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死也要OOC[快穿](55)
桑意坚贞不屈地摇了摇头。
谢缘忍不住地想笑,只觉得他这般孩子气的模样可爱又好玩,他真要亲他,直接过去吻上也不是不可以,然而他现在没有这样做。远处的池塘上传来莲叶与荷花的清香,化在夜晚的香风中,隐约能听见邻家的猫叫声。
桑意自个儿躺在椅子上晕着,谢缘过来摸他的脸也是被一脸不耐烦地挥开,然而没过一会儿,他就发现谢缘竟然不见了,也不知道走去了哪里。
“啊,瓜皮去哪儿啦?”他问。
系统:【啊,我也不知道哦(* ̄︶ ̄)】
“他是不是真把我卖掉啦?”桑意开始认真琢磨,又有点迷茫,“卖给谁家了?咱们姐姐看起来也不会要我的样子,人家新婚燕尔,可没时间理会我。再别的人也看着不像……不知道我身价多少,唉,他也不打个招呼说一声,就这么把我卖掉了。”
想一想还有点悲伤呢。
桑意长吁短叹:“我好歹跟了他这么多年——”一通牢骚还没发完,膝头上就被几团毛绒绒的东西占据了。桑意后面的话哑在了喉咙里,低头一看,是四只拱来拱去的小猫。
谢缘一手拎一只,还要来了两只在怀里,一起捧过来放在了他膝上。看着桑意目瞪口呆的样子,他满意地笑了:“喜欢吗?”
桑意惊喜地摸摸这只小猫的头,又摸摸那只小猫的头。毛绒绒的几只小团子刚吃过奶,困得走不动路,于是你压我我挤你地在桑意膝头慢慢地打起了呼噜,桑意小心翼翼地,大气都不敢出,过了一会儿酒意清明了几分,又哭丧着脸对谢缘比口型:“现在这样了,一会儿怎么回去啊?”
谢缘却没有理他,他扶着椅背压下来,轻轻地道:“我特别喜欢你这种时候……不怎么说话,也不乱动,特别乖。”
桑意努力抬起眼看他,还没看清时就被细密的睫毛给压了回去,闭上眼。谢缘如愿以偿吻到了他的小桑,趁人动弹不得的时候揩足了油水,又温柔地问了他一遍:“再给我亲亲好不好?”
桑意这回声音小了很多,理不直气也不壮:“不要。”
谢缘又吻下去,欺负桑意挂念着膝盖上的小猫们,又不敢动,直把人逗得满面通红才算完。
“嫁给我好不好?”谢缘问。
桑意脸更红了:“不是在讨论亲不亲的问题吗。”
“刚刚已经讨论过了,现在我问你新的问题。”谢缘捉住他一只手,轻声问,“嫁给我,好不好?”
桑意企图转移话题:“那个以前我们不是拜过堂,然后我现在想睡觉了,你把这堆小家伙送回去罢。”
谢缘不依不饶:“以前那回不算,而且,上辈子拜了堂,这辈子就不能再来一次了么?你要一碗水端平,小桑。”
桑意一番话,又让他记起了许多,记起他们上一世在兔爷庙前拜堂的那个夜晚,因为都是男子,所以也没有别的仪式,只是走个过场而已。他们两人都穿了一身红衣,桑意彼时才十三四岁,未免如同儿戏。他以前不愿回忆那时的场景,如今却能想起那个漂亮的小娃娃躲在庙前的石狮子旁偷偷看他的眼神,亮晶晶的,脸也红成了一个大杏子。有个疑问他一直不曾说出口,既然世风并不承认男子,为何老将军夫妇二人执意要他们拜堂,难道仅仅因为小桑意告诉他们,自己是个断袖,喜欢的也是男子么?
若真要扶持他一生,认作义子,当为兄长都是可以的,为何偏偏要他们去拜堂,而他此时唯一能想到的便是,小公子在他们第一次见面时就喜欢上了他,软磨硬泡着求爹爹阿娘做主,安排他们见不得光的婚事。
“嫁给我好不好?”谢缘眼里尽是温柔的笑意。
桑意被他的逼问弄得百般无奈,最后只得不情不愿地道:“……嫁嫁嫁。”
谢缘笑得更开心了,于是又一只一只地将小猫抱下来,送还了隔壁人家。他用鼻尖抵着桑意的鼻尖:“那我记住了,你不能反悔。”
桑意道:“不反悔不反悔。”
谢缘便蹲下身来,背他回了卧房,一夜好梦。
谢知烟的大婚风风光光地办过之后,谢缘也进入了前所未有的繁忙时期。朝中政事吃紧,又有风声说,皇帝不日就要再次清算,这次目标是成阳王,而首当其冲的便是上一回没能彻底解决掉的谢家。
谢缘也因此加强了练兵养兵的力度,每天吃住都在军营那边,甚少有回来的时间。桑意便在外面替他操持着南楼与茶馆,一别就是好几天,偶尔见一次,谢缘也是一身疲惫,穿着戎装将他往榻上压,什么都不做,只静静地抱着睡觉。
“上次皇帝要清算我,后也有东洲人暗算,腹背受敌,你那时候放出消息,是想让我提前忌惮东洲人的手段吗?”谢缘问桑意。
桑意没有明说,默认了。
“那东洲人在大胤的下十三家,也都是折在你的手里?”谢缘见他不回答,也没有强求,只低声道,“以后莫要做这种事了,你说的,水来土掩,兵来将挡,我有我的办法,你不必让自己受这样的苦,听到没有?”
“可是我是你的军师啊……”桑意小声嘟囔,“如果这些不能帮你解决掉,那我也不知道能为你做些什么。”
“那便当我的床榻之臣。”谢缘压在他身上,慢条斯理地解开他的袖扣与衣襟,俯身细细地亲吻,“好不好?”
