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个黄金盛世还是寒月尊者那个时代,与之相对的是邪魔肆虐。
这一次又是什么?
引起众人脑补的‘始作俑者’,如今可没大家想象的那般威风。
设有结界的一间屋子里,地上散落着一堆衣服,中间的小闪电笔直站立。之前突破好不容易窜高了些,如今又只剩拇指大小。
顾崖木低头眯眼,手指在小东西面前点了点:“解释一下。”
杜圣兰说话的声音都弱气了几分:“过度使用《天雷淬体》,透支了。”
“……”
顾崖木:“我是让你解释,哪里搞来的天生圣人?”
他顿了一下,好像已经有了答案:“有钱能使鬼推磨,现在居然连圣人的异象都有得卖。”
闪电呸了他一口。
眼看火苗要点燃衣袍,顾崖木心平气和掐灭。
身高差距使得杜圣兰跳上桌子后,才完全看清他眼底的戏谑。
没去数落顾崖木的不地道,杜圣兰神情肃穆:“你知道我为什么要不惜一切代价,冒着身死道消的危险,去和牧童做交易吗?”
不就是为了给自己治疗暗伤?
顾崖木还没开口,就听杜圣兰慷慨激昂道:“当然是为了这片天地!”
“……”
“灵气枯竭,天道有缺,我辈修士,为了补天何惜己身!”
顾崖木记得昨天晚上他还在说‘我辈修士,本就是与天争命’。
耐心等着对方陈词完毕,顾崖木淡淡道:“需要多久能恢复原形?”
杜圣兰:“为了这片天地,这重要吗?”
四目相对,顾崖木冷笑:“如果出去的时候,只有我一个人,你猜外界会怎么猜想?”
绝对会说天生圣人殒命在绝杀殿主之手。本就在风口浪尖上的绝杀殿,估计很快就会招来围攻。
小闪电不高,此刻又蔫了半截:“十天半个月吧。”很快又抬头挺胸为顾崖木出谋划策:“这期间你不要出去就好。”
“和圣人同处一屋半月,传言能好听?”那还不如直接说他把圣人给宰了。
闪电分离出一根指头,爬到顾崖木的肩膀上,点了点他的面具。
顾崖木一愣。
没意识到这个动作有些亲昵,杜圣兰复又说道:“找个人面具一带,给他镀层金光,假扮我。”
顾崖木盯着他看了片刻,站起身,拿过来一面镜子:“照照。”
银蓝色闪电绽放的是慈祥的光辉,温和纯净,一看就是个好天雷。杜圣兰看了看顾崖木,不可置信地又往镜子前凑了凑:“我怎么会……”
怎么会变成这幅德行?
从前少年人的潇洒劲没了,只余神爱世人的假象。
没有人回答他,其实是什么杜圣兰心里有数,一时间有些头疼。
在没有更好的法子前,顾崖木两权相害取其轻,没有离开绝杀楼。总部楼内高手众多,即便裴家人知道他在此地,也不敢轻易来犯。
连续待了两日后,别说外界,绝杀楼内也在揣测殿主是不是把圣人搞死了。
第三日晚上,绝杀殿殿主突然再次现身,拿出一块金光闪闪的牌匾。
“圣人亲自题字,挂门口去。”
牌匾上刺眼的‘仁义堂’,险些闪瞎众人眼。
这一举动顿时在楼内引发轰动,以往畏于殿主权威,没人敢议论,这次却是不得不提。绝杀殿是杀手组织,无论是不是出于本意干这个行当,事已至此,他们总不能丢下现有的一切改去做好人好事。
由顾崖木亲自主持,绝杀楼内今天正在进行一场秘密会议。
几大分殿堂主面面相觑,想了很多质问的话,但真正面对恐怖的威压时,谁也不敢轻易开口。
最终先开口的是绝杀殿殿主。
“裴九星已决意要覆灭绝杀殿,亲自去拜访五蕴和尚,杜家,墨家也都有此意,一旦开战,不敌时本座可以全身而退避战,你们呢?”
