嵇灵:“……”
他讪笑一声:“小仙并没有经历过那样的事情,小仙不知。”
扶桑君:“假如这讨人喜欢的那个,还天生愚钝,总是做些可笑的事情呢?可他确实身居高位,压你一头呢?”
嵇灵:“……小仙确实不知”
他回答敷衍,扶桑也不恼,只笑,抬手替他斟茶,又道:“我听说你和白泽处的不错?”
这话题转换地突兀又奇怪,前一句还是故人,后一句却成了白泽,嵇灵实在不知道两者有什么关系,他敷衍:“还好。”
扶桑君哦了一声,笑道:“你应当不如他讨人喜欢吧?”
嵇灵:“……?”
什么玩意?
扶桑施施然道:“白泽是上古神兽,在人间威望极高,各种传说神话数不胜数,你应当不如他讨人喜欢。”
嵇灵:“……”
这倒是真的,之前在神灵降世中,白泽就是高贵稀有的SSR,嵇灵是个没身份没背景的镶边R卡,论人气,他确实不足。
但是……现在情况早已发生了质的转变。
做为游戏的版本大C,凭借高质量立绘和剧情,以及和渊主捆绑成的游戏人气第一cp,嵇灵早已今非昔比,他的亚克力立牌和十厘米娃娃一路卖到断货,各种黄暴同人数不胜数,更不用说还有那些莫名其妙的祈愿。
他
嵇灵:“……是。”
他摸不准扶桑想要说什么,只嗯了一声,没再说话。
在刹那的沉默中,嵇灵借着饮茶的姿势遮掩表情,他眉头微皱,回想起刚才的对话,电光火石间,忽然想到了那被他一直忽视的细节。
白泽!
最开始发现渊主,是他和白泽一起,而第一个察觉到封印松动的,只是白泽。
他们两人实力相当,侧重点却不同,嵇灵对阵法一道半懂不懂,白泽才是个中专家,而这回扶桑君传召,叫了嵇灵,却没叫白泽。
如果真是讨论封印,怎么可能漏掉第一个察觉异常的阵法大师呢?
叠加上扶桑漫不经心态度……
他根本就不是召嵇灵来讨论阵法的!
嵇灵攥住衣角,出了一手冷汗。
“怎么了?”扶桑放下茶盏,“你神色不太对?”
“没有……”嵇灵稳住心神,随口扯了个接口:“我就是想老师的牌位在这里,作为弟子,我都不记得他的名字了,有些伤感。”
扶桑定定看着他。
他端详了嵇灵片刻,忽然笑了,也不知道有没有看出什么,只是从椅子站起来,走过门槛,停在了无名排位面前。
“嵇灵。”扶桑看着那牌位,语调奇异,“想当年,老师最喜欢的就是你,当年他离开后去,我一直没往这牌位上加名字,现在思来想去,要不你来加吧。”
嵇灵:“好……”
虽然他此时提老师只是个幌子,但若能知晓老师的姓名,后续查起来也比较方便,算是个意外之喜了。
这么想着,他从供桌上取下牌位,平放在桌子上,而后在指尖凝聚起太阳真火,点在牌位上,只等扶桑说出名姓,他就能刻印书写。
“你可听好了。”扶桑微微一笑:“老师的名字是……”
“扶桑君。”
嵇灵手一抖,在牌位上拖出数道划痕。
最后一个单人副本~
第74章 杀局
嵇灵手一抖,在牌位上拖出数道划痕。
他抬眼看向扶桑君,勉强笑道:“君上莫不是在和我开玩笑?您就站在这里,我怎么敢在排位上写‘扶桑君’呢。”
扶桑君却只看着他,眉眼带笑:“写。”
嵇灵扶住牌位,手指顿在上面,迟疑道:“这?”
