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兰亭明明离开了不到三分钟而已。
实际上晏尔猜测自己晕过去之后被贺兰亭抱出来,觋央就在附近等着了。
但贺兰亭没有争辩,显得很纵容的样子,“起来让蛊师看看。”
晏尔朝贺兰亭伸出手,“您抱我。”
贺兰亭眼底的冰封似乎退去了些,无限纵容一般,把人抱起来,让他靠在床头。
“麻烦觋先生看看。”
觋央又是那副高岭之花冷若冰霜的模样,但与他的气质不符的是他说的话,“贺兰先生和爱人的感情真好啊。”
这是说这句话的第二遍了。
依旧是这个房间,依旧是这三个人。
晏尔看他装模作样,无声的撇了撇嘴。
贺兰亭脸上带着丁点笑意,“还是小孩,难免疼宠些,见笑了。”
贺兰亭其实不是一个话多的人,更不是一个对别人的感情生活感兴趣的人。
但此时却听他又说道,“先前觋先生说自己也有一个爱人,应当很能理解这种感受。”
觋央淡淡道,“不是很能理解呢,毕竟在我爱人面前,我是被疼的那一个。”
【哈哈哈哈我屮啊这两个boss,我感觉他们其实都听懂对方在说什么了,这根本不是暗暗争宠,这是明着攀比起来了啊哈哈哈哈】
【堡主大人猜到了对吧对吧对吧!】
贺兰亭笑得风度翩翩,“如果自身就不够成熟,又有一个年纪太小的爱人,那么作为总是单纯付出的一方,会感到厌倦疲惫的……啊,抱歉,没有说你,就是有感而发。”
觋央也扯出一个笑,“如果有一个年纪太大的爱人,没有什么新鲜感,也早晚会感到沉闷无趣的……啊~抱歉,没有说贺兰先生老男人的意思,就是忽有感触。”
【哈哈哈哈哈哈我艹啊哈哈哈哈哈】
【还以为一个变态一个病娇,会整出多么精彩高端的局,这特么怎么有一种菜鸡互啄的沙雕感?你们崩人设了啊大佬们!!!】
【所以老话说得好:智者不入爱河,孤寡一路硕博……爱情使人降智实乃真理!】
【我劝告两位一句,恋爱脑是要不得的,晏晏这样的美人你们把握不住,听我一句劝,放弃吧,让我来替你们承受这份苦果~】
“咳咳咳……”
晏尔咳了起来,咳着咳着,就吐出了一口血。
两个针尖对麦芒的boss同时移开视线。
晏尔迎着两人目光,虚弱的抬手拂掉嘴角血迹,破碎感拉满的氛围下,连那双素来带情的狐狸眼里似乎都藏着几分易碎。
“不是给我看病的吗?”
“……”
觋央上前来,“哥哥把手伸出来。”
晏尔下意识抬头看贺兰亭,像是乖小孩在问家长的允许。
但觋央偏偏曲解他,紧接着说道,“别怕,是给你看一个和你一样可爱的小家伙,你一定会喜欢的。”
贺兰亭的眼底又全是冰封三千里了。
但是觋央一副等着的架势,最终晏尔还是伸出了手。
皓白的手腕比寻常男生的还要纤瘦一点,衬得那凸起的腕骨更显眼几分。
但别看晏尔这么瘦,抱起来却很软。
手腕上松松的戴着一条细的红绳,红绳上面却坠着一只精致小巧的金色铃铛。
颈上的项圈,手腕上的铃铛,后背的刺青……
真是好极了!
觋央眼底幽深晦涩,抬手,食指搭住了晏尔手腕。
两个呼吸间,有什么从他指尖冒出来……落在晏尔手腕上,抖抖翅膀,晃晃触须,然后一点一点钻入他皮肤内,看不见了。
贺兰亭目光冷凝。
小家伙的狐狸眼果然微微睁圆了些,露出一丝极自然的天真感。
“那是什么?”
他眸色似乎都亮了一度,好奇又有些敬仰似的看着少年。
贺兰亭眉目深敛,语气沉冷,“觋先生。”
觋央不理贺兰亭,却是望着晏尔,“这叫寻蛊,专门用来寻找体内是否存在蛊毒或者蛊虫的。”
“蛊?我以为蛊虫都是挺丑的毒虫,这么可爱梦幻的小瓢虫也能当蛊虫?”