在场人呼吸一紧,话说的难听,却是事实。
据他们猜测,殿主有渡劫期的实力,打不过是可以跑。
“围着想吞食肉的不仅有野兽,还有苍蝇。”冰冷的声音从青面獠牙的面具后传出,听得人毛骨悚然:“一些蛰伏的小势力趁乱而入,也是麻烦。”
顾崖木说完后,便闭目养神,等着众人表态。
良久,有了第一个开口的人,对方深吸一口气:“敢问殿主,对未来有何规划?”
顾崖木嘴角微微掀起,上钩了。
……
顾崖木信口开河时,杜圣兰还在为恢复人形而努力。《天雷淬体》不能滥用,别说外人沉迷,他自己都容易陷进去,忽视身体传来的警戒线。
“天生圣人。”
杜圣兰狂妄地猜测,自己的治疗对象容易产生超标迷恋,天道会不会也一样?很快,他亲手覆灭了这个美梦,和天道的力量相比,他那微薄之力连隔靴搔痒都做不到。
杜圣兰又想起了杜青光曾说的一句话,走对捷径比走捷径更难。
天道这个捷径,还是不要瞎走。
不知道是不是《幽兰功法》的作用,恢复过程比想象中要快,到了第八天,杜圣兰的状态已经好很多,当天晚上,便重新化为人形。
这几天因为太小,吃果子都不顺畅,顾崖木不得不提前用灵力切开,一点点投喂。陡然看到闪电化人生活自理,他还有些不太习惯。
这时外面有人通传:“殿主,金禅寺来人,说是想见圣人一面。”
金禅寺的力量不容小觑,往日还好说,如今裴家正在费力游说金禅寺围攻绝杀殿,哪怕是真绝杀殿殿主在世,也不会在这个节骨眼上轻易开罪。
“有点麻烦。”杜圣兰正在调息,睁开眼道:“希望来得是戒痴。”
如果是他师父五蕴和尚,不太好蒙混过关。
顾崖木用神识扫了下:“是戒痴。”
杜圣兰松了口气。
“和他师父五蕴和尚。”
“……”
顾崖木的语速是正常的,杜圣兰也不确定刚刚对方是不是恶趣味故意戏弄自己。
五蕴和尚被人请到二楼的一间包厢,静坐片刻后,有人掀帘进来。
二人差不多是并肩而行,一个因为面具显得凶神恶煞无比狂妄,另一个却是气质温和,即便戴着面具,依旧让人觉得面具下面是恰到好处的淡然微笑。
“大师,好久不见。”杜圣兰开口,和戒痴先打招呼。
戒痴像当初一样,又一次强调直呼其名即可。
杜圣兰的视线顺其自然过渡到五蕴和尚身上:“想必这位就是传说中的五蕴大师。”
“阿弥陀佛,这个称呼贫僧同样不敢当。”
说阿弥陀佛时,五蕴和尚的头却没有低下,他观察着杜圣兰:金丹期,也确实是天生圣人,周围有一层一般人看不到的功德金光。
“贫僧此来,是想问问施主,愿不愿意来金禅寺。我金禅寺出过两位天生圣人的佛子,若施主肯来,便是下一位佛子。”
“不来。”
没必要和这么一位大师说故作高深的言论,杜圣兰直白道:“我爱我的头发,我更爱啃鸡爪。”
戒痴在一旁听得目瞪口呆。
佛子的地位之高,难以想象,甚至可以说和金禅寺内几大高僧平起平坐,哪里是头发和鸡爪能比拟的。
五蕴和尚却并不显吃惊,双手合十:“若施主日后有意,金禅寺的门随时为施主敞开。”
师徒俩走得利落,倒让杜圣兰有一些惊讶。
顾崖木:“那和尚主要是为了确认天生圣人的真假。”
杜圣兰:“就这样?”
“总不能真绑了你去当和尚。”顾崖木把没动过的茶水浇在花盆里,收回神识道:“你去叫住他们,问问金禅寺有没有受伤严重境界不高的和尚。”
杜圣兰瞬间明白,赶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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