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紧给我去学校!”
司怀看都没看他一眼,靠着椅背,懒散地画符。
司弘业气急败坏地吼道:“让你去学校你没听见吗!”
司怀:“听不见,聋了。”
“混账东西,你就是这样对你爹说话的么!”
“那应该怎么说话?”
司怀撩起眼皮,淡淡地说:“你教教我呗,我妈到死都是一个人,没学过怎么和爹说话。”
司弘业怔在原地,嘴唇动了动,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司怀瞥了他一眼,把魂瓶、牌位、笔记本等重要的东西装进书包,扭头离开司家。
司弘业连忙问:“都这个点了,你去哪儿?”
“学校。”
司怀单肩背着包,趿拉着拖鞋,径直走到陆家。
刚走进院子,管家神出鬼没站到他身后:“司少爷。”
司怀一边往里走,一边问:“陆先生在吗?”
“在的,请跟我来。”
走进客厅,陆修之正好下楼。
他穿着一身藏青色缎面睡衣,隐约可以看出流畅的肌肉线条,他双手搭在楼梯扶栏上,静静地看着司怀。
司怀仰着头,和他对视一眼,慢吞吞地说:“我来履行婚后义务。”
陆修之眉梢微抬:“什么义务?”
司怀想了想:“一起住的义务。”
陆修之不动声色地打量,见他穿着居家短裤,身上只背了个书包,其他什么都没带。
明显是临时做的决定。
“婚姻法并没有同居的义务。”
司怀不淡定了,睁大眼睛:“啥?”
这是拒绝吗?
大和尚难道发现他居心叵测了?!
陆修之缓缓道:“但是你可以行使同居的权利。”
“陈叔,带他去客房。”
司怀脱口而出:“刚结婚就分房睡吗?”
说完,他连忙补充道:“分房睡好啊,我们都有自己的私人空间,保持适当的距离可以增进双方的感情。”
不等陆修之说话,司怀急匆匆地跟上管家的步伐,走向二楼房间。
小区别墅构造相同,陆家内部构造和司家大同小异,房间也是。
最大的差别就是因为陆修之的阴气,陆家很凉快,偌大的别墅,哪儿都凉飕飕的。
司怀舔了舔唇,心跳有些加快。
大和尚的阴气比他想象的还重。
只要他们俩呆在同一屋檐下,他就和普通人一样。
也就是说,他可以试试引魂符了!
“先生的卧室就在您对面,有什么需要的喊我一声就好了。”
司怀晕乎乎地点头,飞快地冲了澡,戳了戳陆修之的微信。
今天干饭了吗:【陆先生,你睡了吗?】
LU:【没有。】
今天干饭了吗:【我在研究新符咒,可以在房间试试吗?】
LU:【可以。】
看见这两个字,司怀立马拿出引魂符,吧唧一下贴到魂瓶上,顺便打开窗,方便鬼们进来。
一系列做完,他才给陆修之回了个比心的表情包。
客厅
陆修之低垂眼睫,手机屏幕里的小人双手捧着心,三百六十度疯狂地转动。
看了好一会儿,他关掉对话框,拨通寂无大师的电话。
“寂无师父。”
“修之,找到了吗?”
陆修之倚着沙发,眉眼舒展:“嗯,找到了。”
“阿弥陀佛,万法皆空,因果不空。”
寂无大师晚上还要参禅,陆修之没有过多打扰,简单地问候几句便挂了电话。
他收起手机,起身的刹那,门口多了两抹淡淡的鬼气。
陆修之偏头,只见两只熟悉的无眼鬼互相搀扶,摸索着穿过银灰色大门。
在踏上客厅瓷砖的下一秒,两只无眼鬼僵在原地,动弹不得。
“二哥,我怎么动不了?”
“蠢货,这里有阵——”
话未说完,两只无眼鬼齐齐面色扭曲,身体自下而上化为细小的碎片,湮灭在空气中。
陈管家拿着拖把,匆匆跑到门口拖地。
陆修之收回视线,转身上楼。
回到卧室,他脚步顿了顿,想起刚刚司怀说的事。
新符咒么......
对门次卧
司怀趴在桌上,往窗外探出脑袋,寻找鬼影。
奇怪,刚刚明明有两道阴气。
怎么突然又没了?
迷路了吗?
司怀琢磨了会儿,又往魂瓶上贴了几张引魂符。
睁大眼睛,静静地等待。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天边泛起一抹鱼肚白。
天亮了。
通宵对司怀来说是家常便饭,他没什么感觉,翘着脚凑到魂瓶口看了看。
什么都没有。
魂瓶上符纸的朱砂颜色暗淡,应该是发挥作用了。
那怎么一只鬼都没出现?
司怀想来想去,只想到一个合理的解释。
周围没有鬼。
他拿出手机看了看日期,3月14号,白色情人节。
都过节去了么?
真是一群有情调的鬼。
司怀在心里默默感慨,下楼喝水。
陈管家朝他点了点头,声音听起来有些疲惫:“司少爷,需要现在为您准备早饭吗?”
司怀摇摇头:“不用,我喝口水。”
陈管家颔首应声,推开大门,提着拖把水桶走向院子。
司怀眨了眨眼,阳光照射进来,门口几块瓷砖像是打了蜡似的,锃光瓦亮。
真勤劳,肯定很早就起来拖地了。
倒了杯冰水,陆修之的声音在背后响起:“我去公司。”
司怀应了一声,继续喝水。
陆修之又说了一句:“你去学校。”
司怀愣了下,转身看着西装革履的陆修之:“我已经在学校里了。”
“陆家,婚姻这所学校。”
陆修之:“……”
“我送你。”
司怀捧着水杯,企图动之以情晓之以理:“我们这才新婚几天。”
“不应该放个婚假吗?”
半个小时后,一辆黑色的迈巴赫停在商阳大学宿舍区。
一个穿着T恤牛仔裤的男生不情不愿地下车。
陆修之用行动告诉司怀,没有婚假。
商阳大学早上八点开始上课,这会儿才七点,绝大部分人还没起床,司怀放轻脚步走进寝室。
洗手间响起冲厕的水声,董大山走出来,见是司怀,惊得困意全无:“卧槽,你怎么突然回来了?”
司怀叹了口气:“被送来的。”
董大山听见过他打电话,经常有中年老男人的咆哮声,理所当然地以为是他爸把他送来的。
“今天早上没课,老李和老杨还在网吧玩,估计下午上课才会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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