扶桑君压下声音,重复道:“写。”
他虽然笑着,笑意却不达眼底,语调也冷肃严厉,垂眸看着嵇灵的时候,一双瞳孔幽深寂静,带着摄人的压迫感。
嵇灵深吸一口气,并指如刀,端端正正刻下“扶桑君”三字,而后,他将牌位摆回供桌,放在香案之后。
扶桑君颔首,笑道:“这样才对。”
他重新在桌边坐下来,示意嵇灵坐在他对面,而后才缓缓道:“扶桑君,其实不是一个人,而是一种称号。”
“你一定也觉得疑惑吧?为什么日主的称号是扶桑,神话中,扶桑是托承太阳的神树,并不是太阳本身,如果单指太阳,因该是‘金乌’‘朱明’或者‘东君’,这是因为最开始,扶桑君就不指太阳。”
嵇灵一顿,道:“这些我从没有听过。”
扶桑君并不理会他,只自顾自地往下说:“在远古神话中,天地初生之时,鸿蒙未启,世间只有一棵贯彻天地的神树,名叫扶桑,而世间最初的神祇,就被称为扶桑君。”
“扶桑君觉着苦闷无聊,无人陪伴,于是从身上折下了一段树枝,绑上琴弦,做成古琴,用来弹奏解闷,而这古琴落地,就生了灵智,化为一位俊俏少年,于是扶桑君收下他,作了第一位弟子。”
嵇灵:“这古琴……”
扶桑君:“这古琴,弹奏出了世间的第一缕乐音,于是扶桑君赐名,称之为‘太古遗音’。”
嵇灵眉头一跳。
太古遗音就收在他的识海内,只要心念一动,就能出现在掌中。
但是那古琴化为的少年?
扶桑君似是知道他心中所想,施施然喝了口茶,而后才道:“而那古琴化为的少年,给自己取了个人的名字,名叫嵇灵。”
嵇灵:“……”
他十指收拢,握住茶盏,滚烫的茶盏烫红了指尖,他却无知无觉。
“小心烫。”扶桑君含笑看他,很有风度的提醒,而后继续道,“后来,那位最初的神灵又收了第二个弟子,据说那位弟子,注定光耀世间,众生俯首,只因为他是太阳。”
说这话的时候,扶桑微微眯起眼角,垂眸向下,嘴角抿成不正常的弧度,这些变化都很轻微,但从嵇灵在渊主身上实践得来的经验,他瞬间就领悟到了扶桑君的态度。
他在不屑。
对那个注定光耀世间,众生俯首的太阳,表示不屑。
嵇灵平平收回视线,装着一无所知,他状似无意地问:“那位最初扶桑君的如此强大,他最后去了哪里?”
“神灵的力量源自于信徒,当世间所有人都只记得太阳,而不记得承托他的扶桑,那他自然就消亡了。在他离去后,日主继承了这个封号,也被尊称为扶桑君。”
“至于他去了哪里,”扶桑君语气中讥讽更盛,“你刚刚刻的,不就是他的牌位吗?”
嵇灵瞬间感觉不妙。
他骤然发现,他的应对出了很大的问题。
如果嵇灵真的一无所知,当扶桑君提起‘嵇灵就是太古遗音’这件事时,嵇灵应该讶异震惊,连连追问,为什么他现在只能使用太古遗音,却没有更深的连接,为什么他们彼此独立,为什么他对师父没有丝毫的记忆?
可是嵇灵虽然震惊,却只给了一个平平无奇的反应,也没有继续追问,除非他早知道自己不是大荒的琴圣。
但现在已经没法补救,嵇灵只得维持着表情,挤出一个微笑:“原来如此,上古的事情,我确实不太清楚……”
“你当然不知道。”扶桑君语调奇异,“你的记忆,可是我亲自动的手。”
嵇灵愕然看向扶桑君,一时竟不知作何反应,他瞳孔微微放大,全然没想到对方会如此直白地挑破一切。
王程轩的别墅里,渊主眉头一跳,白泽手里一滑,手中的建窑直直摔落与地,价值百万的瓷器四分五裂,他却没分出半点精力,直直盯着眼前的投影屏幕。
嵇灵手腕的虞渊印隐隐发烫,透过这枚古朴印记,院落中的一切都被投影到了小别墅的幕布上,白泽渊主同时盯着嵇灵对面的人影,眉头紧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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