。
晏尔又想起自己刚才踩着地跑了一路,倒是有点不好意思了。
连忙缩起爪子,脑袋凑过去从涂真的嘴巴蹭到脸颊。
【嗷嗷嗷!主动找吸的小狐狸,让我来!!】
【偏心!怎么对阿央美人就跑的飞快,对真真就又贴又蹭?偏心!!】
【这说明什么?这说明,不论是谁都更喜欢情绪稳定的恋人啊~~筒子们学会了吗?】
【学废了学废了,这就去学习如何从一个杀人不眨眼的冷血疯批,伪装成一个可靠又安全的十佳恋人~狗头滑稽。】
涂真似乎一点也不好奇小家伙总是变成这样或者那样物种的秘密,接受得那么自然而然。
不过这个样子虽然可爱,却依旧有点不方便沟通。
晏尔最后还是自己主动变了回去。
小狐狸变成身形修长的少年,漆黑的头发变得长长,随意的在中段部分被一条红绳松松系着。
一袭与毛色相似的红色衣袍很有一种飘逸轻灵的感觉,但是正正经经的,半点也不透的。
只不过没穿鞋,赤足踩在花草间,脚踝上的金色铃铛很抢眼。
涂真的目光在那碍眼的铃铛上一扫而过,直接弯腰 抱起少年。
化形能幻化出衣服但是幻化不出鞋子到底是什么毛病晏尔也不清楚。
他也不喜欢光脚踩着地,对涂真一言不合抱起他的举动表现得很顺从。
“你怎么会在这里?”
能说话了,晏尔自然先问自己最想知道的。
涂真也没卖关子,“你消失以后,我一直在循着印记的微弱感应找你。”
他点了点晏尔的眼睛,晏尔痒得眨了眨左眼。
涂真手指一顿,往下移去,轻轻点了点他眼下的痣,声音里带着笑意,“撒什么娇?”
“没有!”晏尔冤枉道,“谁碰你的眼睛你也会下意识想眨眼的!”
“所以就找到这里来了吗?你来多久了?”
涂真漫不经心的模样,“从你消失之后没多久。”
晏尔一时沉默。
恐怖世界好像是介于表世界和里世界之中的一个模糊地带,等于说副本世界就是在这样一个地带。
不论是阿央的黑木寨,贺兰的古堡,以及涂真所在的南里市……
现在可以确定这些所谓副本,其实就是共同在一个这样的地带,形成了恐怖直播世界。
与幽冥界还是有壁垒的。
但现在,他们一个个的都轻而易举跑到这里来了。
这表示着在恐怖世界里,他们想要到处去抓晏尔更加轻而易举。
彻底离开的心变得更坚定了些。
晏尔眨了眨眼,脸上的表情并没有什么异常波动,一副天真烂漫的样子,“听说这里有一条忘川河,人死后都要走过这条河上的桥,我好不容易过来的,咱们去逛逛呀?”
忘川河,是后来才有的名字,这条河一开始,都被称为冥河。
涂真不置可否,一直垂眼看着晏尔。
晏尔面上稳如老狗,实则心有些慌。
涂真这个不知道到底活了多久的老家伙,可更加不好糊弄。
别是被他察觉了什么吧?
缩在衣袖里的手指都蜷曲了起来。
良久,却见涂真勾了勾唇,道,“好啊,陪你便是。”
晏尔露出大大笑容,“真真你真好~”
“好的话有什么报答?”
晏尔眨了眨眼,耳廓慢慢染上一层薄红,然后勾住涂真脖颈,仰着脖子,在他嘴角印下一个吻。
碰一下就要跑。
毫不意外的被反手扣住后颈,吻得呼吸急促差点喘不上来气才被放开。
【忽然走起了纯情人设?你耳朵红什么红啊!】
【EXM?!老婆你在真真面前不是走诱受路线吗?】
【害羞的老婆好米好像超哭~~虽然知道那是演的~~】
“这才是吻。”
对比起眼里泛出生理性水光,气息不匀的少年,涂真脸不红气不喘,甚至还有点意犹未尽。
晏尔嘴唇麻,舌头疼,看他又低了头,连忙捂住嘴,“知道了,别亲了,我要去看奈何桥。”
涂真轻笑一声,当真没有继续亲下来,抱着怀里轻飘飘软乎乎的少年,转身朝着冥河的方向走去。
*
“卧槽哦……”
他们离开了好一会,直到半点身影都看不见了,旁边不远处一丛很茂密的花丛里忽然钻出来一只白白的团子。
只不过“团子”口吐人言,说的还是脏话,这就有点毁形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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