桑意抿着嘴:“不好。”
“那你就当我的正经军师,只一条,别用你自己的命去搏。”谢缘温柔地道,“对不起,我无意让你成为我的附庸,我只是……”
只是太喜欢你了。
如同上次一样,桑意好像提前察觉到了他要说什么,于是扑上来用唇舌堵住了他的话语,垂眼微笑。谢缘心头渐渐浮上一丝疑云。
他为什么不让他说喜欢?
夫君,你喜欢我吗?
上辈子的事情一遍又一遍地回放,为何他那时要一遍又一遍地问他,此刻反而不要他的这句喜欢了?这句喜欢好像是某个神秘不知名的开关,一旦他说出口……就会有什么不可知的东西喷涌而出,他关切的某样东西将戛然而止。
而桑意也正是如此对他示意。
但这句话……是什么的开关呢?
他想不明白。等桑意睡下后,有去翻了一遍上次桑意画给他的那三幅画。与桑意在一起的时间越长久,他就对他画中的前两个景象记忆得越深刻,唯独第三幅画,他毫无头绪,也不知道桑意想要告诉他什么。最终他将那幅画收进袖口,而后悄声离去。
系统提示:【你家瓜皮的麻烦要到了。】
桑意从困倦中起身,沙哑着声音问道:“怎么了?皇帝要动手了吗?”
系统:【遥感监测,是这样的。上次那个与你长得相像的小倌已经被皇帝玩死了,现在那皇帝又不知道从哪儿听说到,谢缘私吞的绝色其实仍然没有交出来,就是在江陵茶馆一露面便惊艳全场的你。】
桑意皱了皱眉:“谁告的密?”
系统:【那位在你打赏排行榜第二的绍川绍公子。啧,怎么你的世界里男二全是反派啊。】
“啊?你说什么?”
系统:【没什么,你好好准备罢,等你们事成后,成阳王那边也要动手了。】
战火一触即发,皇帝斥责谢家有外心,私吞贡品,是大不敬之罪,成阳亲王首先站出来为谢家辩护,朝中很快就成了两派,摆到明面上俩拉扯,暗中兵马涌动,私下集结。
江陵因为地势占得天险,又在皇帝与成阳王燕山对决的第一现场之外,所以一路北上,沿途断水路、粮道、军火,皆顺风顺水,毫无阻碍。谢缘的支援来的及时,军队战斗力也更是天子脚下在农田中养废了的将士所不可比拟的,几场战役不曾败北,谢缘本人亦被时人送上许多溢美之词,成为民心所向。
桑意跟着谢缘去了北边,但谢缘却不让他参与任何战事,连营地都安排得远远的。他只能当个宅居的指挥官,每天跟系统讨论战况。好在谢缘虽然不在他身边,自己参考出的结果也与桑意的基本一致,桑意也就慢慢放心了下来。
“今上气数已尽啊。”桑意听着窗外的莺歌燕语,摇摇头,“那皇帝要是有城主的一半上进认真,也不至于落到如此地步。瓜皮一样好猜忌,疑心重,然而他用人不疑,疑人不用,他晓得怎么克制自己的情绪。”
【你说错了,他也不是没用过可疑的人,我瞧着你道现在都挺可疑的。】
桑意谦虚地摸了摸自己的鼻子:“还好还好。”
大军逼入京城门下的前一天,桑意却一反常态地没有睡着。系统见他翻来覆去的不安分,于是问道:【咋地?肚子里的孩儿踢你了?胎动是正常现象,不必介怀。】
桑意道:“滚。”而后又道:“不知怎么睡不着,心浮气躁的。”
这话一出口,他自己都愣了一下。这句话是如此熟悉——上一世的某个夜晚,他也是同样翻来覆去睡不着,于是走出山洞呼吸新鲜空气,回头就发现自己所在的地方被人炸了,里面无一人存活。
“哥,检索一下,我附近有什么异常情况吗?”
【没有。事到如今,我认为你的直觉大部分时间里都是可信的,需要我为你提供视野网点图和多对象窃听内容过滤吗?】
“谢谢哥,你帮我监控过滤一下那个皇帝与旁人的对话,另一个……”他沉吟片刻,“监控一下,和瓜皮联手的那个成阳王的对话情况。”
系统的数据不一会儿就源源不断地返还到他的眼前,桑意逐条看过,都没有发觉什么问题。他在原地转了几个圈,而后摇头道:“不行,我还是觉得不放心,想来想去,皇帝已经不是威胁,最大的问题就是成阳王那边,他忌惮瓜皮,不知道什么时候回动手。”
“我原想的是他上位之后动手——但是现下看,未必,他说不定等不到那个时候了。”
桑意去了军械库,翻出一把长刀,一把弓箭,照旧是他找系统要来的那种箭头,自己打造了一身不是很正式的装备,穿着过去了成阳王那边,昼伏夜出,宛如刺客,而且竟然也无一人发现他。
第二天一大早,他混迹在成阳王的军队中,和谢缘的大部队会合了。兵临城下,本以为将有一场恶战,然而事情比桑意想象的还要来得轻松——城门缓缓打开,里面传来震天的欢呼与哭泣声,巍峨的宫内随处可见自刎倒地的侍卫与队主,原来皇帝心知回天乏术,已经自我了断,将这万里江山拱手让人。
这样的情况谁也没有预料到,反而是成阳王驾马列于阵前,忽而回头看了一眼遥遥相隔的谢缘——两军对接,成阳王清了清嗓子,沉声开口道:“圣上已崩,然则非我本意,靖难勤王,为的是清君侧、剿乱臣贼子,以下犯上,罪不可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