“那有什么不可以,何况,我的爱人喜欢漂亮可爱的,我当然也会炼漂亮的蛊虫。”
明明蛊虫已经放好了,他的手指却没有离开。
晏尔甚至感觉得到,仗着用自己挡着,贺兰亭看不到的角度,觋央用指尖,在他手腕上涩涩的挠了两下。
嘴上还很正经的样子,“怎么样,没有感到不适吧?”
晏尔眨眨眼,“没有。”
觋央这才偏头看向贺兰亭,“抱歉,贺兰先生。”
“一般我问蛊的时候是不允许有人旁观的,如果你没事的话,能不能先出去等?”
贺兰亭这种人,天生就是个掌控者,何曾被谁这样不客气的指挥过?
但偏偏蛊毒这个领域,他恰巧就是半点也没有涉猎。
小家伙的状况看起来极其糟糕,他确实也没办法把他的生死置之度外。
这便成了一个现成的软肋,才会叫一个毛头小子给拿捏。
尤其,可以肯定小家伙和这个少年之间有秘密……
“不行。”
这话叫觋央愣了一下。
因为开口的是晏尔。
他的气场不自觉的压了压,转头凝视晏尔。
晏尔却看着贺兰亭,特别依赖的模样,“你别走。”
贺兰亭眼底的笑意还没完全浮上来,就听他又说道,“背后的魇纹好痛……”
“我会乖乖听话的,您能不能别离开?”
少年的表情有些凝滞,显然已经在思索。
贺兰亭镜片后的双眼如同正在酝酿暴风雨的海面,深深的裹住了晏尔。
他和晏尔都知道,他背上所纹的魇纹,不会让他痛,只会让他热。
可他却偏偏这么说。
【妈呀!堡主大人原来也有这么可怕的眼神嗷嗷!】
【我老婆在干什么?哦,不过就是把自己塑造成不得已的小白花,并且挑拨离间罢辽~~但这是可以当着堡主大人的面说的吗?这跟自杀有什么区别?】
第67章 这一个古堡,到底藏着多少变态啊啊啊
【老婆在想什么岂是你等凡鬼看得穿的?老婆昨晚就已经在被窝里告诉了我他的用意,v我50带你们解锁我和老婆的秘密计划~~】
此鬼收到一堆嘘声。
而现场的三个人,在那诡异的沉默维持片刻之后,贺兰亭终究没离开。
而觋央也如晏尔预料中那样,没有说出他的情花蛊,而是换了一个蛊毒。
“是噬心蛊,中了这种蛊的人会日渐衰弱,时有吐血昏迷之症,后期蛊毒侵蚀到心脉,致人心痛心衰而死。”
少年说话间,他的寻蛊已经从晏尔的手腕重新钻了出来。
很神奇,晏尔皮肤上不见半点伤痕,也感觉不到丁点痛意。
他就完全没听自己的“病情”,反而饶有兴致的用手指头去逗弄趴在他手腕上的可爱小瓢虫。
贺兰亭听到这些描述的症状倒是和晏尔发作时的症状对得上。
但他对这个少年已经产生了怀疑,不会全都信他。
贺兰亭心里已经决意重新去找别处的厉害蛊师,但现在当着少年的面,他肯定不会露出端倪。
“这种蛊可有解法?”
觋央道,“自然是有,除非禁蛊,不存在没有解法一说。”
不等贺兰亭神色缓和又听他说道,“不过解蛊之时,就绝对不能被打扰了,而且在此之前还要做一些别的准备。”
表面上看起来,他们之间的气氛挺好,暗地里又是怎么各怀鬼胎就只有他们本人知道了。
是夜,大家都被安排在了主楼这边的客房休息。
在警署那边的调查出结果之前,古堡里的每一个人都具有嫌疑,不被允许出入古堡。
当午夜零点的钟声响过之后,独自一人在房间里的某位男主播在起夜的时候浑身像是融化了一般,五官完全扭曲,身上流出大量脓水血水,短短数秒之内,无声无息的只剩下了一张堆叠在地上的,干瘪的人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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